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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書儀最終還是和傅正鄴辦了分居,隨后一個回法國一個回美國。傅時御從傅老爺那兒聽到消息時,竟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了。這個事情拉扯了大半年,也該有個結(jié)果了,不管這個結(jié)果是什么。
七月上旬,滕仲謙和李妙蓮去民政局注冊登記了,自詡相信科學拒絕迷信的滕仲謙,這回登記結(jié)婚的日子,竟然是央傅老爺幫他看的,還多看了一個請客的日子。
請客那天,滕家所有親戚都去了,傅時御夫婦自然也出席了,但是滕敏敏沒有出現(xiàn),只有宋辭一人前來。
大家都知道滕敏敏在用行動反對,滕仲謙也很清楚,但他不打算因為滕敏敏的反對而放棄與李妙蓮成為合法夫妻。
這一天晚上,大家在B市酒店簡單吃飯喝酒,祝福滕仲謙與李妙蓮新婚快樂共白頭,算是個低調(diào)的婚禮。
對于父母的結(jié)合,唐希恩心情有點復雜。
她一直以來習慣于與李妙蓮相依為命,彼此之于對方都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但現(xiàn)在李妙蓮和滕仲謙復合了,夫妻關(guān)系必然是先于親子關(guān)系之上的。
父母以后會有自己的生活,有事情會一起商量甚至瞞著她。很多事情,她或許可以省點心了,但一時間心情還是有些空落。
不過看著父母幸福的模樣、在眾人的祝福聲中喝下交杯酒,她總歸還是開心大于惆悵,人靠在傅時御肩頭熱淚盈眶。
察覺到她在哭,傅時御低頭吻去她的淚。
她緊緊握著他的手,抽噎著對他說:“我覺得自己在做夢,你快打我一下,看會不會痛。”
他怎么舍得打她……
親戚們都在看著相愛大半輩子卻熬到今日才有遲來婚禮的滕仲謙與李妙蓮,沒人注意到傅時御正吻著快臨盆了卻還又哭又笑的妻子。
……
臨產(chǎn)前一個月,唐希恩的身體變得極其不舒服,經(jīng)常呼吸困難、尿頻尿急、晚上也睡不好、容易做噩夢,躺也不是站也不是坐著更不是,總之就是不舒服。傅時御把她這些變化都記錄下來,打印成文檔帶去醫(yī)院給蘇喬看。
接過那份文字密密麻麻的文檔,蘇喬愣了一下,快速翻閱幾頁。上頭按時間詳細記錄了孕婦的飲食、睡眠、情緒、感受等變化。
蘇喬看明白了,笑問:“這份文檔是誰記錄的?”
唐希恩指了指傅時御:“我跟他說不用了,口頭跟醫(yī)生說就行,他非要弄這么份文檔。不好意思啊蘇醫(yī)生,耽誤你的時間了。”
蘇喬笑:“我當了這么多年婦產(chǎn)科醫(yī)生,這還是第一次從準爸爸手里拿到這類文檔。”
傅時御淡淡笑了下,沒說話。
蘇喬用了點時間仔細看過,給出了專業(yè)意見。
從醫(yī)院出來,傅時御把唐希恩送回娘家吃飯休息,自己則去商場買蘇喬交代的東西:例如孕婦氧氣、安睡枕等等。東西一式兩份,一份放在溫泉小區(qū),一份帶回楓山別墅。
他回去接唐希恩的時候,也沒多提,等到晚上,唐希恩又在喊著呼吸困難,他趕緊把孕婦氧氣拿起來讓她吸。這一吸,呼吸還真的通暢多了。
唐希恩躺在床上吸氧的時候,他去把洗干凈烘干了的孕婦安睡枕拿過來給她抱著,然后照例用心跳監(jiān)測儀聽寶寶的心跳,如此反復聽了兩三次,確認沒問題了,才又去忙自己的事情。只是他也沒有像以往那般忙到很晚,早早的結(jié)束工作,洗好澡躺上床了。
唐希恩抱著安睡枕側(cè)躺,瞇著眼睛休息。傅時御躺過去,從后面抱著她,溫熱的大掌在她高高隆起的孕肚上撫摸著。
“我?guī)湍悴劣停俊彼麥惖剿i窩,親她的臉頰。
她閉著眼睛“嗯”一身,他這就翻身,在自己那一側(cè)的床頭柜上拿了一瓶橄欖油,幫她擦起來。
她整個孕期都有在控制飲食,只吃營養(yǎng)健康的,求質(zhì)不求量,再加上她子宮后置不顯懷,故而孕九月的肚子,看上去不過六七個月大。別的準媽媽懷孕會經(jīng)歷的浮腫肥胖,她也統(tǒng)統(tǒng)都沒遇著,就大了個肚子出來,四肢依舊纖瘦,只看背影,根本看不出她是位快臨盆的孕婦。
可也因為這樣,傅老爺意見不少,每次去老宅,都讓廚師做一大桌子的肉,要她多吃,爭取生個八九斤的大胖小子出來。她說醫(yī)生交代要順產(chǎn)孩子不能太大,六斤最理想,傅老爺一聽不同意了,說那是庸醫(yī),哪有勸人家孕婦不能多吃的,說到激動處,讓她搬回老宅、他要親自照顧,還要給她換醫(yī)生。
后來,唐希恩就不愛去老宅了,她跟傅時御說,別人是婆媳問題,她是爺媳問題。
傅時御也是無奈,突然想起當初商定婚事時,滕仲謙對傅老爺提出兩個年輕人婚后要自己住,不住在傅家老宅,否則按照傅老爺之前的想法,是要他們婚后在老宅住一年的。平時數(shù)日去一次,距離產(chǎn)生美,倒也融洽,這要真住在一起,不說別的,就說傅老爺那每天早上六點多就去喊孫子孫媳起床的臭毛病,別等產(chǎn)生爺媳矛盾了,他這個孫子首先受不了。
“看你肚子小小的,真想不到孩子已經(jīng)五斤多了。”傅時御再往手心倒橄欖油,搓溫熱后,小心翼翼地將雙手覆到唐希恩的孕肚上,輕輕地摩挲著。
唐希恩舒服地躺著,雙手枕在腦后,垂眸看傅時御幫自己擦油的樣子,臉上掛著甜甜的笑。
“你說再過一個月,要生的時候,六斤多差不多吧?”她問。
傅時御還沒說話,忽然聽她“哎呦”一聲,同時自己的掌心也感受到一點柔軟的觸感。
“女兒踢你了?”他趕緊趴下去聽。倒是沒聽到什么動靜,不過他還是對著唐希恩的孕肚自言自語道,“嗨,小家伙,這么晚了還不睡在干嘛?”
唐希恩捂著嘴巴笑:“她哪里聽得懂哦。”
傅時御偏不信,又對著孕肚說了幾句,這下,唐希恩肚臍旁邊的皮膚開始有小小的凸起。
他小心翼翼地用食指去點了那個凸起一下,然后迅速收回手,那凸起很快就下去了,過了一會兒,又凸了一下。
他又去點,于是孩子也給他回應(yīng),倆人在那邊玩得樂此不疲。
唐希恩被胎動折騰得哭笑不得,仰著脖子:“好啦,女兒一直在踢我,有點難受。”
傅時御這才放棄玩鬧,繼續(xù)幫她擦橄欖油。
他擦得很仔細,擦一下看一下,擦到一半,笑道:“你的肚子真漂亮,都沒長西瓜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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