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在親自當服務員為白峰泡了一杯大紅袍。</br> “白先生嘗嘗。”周知在道。</br> “好。”</br> 雖說不怎么愛喝茶,但盛情難卻啊,</br> 白峰拿起茶杯細細的品嘗了一會。</br> “怎樣?”周知在問。</br> “好茶。”白峰放下了茶杯,</br> “白先生滿意就好。”周知在長舒一口氣。</br> “無事不登三寶殿,周總有什么事直說吧。”白峰道。</br> “呵呵,真是啥事都瞞不過白先生您啊。”周知在堆著笑臉,可他只顧著笑,卻就是不說話。</br> 白峰眉頭微微一蹙,“周總,你要是再不說話,我可要走了。”</br> “別,別介啊。”</br> 一聽這話,周知在急忙開口,吞吞吐吐的道,“呃……是這樣的。我呢,現在四十多了。事業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br> “說重點。否則我真走了!”白峰沒工夫聽周知在羅里吧嗦。</br> “別,別介,馬上說,馬上說啊!”</br> 周知在著急了,趕緊道,“我不行!”</br> “不行?”白峰一怔,“什么意思?哪里不行?”</br> “當然是——”周知在指了指下頭,“這里不行。”</br> 白峰:“……”</br> 朝周知在褲襠瞟去。</br> 確實溫順的像一只小綿羊似的。</br> “明白了。”白峰道,“你找我來,是想讓我幫你治它?”</br> “嗯。”周知在點點頭,“實不相瞞。在張希說出您的名字時,我就有些懷疑。當我趕到,看到您時,果真驗證了我的猜測。”</br> “原來如此。”白峰道,“繼續!”</br> “繼續?”周知在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實不相瞞。我這家伙,自打我青春期時,就發現不對勁。那時候,每當看見同齡人看小冊子,還有小電影,盡情的發揮青春的朝氣時,我自己卻一點反應都沒!”</br> “起初,我以為是自己發育慢的問題。可時間久了,我才發現我自己有問題。”</br> “為了能夠和其他同齡人一樣,我曾經嘗試過很多種辦法,但都沒用!”</br> “很多種是多少種?”白峰有些好奇。</br> “呃……比如去網吧看海那邊的生活片啊,又比如買一些明顯的藝術照自己盡情的幻想和沖浪啊……但不管怎么做,就是啥用都沒。”</br> “我當時想死的的心都有了。但還是不敢死。從那以后,我發誓要努力,發奮圖強,等將來有錢了,找名醫看!”</br> “可誰料我小有成就后,找了很多名醫,他們的診斷都只有一個結果!”</br> 說到這,周知在的臉色尷尬起來。</br> “天閹之人!”白峰道。</br> “對,就是天閹之人!”周知在連忙點頭,“為了這個,我媳婦都跑了五個了。她們寧可不分家產,也不要跟我過。這種日子,我很憋屈啊!”</br> “更憋屈,更可氣的是我和第五個女人洞房時,在她身上折騰了半天,不管怎么折騰,都沒一點用時,我那第五個女人說了一句很打擊我的話!”</br> “什么話?”白峰好奇。</br> “她說,你不行嗎?”</br> “我承認了。告訴她,我是天閹之人。但不服命,想逆天改命。結果她說……她說……你這不是要我守活寡嗎?”</br> “一聽到活寡兩個字,我的心當時就碎了。當晚,她就走了!從那以后,我就再也沒找個女人!”</br> “在外人看來,我風光無限,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苦。”</br> “眼看著別人都有了孩子,有了后人,可我身邊連一個枕邊人都沒,更不用提后代了,我就覺得憋屈!嗚嗚!!!”</br> 說著說著,周知在哭了。</br> 他這一哭,</br> 哭的是昏天暗地啊。</br> 眼淚,如洪水泛濫,唰唰的往外流。</br> 看著這個家伙。</br> 雖然是區銀行負責人,權柄在手。</br> 在外人看來,是成功人士。</br> 可因為天閹,哭得像個小孩子時,白峰明白這個家伙,這些年來,真的很苦。</br> “行了。有我在,你哭什么?”許久,白峰道。</br> 此話一出。</br> 周知在果真沒哭了。</br> 白峰:“……”</br> 這么快的嗎?</br> “白先生,白神醫——”</br> 撲通。</br> 說著,周知在跪在了白峰面前。</br> “求求你一定要治好我啊。只要你治好我,以后,你需要我的幫忙時,我能做的,一定做!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再做天閹之人啊!我活了四十多年了,還沒真正成功碰過女人呢,求你幫我一把吧!求你了!”</br> 砰!砰!砰!</br> 周知在磕頭了。</br> “不是說給你治了嗎?你跪下干嘛?趕緊起來!”白峰趕緊扶起。</br> 周知在抹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謝謝,謝謝白神醫。不知何時,可以開始啊?”</br> “就現在吧!”白峰道。</br> “現在?”周知在一愣,“在這?”</br> “對啊。就在這。怎么?你覺得不合適?”白峰反問。</br> “合適,當然合適。可——”</br> 話還沒說完,白峰道,“把褲子脫了吧!”</br> “啊?”周知在一愣,“脫,脫褲子?”</br> “對啊。不脫。我怎么給你治?”白峰反問。</br> “對哦。行,您等會!”</br> 覺得白峰說的有道理,周知在趕緊扯開了皮帶,把褲子全褪下了。</br> 白峰微微一瞥,“有點癟!”</br> 周知在:“……”</br> 一張臉,這一刻,尷尬的像吃了砒霜似的,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br> 心里嘀咕著。</br> 白神醫,您說話,能不能別這么直啊。</br> 我真的好苦的,你這樣子,是讓我苦上加上苦啊。</br> “怎么?覺得我說的難聽?”白峰問。</br> “啊?”周知在一怔,“呃,那個——”</br> “苦盡甘來,不懂嗎?”白峰道。</br> 周知在:“……”</br> 吱嘎!</br> 就在這時,門忽然被推開了。</br> “周總,周總,周總——”</br> 話,還沒說完,沖進來的女孩看傻了眼。</br> 一張嘴張的足可以塞下一顆雞蛋。</br> 趕緊下意識的捂住了嘴。</br> 白峰:“……”</br> 周知在:“……”</br> 兩人沒想到,這個時候,竟然會有人闖進來。</br> 且,還是一個女的。</br> 靠。</br> 這下誤會大了。</br> 白峰趕緊說了句,“如果我說不是你看見的那樣,你會信嗎?”</br> 女孩微微一愣。</br> 點點頭,“信。我信。不好意思,打擾二位的雅興了,您二位繼續。我稍后再來!”</br> 白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