桃園國際機場,李小明提前十五分鐘帶著牧浩洋與龐躍龍來到商務(wù)旅客通道外。【】
“這是你們的個人物品,到達香港后有人來接你們。”李小明把兩只行李包交給了牧浩洋與龐躍龍,說道,“我就送你們到這里,以后有機會見面的話,我請你們喝酒,到時候誰也不許耍賴,不醉不歸。”
“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
李小明笑了笑,對龐躍龍說道:“這里是免稅區(qū),東西都很便宜,去買點臺灣的土特產(chǎn)帶回去,也算沒有白跑一趟。”
“不大好吧,畢竟我們……”
“沒事,回去后不說是在臺灣買的就行了。”
牧浩洋朝龐躍龍點了點頭,說道:“也幫我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紀(jì)念品。”
看出李小明與牧浩洋想單獨說兩句,龐躍龍沒再羅嗦,去了旁邊的免稅商店。
“我們?nèi)ズ缺Х取!?br/>
李小明叫上牧浩洋,去了咖啡店,找了一處比較偏的位置,點了兩杯價格不菲、卻絕對不正宗的藍(lán)山咖啡。
“我還有些事要辦,不跟你們回去。”李小明一邊說著,一邊掏出支票簿,簽了一張面值五十萬元的支票。“這是我的一點意思。”
“什么意思?”牧浩洋非常驚訝。他們來臺灣,絕對不是為了錢。
“不是給你的。”李小明朝大廳對面的商店看了一眼,又說道,“受工作影響,我這人有些壞習(xí)慣,那天你與老龐的談話我都聽到了。你們也不容易,為國家出生入死,連自己的小家都照顧不好。我要是國家領(lǐng)導(dǎo)人,就給你們的親屬都安排一份誠心如意的好工作。可惜我不是國家領(lǐng)導(dǎo)人,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這錢我不能要,老龐更加不會要。”
“話別這么說,英雄漢被一文錢逼死的事情又不是沒發(fā)生過。”李小明笑了笑,把支票塞到牧浩洋手上。“放心吧,這些錢都很干凈,是我在‘和黃記’的薪水,就算有人查,也是我給你們的報酬。”
“我們又不是為你工作,不要你的報酬。”牧浩洋把支票推了回去。
“真的不要?”
“真的不能要!”
李小明嘆了口氣,說道:“看來,我只能給街邊的叫花子了。”
牧浩洋一愣,顯然不大相信李小明會這么做。
“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像我這種人,只要還在外面活動,錢就不是問題。等哪天把我調(diào)回去坐辦公室,錢更不是問題。”李小明又把支票塞到牧浩洋手上,“這樣吧,不算我給老龐的,算借的。如果哪天我需要錢,再找他還。”
“那你去跟他說。”
“讓我去說,算了吧。”李小明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也看到了,老龐對我做的某些事情很有意見,還是你去說。”
“我?”
“你們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說話方便一點。”
牧浩洋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可不會給兄弟下難藥。”
“這怎么是下難藥呢?老龐現(xiàn)在需要錢,而我手里正好有一筆錢,而且短期之內(nèi)肯定用不著。你真是他的兄弟,就應(yīng)該替他收下這筆錢,幫他解決后顧之憂。這不僅是在幫他,也是在幫你。你想想,下次行動的時候,你的搭檔要是瞻前顧后、怕這怕那,你的安全有保障嗎?”
牧浩洋笑了笑,李小明的話確實有道理,可是這筆錢他真的不能要。
“這樣吧,我先借給你,你再借給他。”
“這不成三角債了嗎?”
“我相信你們都是有信譽的人,在我需要的時候,肯定會還給我。”
牧浩洋咬了咬牙,說道:“行,就算我從你這里借的,不過得立下借據(jù)。”
“我都不怕你賴賬,你怕什么?”
“這是原則問題。”
“原則!?”李小明笑了笑,說道,“行,你說怎樣就怎樣。”
牧浩洋把服務(wù)員叫了過來,要了紙筆,寫了一份借據(jù),然后讓李小明先簽上名字。
“手印就不摁了。”李小明把簽好字的借據(jù)推到牧浩洋面前,“沒辦法,工作原因,你得理解。”
牧浩洋點了點頭,拿起筆,但是沒有急著簽字,說道:“我還有一個要求。”
“什么要求?”
“留下來,跟你一起回去。”
“為什么?”李小明有點驚訝,想不明白,牧浩洋為什么要提這樣的要求。
“雖然你沒說,但是我知道,你們肯定找到了那個家伙。為了消除我們在現(xiàn)場留下的破綻,你肯定會做些事情。事情是我惹出來的,而我是個有始有終的人,所以我得留下來,處理善后。”牧浩洋看了李小明一眼,說道,“這不是什么特殊要求,干完這件事,不管你是否立即回去,我都馬上回香港。”
“你擔(dān)心我處理不了?”
“當(dāng)然不是。我能做的,你都能做,而且做得更好,我只是不想讓別人幫我擦屁股。”
“沒得商量了?”
“我們不是正在商量嗎?”
