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白峰的話,少婦有些狐疑。</br> “對啊,就是人指甲!”白峰點點頭。</br> “白醫生,指甲這種東西,不是人體長出來的垃圾嗎,也能治病?”</br> “能啊。”白峰道,“在中醫范疇里,萬事萬物,都能做藥引。比如女士你的頭發,也可以。”</br> “啊?”少婦有些猶豫。</br> 指甲,這玩意,太臟了。</br> 用來治病,聽起來,感覺有點天方夜譚啊。</br> “怎么?你不信?”白峰問。</br> “這個——白醫生,指甲治病,真的有點——”</br> 少婦沒說出來,但白峰一聽就明。</br> “女士你不信我,那就請回吧。下一位!”</br> 中午還要去參加韓屠戶和依依的婚禮呢,白峰沒閑工夫陪少婦扯犢子,直接喊下一個病人。</br> 果然。</br> 聽了這話,少婦急了。</br> 皺著眉頭,咬著唇,“行。用指甲,就指甲,試試。不過丑話說在前頭,如果指甲治不好的話,白醫生你得負責。”</br> “當然負責。”白峰道。</br> “好,你治吧。”少婦下定了決心。</br> 為了掛白峰的號,她可沒操心。</br> 還等了這么久,不能白來。</br> “小妹,去拿點指甲,還有冰片!”白峰吩咐。</br> “好嘞!”</br> 不一會,白晶晶拿來了一些指甲,還有冰片。</br> “豆豆別怕。把耳朵靠近些!”</br> “嗯!”豆豆點點頭,靠近過去。</br> 白峰用醫用手電筒看了下里頭,豆豆的耳朵里頭化膿了。</br> 屬于化膿性中耳炎。</br> 他先找來一些工具,幫豆豆把耳道里的臟東西一點一點的清潔了一遍。</br> 然后把指甲碾碎成粉末,和冰片混合在一塊搗弄。</br> 一會后,他立刻把混合粉末用一張薄薄的紙張,一點一點的灌進了豆豆的耳朵里。</br> 邊灌邊用嘴吹著氣,讓粉末一點一點的朝豆豆的耳朵深處飄去。</br> 他吹的很認真,一點不急。</br> 直到紙張上一點粉末不剩時,方才停手。</br> “這就完了?”少婦皺著眉頭,有些不太滿意。</br> “稍候,別急!”白峰道。</br> “行。我等等。如果沒效果,你記得要負責!”少婦的語氣有些沖,明顯對白峰的醫術產生了懷疑。</br> 不只是她,后邊排隊的一些病人們,這一刻,也都蹙著眉頭,看著豆豆,等待著結果。</br> 畢竟豆豆得的是化膿性中耳炎,這種病,在西醫可是要打消炎針上藥的,有點麻煩。</br> 但,到了白峰這里,不打針,不喝藥,卻用指甲和冰片磨成粉,然后吹進豆豆耳朵里,完事后,就坐等。</br> 這種治療方式,有點太扯了些。</br> 看起來白峰像個神棍,不太靠譜。</br>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過去。</br> 一晃,二十分鐘過去。</br> “呃。媽媽,我,我的耳朵,好像不疼了呃!”忽然,豆豆驚訝的說話。</br> “當真?”聞言,少婦趕緊朝豆豆耳朵里瞄去。</br> 之前,還不停的溢出濃水的耳朵,此刻,不僅沒有溢出濃水,看起來,也消腫了。</br> “豆豆,你確定不疼了嗎?”</br> 少婦急切的又問了句。</br> “嗯。真的不疼了。”點點頭,豆豆還抓住他的耳朵揉了揉,“媽媽,我揉了下,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了,真的好了!”</br> “真好了啊?”</br> 確定無疑后,少婦滿十分咂舌。</br> 指甲加上冰片,研磨成粉末,吹進耳朵里,居然真的可以治療化膿性中耳炎。</br> 這事兒,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她都不會信啊。</br> “現在,信我了嗎?”白峰笑著問。</br> “信。當然信。白醫生,抱歉,剛才我——我誤會您了。還請您不要放在心上啊!”少婦趕緊道歉,有些尬。</br> “沒事。去結算吧。下一位!”</br> “謝謝白醫生。豆豆,走!”</br> “謝謝白叔叔。”</br> “乖。下一位!”</br> 隨著少婦和豆豆的離開,后邊排隊的病人們都激動了。</br> 指甲到了白峰手里,都能治病。</br> 這種醫術,真的是太逆天了。</br> 找白峰看病,真的沒來錯。</br> 在聽到白峰叫人后,一對母子走了進來。</br> 子,看上去,約莫三十出頭。</br> 母,年約花甲。</br> 臉色憔悴,還有些發黃。</br> 邊走,一只手邊捂著右邊腰側,看起來十分吃力,有些痛苦。</br> “媽,忍著點啊!”</br> “嗯!”</br> 子扶著母,一步一步,行走的十分緩慢。</br> 不一會,就坐在了白峰面前。</br> “大媽,哪里不舒服?”白峰問。</br> “大夫,是這樣的。我媽肝硬化。去醫院看過,開了些鱉甲什么的中成藥,吃了后,有效是有效,但效果很慢。”</br> “問那些醫生,醫生說我媽這種病是慢性病,非一朝一夕可以治好。”</br> “我也知道肝硬化這種病不好治。但我媽都六十好幾的人了,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天天疼的飯吃不香,覺也睡不好,半夜三更還喊疼,我心疼啊!”</br> “后來聽說您醫術精湛,特意提前在網上預約的。還請白大夫您一定要幫幫我媽吧。只要能夠減輕她的疼痛,我就算砸鍋賣鐵,都行!”</br> 撲通!</br> 說著說著,男子跪在了地上。</br> 立刻給白峰連磕了三個響頭。</br> “白大夫,求求您了。”</br> “舟兒,媽都一把年紀了,閻王爺要收,就讓他收吧。你不要再為了媽,把一切都搭進去了,好不好?”</br> “媽,我爸走的早。是您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的。如今,您老了,生病了,我如果不給您治,我還算是個人嗎?”</br> “媽,您心里想什么,我都懂。不就是女人嗎?她要跑,就隨她去吧。等您的病好了,我再去找一個。將來照樣給您生個大胖孫子,天天圍著您轉,逗你開心。”男子道。</br> “舟兒,你——唉——造孽啊。我上輩子到底做了什么,要讓老天爺懲罰我們家啊。孩子他爸走的早,現在又因為我的病,媳婦跟別的男人跑了!”</br> “將來我去了地下,還有何顏面去見孩子他爸啊。與其這樣,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一了百了啊,嗚嗚……”</br> 大媽說著說著大哭起來。</br> “媽,您不能這樣想。您如果想不開,要走。兒子也沒臉活了啊。媽,您別哭。今天給您看病的是白大夫,他是我們漢市最好的大夫,一定可以治好您的。白大夫,求求您了,趕緊給我媽瞧瞧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