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別鬧了。你看,又有人來找阿峰的麻煩來了!”</br> 高金華指著遠處道。</br> 聽了這話,王火火果然瞄去。</br> 卻見前方不遠處,有十幾個人不停的拉街坊詢問一品堂和白峰在哪。</br> 聽口氣,很沖。</br> 明顯不懷好意。</br> “媳婦,聽見了吧?又是來找麻煩的。”高金華道。</br> “哼!”</br> 一陣冷哼,王火火松了手,“阿峰這么好的人,怎么總是有人來找他麻煩?可惡!”</br> “對,可惡,太可惡了!該罰!還要重罰!”說著,高金華趁機趕緊溜進了一品堂。</br> 這時,十幾個人來到了一品堂門口。</br> “你們是來干嘛的?”白晶晶問。</br> “廢話。來你們一品堂,當然是來看病的了,還能干嘛?”為首男子嚷嚷了一會,把其中三人拉到前邊來,指了指,道,“聽說你們一品堂專治疑難雜癥是吧?”</br> “對!”白晶晶點點頭。</br> “行。我這三個朋友,正好得了怪病。你們給他們三個瞧瞧!”為首男子道。</br> “請問你們有預約嗎?”白晶晶笑著問。</br> “預約?”為首男子搖搖頭,“沒有!”</br> “不好意思。我們店目前采取的是預約制。你們沒有提前預約,我們現在暫時抽不出空來。要不,你們先進來坐坐,等給提前預約好的病人看完后,再給你們看怎樣?”白晶晶解釋道。</br> “這怎么能行?”為首男子嚷嚷,“事有緩急。我這三個朋友的病情嚴重,比較急,等不得。必須馬上給他們看!”</br> “對,現在就看。叫姓白的出來!”</br> “跟你說話呢,叫姓白的出來給我們朋友看病呢!”</br> ……</br> 十幾個人一下子全都起哄。</br> 白晶晶幾個眉頭挑起。</br> “你們這是要無理取鬧了?”白晶晶反問。</br> “無理取鬧?”為首男子嚷嚷,“你們打開門做生意,我們來找你們看病,哪里無理取鬧了?”</br> “再說了,我們又不知道你們診所是預約制,不知道情有可原嘛!”</br> “可你們不給治,算什么?難道這就是醫者仁心嗎?”</br> 說著,為首男子看向身邊的同伴們。</br> “哥幾個,你們說這算醫者仁心嗎?”</br> “不算!都是病人,必須一視同仁!”</br> “對。必須一視同仁。否則,你們一品堂就是欺世盜名!”</br> “一視同仁!”</br> “一視同仁!”</br> ……</br> 一剎那,十幾個人都嚷嚷起來。</br> 肖云走了過來,道,“大家安靜點。安靜點!”</br> “你們都誤會白姑娘的意思了。她的意思并不是不給你們治,只是——”</br> “只是什么啊只是?”為首男子吼著,“說來說去,不就是不想給我朋友治病唄!”</br> “就是!現在就治!”</br> “否則,你們一品堂就是欺世盜名!”</br> “治,現在就治!”</br> ……</br> 十幾人又起哄起來。</br> 肖云頭大。</br> 高金華走了出去,道,“各位,各位,聽我說,聽我說啊!”</br> “你們的心情,我能理解。但阿峰現在還沒回來。暫時無法給你們治療。要不,你們等一會,等阿峰回來后,再給治怎樣?”</br> “啥?都八點多了,白峰還沒回來?太沒時間觀念了吧?”</br> “做醫生的,連時間觀念都沒,讓病人等待多時,醫德太差了吧?”</br> “醫生的時間是時間,我們病人的時間不是時間了嗎?如果是這樣子,我很懷疑白峰的醫術到底有幾分真呃?”</br> “我也很懷疑啊!”</br> ……</br> 十幾個人紛紛質疑。</br> 高金華說,“是這樣的。阿峰昨天很累,起來晚了點,所以——”</br> “累,算什么?這年頭,誰不累啊?因為累,就沒時間觀念了。太不像話了吧?”為首男人直接開懟。</br> “就是。少廢話。現在能治不?不能治,你們一品堂就是欺世盜名,干脆把牌匾拆了吧!”</br> “沒錯。與其留著坑人,不如拆了的好!”</br> “拆了!”</br> “拆了!”</br> ……</br> 十幾個人又一次起哄。</br> 街坊們聽后忍無可忍。</br> 一個個皺起了眉頭,板起了臉色。</br> 尤其是王火火。</br> 聽了這十幾個人的話后,氣得火冒三丈。</br> 她是高齡婦女,要不是白峰關照。她就懷不上孩子。</br> 所以一直打心里感激白峰。</br> 最聽不得有人詆毀白峰。</br> 現在面前的十幾個人明顯就是來砸一品堂的招牌的,她實在忍不下去了。</br> 抄起案桌上的一把菜刀,沖了過來。</br> 朝十幾個人揮舞過去,怒道,“你們這些臭男人啊。大清早的就跑來吵個沒完。你們不嫌煩,老娘還嫌煩呢。”</br> “你們都給老娘聽好了,十秒之內,趕緊從老娘眼前消失,否則,別怪老娘手里的菜刀不認人!”</br> “哇!拿菜刀威脅我們呃?”聽了這話,為首之人假裝很害怕的樣子,看了看同伴們,道,“哥幾個,那娘們要我們滾蛋,不滾的話,就要拿菜刀砍我們呃。你們說咋辦啊?滾,還是不滾啊?”</br> “滾個屁!”一個男子上前三步,把身子挺直,拍著他的身板,朝王火火嚷嚷,“你要砍我是吧?行。我就站在這讓你砍。來吧,砍我啊!”</br> “你——”王火火只是嚇唬這幫人而已,哪里料到這幫人來真的。一下子下不了臺了。</br> “還有我!”又一個男子上前,讓王火火砍。</br> “你——你——”</br> “還有我呢!”</br> “我也是!”</br> ……</br> 一剎那,十幾個男子都排成一列,挺著身板,要王火火砍他們。</br> 這會兒,王火火騎虎難下了。</br> 臉色陰晴不定,十分難看。</br> “怎么不砍了?你不是要砍的嗎?來啊,隨便砍。最好朝我們脖子上砍。只要一刀,咔嚓一聲,我們脖子就斷了。然后滾到地上,血像泉水一樣噴出來,飄灑在空中,血腥味會把整個集市上空充斥!”</br> “對,來砍吧,手別抖哦!”</br> “叫你砍呢,還愣著干什么?”</br> ……</br> 一個個男子,兇巴巴的盯著王火火,催著王火火砍他們。</br> 王火火手中的菜刀這下子開始抖了起來。</br> “媳婦,媳婦!”高金華慌了,趕緊上前一把奪過了菜刀,把王火火抱著,看著為首男子等人,道,“我媳婦可是孕婦,你們這么多人欺負她一個,算什么?有種沖我來啊!”</br> “沖你是吧?行,你砍吧!”</br> “對,砍吧。瞄準點,手千萬不要抖哦!”</br> “叫你丫砍呢,還傻乎乎的愣著干嘛?”</br> ……</br> “你,你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