李小明笑了笑,說道:“簽字吧,不過老龐得回去。你也知道,他的狀態(tài)不大好,心思早就不在這邊了。”
“他一個人回去,沒有問題吧?”
“讓他在香港住兩天。”
“只需要兩天?”
“搞得好的話,明天我們就將離開臺灣。”
牧浩洋點了點頭,沒再羅嗦,在借據(jù)上簽了字。
“這東西收好。”李小明接過借據(jù),把支票交給了牧浩洋。“等下我去上廁所,你去跟老龐說。”
“時間不早了,我現(xiàn)在就去找他。”
牧浩洋離開后,李小明把幾張鈔票丟到桌子上,然后去洗手間,燒掉了借據(jù)。他壓根沒想過讓龐躍龍還錢,而且借據(jù)上有他與牧浩洋的簽名,即便他簽的是假名,也是黑紙白字的證據(jù)。
等到李小明從洗手間出來,牧浩洋已經(jīng)跟龐躍龍說好了。
看得出來,龐躍龍有點激動,也有點尷尬。與牧浩洋不同,龐躍龍不太主動。即便他不想丟下牧浩洋,也沒積極爭取留下來。
“怎么樣,準(zhǔn)備好了嗎?”李小明看了眼手表,說道,“盛總的飛機已經(jīng)到了,通道那邊有人等候,我們就在這里道別吧。”
“老李,謝謝你了。”龐躍龍不是笨蛋,而且牧浩洋也拿不出那么多錢。
“應(yīng)該我對你們說謝謝,沒有你們,我早就完蛋了。”李小明拍了拍龐躍龍的肩膀,“到香港好好休息幾天,等我們回來,再喝個痛快。”
龐躍龍笑了笑,顯得更加尷尬。
“時間不早了,進去吧。”牧浩洋也拍了下龐躍龍的肩膀。
“那我走了,你們保重。”龐躍龍朝李小明點了點頭,又看了牧浩洋一眼,才提著行李進入登機通道。
等到龐躍龍的背影消失在通道轉(zhuǎn)角處,牧浩洋才長出了口氣。
“當(dāng)大哥確實很不容易,特別是父親早逝,得照顧幾個弟妹。”李小明嘆了口氣,對牧浩洋說道,“走吧,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現(xiàn)在去哪?”牧浩洋跟著李小明,朝航站樓另外一側(cè)的出口走去。
“先去接盛總,跟著我就行了,什么也不要問、什么也不要說。”
牧浩洋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李小明的意思。名義上,他是李小明的保鏢,當(dāng)然沒有資格跟李小明的大老板搭白。
“到了酒店,你回房間等我的電話。”
“你有別的事?”
“盛總來臺北,又不是為了住臺北的酒店。”李小明笑了笑,說道,“晚上,他去‘總統(tǒng)府’吃晚飯,點名讓我跟他一起去。”
“有這個必要嗎?”
“當(dāng)然有,這讓我們獲得了來臺灣的正當(dāng)理由。”
“替他打前站?”
李小明點了點頭,說道:“吃過晚飯,盛總肯定會與劉俊實談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我會找機會溜出來。”
“今天晚上就行動?”
“這種事不能拖,拖得越久,麻煩越大。”李小明嘆了口氣,說道,“雖然新竹警察都是窩囊廢,但是特勤處有不少能人。我們已經(jīng)收到確切消息,劉俊實的保鏢隊長發(fā)現(xiàn)了你們留下的破綻。”
牧浩洋一驚,神色頓時緊張起來。
“他只是發(fā)現(xiàn)了破綻,還沒查清真相,更不知道是誰干掉了宋英杰。不過這家伙確實有點能耐,一下就抓住了重點。”
“什么意思?”
“與你想到的一樣,他也猜到,在刺客進入一五零三房間之前,有人進去做好了前期部署。只要他調(diào)查酒店的入住與維修記錄,就能查出有哪些人進入過一五零三房間。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查到那個協(xié)助刺客的家伙。”李小明稍微停頓了一下,說道,“所以我們得趕在他前面找到那個家伙。”
“已經(jīng)找到他了?”
“差不多吧,最快今天晚上就有消息。”
“需要做什么準(zhǔn)備?”
“什么都不用。”李小明看了牧浩洋一眼,說道,“那家伙肯定是CIA的間諜,事發(fā)后會藏起來,甚至?xí)朕k法離開臺灣。只要能夠找到他,就能制服他。只要他不是太笨,就不會負(fù)隅頑抗。”
“也不會繳械投降。”
“那可不一定。”
牧浩洋還想問什么,兩人已經(jīng)來到出口處。
盛世平已經(jīng)到了,在兩名保鏢陪同下,朝李小明走來。
牧浩洋一眼就看了出來,那兩名保鏢肯定在軍隊里干了很多年。
保鏢也注意到了牧浩洋,只是很快就把目光轉(zhuǎn)向了李小明。
讓牧浩洋有點吃驚的是,這個李小明的大老板非常低調(diào),除了兩名保鏢,只帶了一名非常年輕的男秘書。
大老板,都這么低調(diào)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