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我看你,以為聽錯了。</br> 都21世紀了,竟然還有人在鄉間小路上攔路搶劫?</br> 不會是看隋唐演義看多了,中了程咬金的毒吧?</br> “咋辦?”顧青月說。</br> “你說咋辦?”白峰問。</br> “這里都是鄉村。看這人的打扮,多半是本地人。前邊的村子離這又不遠,做的太過分的話,萬一我們經過村子時,搞不好會有麻煩。所以我覺得還是給點錢算了!”顧青月猶豫了下,道。</br> “給錢?”聽了這話,白峰道,“樹是國家的,路也是國家的。攔路搶劫,是在犯法。我們不能縱容。”</br> “那……阿峰你的意思是?”顧青月好奇的問。</br> “你待在車里,啥都別做。看我做就行!”白峰道。</br> 咚咚!</br> 卻在這時,獨眼龍敲打起車窗。</br> 白峰把車窗搖下來,探出腦袋,笑著問,“大哥,啥事?”</br> “哥你個頭啊!”獨眼龍爆著粗口,把手中的刀晃了晃,大聲嚷嚷,“沒聽見我剛才說的話嗎?”</br> “你剛才說啥了?”白峰問。</br> “沒聽見是吧?行,你下來,我再給您說一遍!”獨眼龍嚷嚷。</br> “哦,好吧!”</br> 白峰推開了車門,下了車。</br> 獨眼龍把刀插在地上,指了指周圍的樹林和路面,嚷嚷著,“小子,你聽好了!”</br> “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修,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錢。”</br> “啥?買路錢?”聽完這話,白峰楞了楞,撓撓頭,像一個不懂事的小屁孩一般,看著獨眼龍,“大哥,我……我沒讀過啥書,你……你剛才說的,我一句沒聽懂呃?”</br> 說著,白峰好似想明白了什么,猛地一拍后腦袋,指著獨眼龍,激動的說著,“哦,我懂了,我懂了。大哥你一定是迷路了,要問路對不對?”</br> 獨眼龍:“……”</br> 打量了白峰一眼。</br> 這家伙穿的有模有樣的,說起話來,怎么像個傻子似的。</br> 老子分明是打劫,哪里問路了。</br> 于是獨眼龍扛起刀,當著白峰的面耍了幾下,或許是為了突出他是打劫人吧,還特意夸張的抖擻了下身軀。</br> 道,“小子,看見了沒?現在你應該知道我是干啥的了吧?”</br> “干啥的?”白峰搖搖頭,“不知道!”</br> 獨眼龍:“……”</br> 靠。</br> 莫非真是個傻子不成?</br> 可傻子還能開的士的嗎?</br> 不行,再試試。</br> “打劫,打劫,懂不?”獨眼龍道。</br> “大姐?”白峰一聽,蹙起眉頭,“大哥,你是公的,怎么叫大姐呢?大姐可是母的呃。”</br> 獨眼龍:“……”</br> 這小子,智商真有毛病啊。</br> 這樣最好,今天的打劫行動,有戲了。</br> 再忽悠忽悠。</br> “怎么?難道我說的不對嗎?”見獨眼龍不說話,白峰道,“哦,我明白了。不是大姐。是大解。對,一定是大解。可是大哥,這里是鄉村公路呃,附近沒有茅廁的,你要上大,隨便去樹林里找個地縫拉不就是了,干嘛要攔我呃?”</br> 獨眼龍:“……”m.</br> 他氣得差點要吐血。</br> 明明是打劫,竟然被理解成了拉稀的大解。</br> 這家伙,智商忒低了吧。</br> 急忙解釋,“不是大姐,也不是大解。是打劫。打劫,你聽得懂嗎?”</br> 獨眼龍邊說,邊耍著刀,做出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希望白峰明白。</br> 白峰道,“哦,我知道了,原來大哥你不是要大解啊。是要打結啊。”</br> “唉,大哥啊。你說話打結,是個結巴就算了。還只有一只眼睛。一看,就是個傷殘人士啊。”</br> “傷殘級別還挺高的,我老師從小就教過我,對傷殘人士,要抱著一份熱愛的心。大哥你既是結巴,又是獨眼,看起來真可憐。”</br> “看你滿頭大汗,還拿著一把刀,一定是很累了,要不我陪你坐會,歇一會吧?”</br> 獨眼龍:“……”</br> 氣得轉過身去跺了一個腳。</br> 心里罵著。</br> 我靠。</br> 今天怎么遇到這樣一個250啊。</br> 一個打結,硬是被這小子說成了打結。</br> 不,不對。</br> 這小子說自己是結巴。</br> 還是傷殘人士。</br> 今天自己不是主角嗎?</br> 配角不是這小子嗎。</br> 現在怎么反過來了。</br> 靠。</br> 怎么會這樣子?</br> 不行。</br> 一定要把角色換過來。</br> “小子,老子不管你是真傻,還是假傻,總之一句話,今天,你要是不留下錢,老子就——”</br> “哦,我知道了。要錢是吧?行,我懂了,我懂了!”話還沒說完,就被白峰打斷。</br> 聽了這話,獨眼龍心中的氣兒,這會兒總算是順了些。</br> 看白峰的眼神,這會兒有點順了。</br> 心里想著。</br> 這個傻子,還是蠻上道的嘛。</br> 一聽自己提錢,就懂了。</br> 接下來,就看傻子給錢了。</br> 獨眼龍心里美滋滋的看著白峰,靜靜地等待。</br> 砰!</br> 這時,白峰從口袋里掏出一枚一塊硬幣,隨手扔在地上。</br> 道,“大哥,不好意思啊。我沒看出來你除了是一個傷殘人士外,還是個乞丐!這一塊錢,就當我給你的買飯錢!你可收好了!別掉了哦!掉了的話,會餓肚子的哦!”</br> 獨眼龍:“……”</br> 一對眼珠子氣得幾乎要裂開。</br> 靠。</br> 把自己當成傷殘人士就算了,還當成乞丐,用一塊錢打發。</br> 還踏馬的說什么別掉,掉了會餓肚子。</br> 這個傻畢,到底是怎么拿到駕照,當上司機的。</br> 不會是花錢買來的吧。</br> 現在的駕校真踏馬的黑啊。</br> 放這種傻畢上路,還當上的士司機,不是在人為制造馬路殺手嗎?</br> 太黑了。</br> 老子要揭發。</br> “怎么了大哥?看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啊!”見獨眼龍沒動靜,白峰又問。</br> 聽后,獨眼龍更加郁悶。</br> 心里想著。</br> 我踏馬都快被你這個傻子氣得心肝兒都裂開了。</br> 你說我臉色能好嗎?</br> “哦,我知道了!我明白了!”</br> 白峰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又從口袋里掏出了三個硬幣,道,“現在一碗湯面,都要四塊錢。一塊錢,是吃不起的。這里還有三塊,剛剛好四塊。夠大哥你買一碗湯面吃了!大哥,你可拿好了,千萬別掉了。掉了,就沒湯面吃了哦!切記!切記!”</br> 砰!砰!砰!</br> 話落,三塊硬幣被白峰扔在了獨眼龍腳下的路面上。</br> 獨眼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