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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希恩和滕仲謙都不是墨跡的人,倆人同樣學(xué)法,腦子同樣轉(zhuǎn)得快、邏輯思維搭建好,很多事情,她問一句,他答到點(diǎn)上,誤會也就漸漸解開了。
從茶館離開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
倆人從茶館出來,沿著后海人工湖走回老宅。
彼時,剛?cè)氪旱腂市,夜晚風(fēng)賊大,唐希恩出來的時候走得急,沒帶圍巾,這會兒即便豎起毛呢外套的領(lǐng)子,仍舊覺得風(fēng)嗖嗖地從脖子往下灌。
她冷得唇齒打顫,滕仲謙看見了,將靠近她那一側(cè)的手臂弓起,笑道:“恩恩,挽著爸爸的手臂,比較不冷?!?br/>
她垂眸看一眼滕仲謙的手臂,心里那種別扭的感覺又上來了,到底是沒挽上,雙手抄兜往前快走了幾步。
滕仲謙追上去,沒說什么,只是笑笑。
不一會兒,他看到路邊有人在賣女生的小飾品,便就小跑過去。唐希恩看到他拿出錢包,掏了一張綠色紙幣出去,然后拿著一條紅色的圍巾回來了。
“恩恩,”滕仲謙舉著那條圍巾,“來,戴上就不冷了?!?br/>
唐希恩看著他,雖然變扭,但卻鬼使神差地把腦袋往前一伸,那條圍巾就搭在了她脖子上。她有些不自在地把手伸出來,將圍巾纏了兩圈。
滕仲謙看著她戴上圍巾,笑得眼睛都彎起來了:“你戴紅色真好看!”
他就跟天下所有父母一樣,始終覺得自己的女娃就得配上紅火的紅色。
唐希恩噗呲一笑,手重新抄到大衣口袋里,抬腿繼續(xù)往前走:“這圍巾質(zhì)地一般,不是純羊毛,戴在脖子上刺刺的,下次別在路邊買東西了。”
“好,下次爸爸帶你去商場買大牌子的羊絨圍巾?!?br/>
唐希恩笑笑,沒再說什么。
后海公園昏黃的路燈,將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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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一路走到傅家老宅門口。
唐希恩看了眼隔壁顧家高墻內(nèi)的燈,有些擔(dān)心地看著滕仲謙:“你一會兒回去,得準(zhǔn)備收拾殘局吧?”
“我自然有辦法,不用擔(dān)心爸爸?!彪僦t笑著看她,頭頂折射下來的燈光,在他眼下的臥蠶上投下陰影。
唐希恩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敲傅家老宅的門。
“恩恩……”滕仲謙忽然喊了一聲。
唐希恩轉(zhuǎn)過身來看他:“怎么了?”
“明天你有時間嗎?我?guī)慊仉依险茨棠獭!?br/>
“以后再說吧,現(xiàn)在不合適?!?br/>
“好?!彪僦t沒再強(qiáng)求,朝她揮了揮手,“你進(jìn)去吧,可能都在等你吃飯呢?!?br/>
說話間,傅家大門開了。
傅時御從里頭走出來,朝滕仲謙點(diǎn)了點(diǎn)頭:“滕叔叔,要不要進(jìn)來坐?”
也不知道怎么的,滕仲謙一見他,臉上的笑頓時收得干干凈凈,嚴(yán)肅地說了聲“不用了”,扭頭就走。
唐希恩這才想起一下午光扯相認(rèn)的事情了,還沒問滕仲謙為何不同意她嫁入傅家的事兒。
她失笑地?fù)u了搖頭,挽上傅時御的胳膊,進(jìn)了傅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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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你們是和好了?”傅時御緊了緊她的胳膊,低聲笑了下。
“嗯……”唐希恩還有些不自在,“都說開了,他也有自己的苦衷?!?br/>
其實(shí)她現(xiàn)在才想起來,從傅時御從未對滕仲謙有任何意見、從未在她面前說過滕仲謙半句不是這件事情上,她早就應(yīng)該知道滕仲謙沒有大過錯。
如果有,依傅時御的性格,今天下午,大概不會讓她跟著滕仲謙出傅家老宅的大門。
傅時御也沒說太多,大概是因?yàn)樵诶险?,人多嘴雜,只說“晚上回公寓再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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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進(jìn)了餐廳,傅家一大家子都等著唐希恩吃完飯。
見她進(jìn)門,傅老爺笑道:“小唐回來了???快來吃飯。”
梁書儀也趕緊走過去拉著她到自己身邊坐下。
大部分人的態(tài)度和原先差不多,只有一直對她愛理不理、從不跟她多話的傅正鄴,此時臉上全是笑意,甚至還熱情道:“外面風(fēng)挺大吧?我們還以為你和滕院長父女倆要在外面吃了再回來?!?br/>
唐希恩:“……沒有,我們喝了茶就回來了?!?br/>
坐在對面的傅白筠也和顏悅色道:“我說呢,小唐……哦不對,現(xiàn)在該喊小滕了吧?小滕第一次來咱們家,我就覺得她面熟!原來是隔壁滕院長的親女!”
聞言,傅奶奶問:“哎,小唐你是隨母姓嗎?”
傅正鄴:“不對啊,親家母不是姓‘李’嗎?
唐希恩一陣無語,看來傅正鄴把她的背景都調(diào)查得一清二楚了??磥硪彩牵芘扇碎L期監(jiān)視自己的外甥的人,扒皮兒子的女朋友,也是正常。
傅家人這就你一言我一語地研究起為什么滕仲謙姓“滕”,李妙蓮姓“李”,而唐希恩會姓“唐”。
黎太太插了一句:“會不會是隨后爸姓啊?”
傅正鄴:“不是,她后爸姓‘阮’?!?br/>
唐希恩:“……”
傅時御聽不下去了,筷子往桌上一擲,冷冷道:“行了啊,至于這么好奇么?”
梁書儀很有眼力見地轉(zhuǎn)移話題:“好了好了,飯菜要涼了,大家快吃飯!”
一頓飯,在傅家人對唐希恩的各種奉承中結(jié)束。
天黑還冷,吃過飯,大家都準(zhǔn)備散了,各回各家暖被窩了。
唐希恩和傅時御去梁書儀房里拿了珠寶和婚紗打算回公寓試穿,從廂房出來的時候,沒有進(jìn)客廳,從廂房后面的廊子直接去外院開車。
走進(jìn)廊子,遠(yuǎn)遠(yuǎn)就聽見傅白筠的聲音。
走近了一聽,才聽清楚傅白筠正在罵媳婦:“你個沒腦子的!要是被滕院長知道你劃過他大女兒的臉,我看你跟你娘家都別想有好果子吃!”
黎太太聲音很是委屈:“當(dāng)時也不知道她是滕院長的女兒啊!”
接著就聽“啪”一聲,好像是傅白筠正拍打自己兒媳婦的后背,力氣還挺大!
“你沒看她那張臉跟滕院長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你劃人之前就不會想一想?你眼睛長在臉上是好看的?你個沒腦子的!要是小韜被滕院長整,準(zhǔn)是因?yàn)槟?!到時候看我怎么教訓(xùn)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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