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酒吧。</br> 白峰趕到時,已經是下午三點。</br> 這個時候,酒吧還沒正式營業。</br> 走進來時,人煙稀少。</br> 只有幾個看場子的人在走動。</br> 可每個人見了白峰,都像見到了大明星一般,主動上前打招呼。</br> 還有的還主動要求和白峰合影。</br> 白峰來者不拒,非常配合。</br> 折騰了十幾分鐘,他才像上次一樣,獨自一人來到了十三妹和郭穎兒的房間。</br> 有了前兩次的經驗,這次白峰并沒有著急進去。</br> 他暗中運轉了天宮訣,啟動金色寶瞳。</br> 頓時,房間里的一切,都出現在他的視線里。</br> 這次,房間里的模樣又變了。</br> 情趣的物件,這一刻全都沒了。</br> 墻壁上張貼的海那邊片子里的女明星照片,也無影無蹤。</br> 就連上次那張扇形的情侶床,也換成了正方體床。</br> 整個房間的布局,和裝扮,和尋常人家的沒什么兩樣,看起來很大眾化。</br> 和前兩次的風格截然不同。</br> 看著這一幕,白峰有點詫異。</br> 有些搞不懂十三妹和郭穎兒到底又想玩什么。</br> 不過有了前兩次的經驗,保險起見,他繼續掃去。</br> 很快,他看見了郭穎兒。</br> 今天的郭穎兒穿的很傳統。</br> 不再是超短裙,也不是半透明的睡衣。</br> 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長長的薄牛仔和一件短衫,</br> 看起來,就像一個都市麗人。</br> 風格,和前兩次有天壤之別。</br> 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讓白峰覺得不可思議。</br> 他順著郭穎兒的目光望去。</br> 卻見十三妹今天竟然也在房間里。</br> 不過十三妹的打扮,卻和郭穎兒截然不同。</br> 郭穎兒是傳統,十三妹卻是開放。</br> 渾身上下,只套了一件白色透明的睡裙。</br> 坐在一張凳子上,面對著化妝臺,拿著一個梳子在梳頭發。</br> 不一會,就見她把頭發梳成女孩們喜歡的劉海圖。</br> 完事后,她放下了梳子站起,特意對著鏡子轉了幾圈。</br> 小蠻腰,不得不說真好看。</br> 唯一遺憾的是——太平了點。</br> 沒有女人該有的弧形美。</br> 唉!</br> 搖搖頭,白峰收回了視線。</br> 按動了門鈴。</br> “誰?”</br> “我,白峰。”</br> “哦,阿峰來了啊!等會!”</br> 幾秒后。</br> 吱嘎!</br> 門開了。</br> 伸出腦袋的不是別人,正是郭穎兒。</br> 不知咋回事,她特意朝外頭張望了下,然后抓著白峰的手腕,把白峰往里頭拽去。</br> 砰!</br> 門關上了。</br> 白峰滿臉疑惑。</br> “郭姐,你這是干嘛呢?”</br> “噓!”郭穎兒把手指頭放在嘴邊,道,“別出聲。”</br> “為啥?”白峰聳聳肩,不太明白。</br> “噓!”郭穎兒又說,“十三哥今天和以前不同,別讓外頭的人發現了。”</br> “十三哥?”白峰道,“不就是穿的不一樣嗎,有啥大不了的?”</br> 話落,郭穎兒那對眸子如一把鋒利的刀子似的,幾乎要插進白峰的心口。</br> 冷冷的瞪著白峰。</br> 白峰懵了。</br> 他居然說漏嘴了。</br> “阿峰,你真夠可以的啊。”郭穎兒冷冷的道,“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偷看了?”</br> “偷看?我偷看啥了?郭姐,你可別瞎說哦。”</br> 白峰不承認,道。</br> “還狡辯?沒偷看,你咋知道十三哥今天換衣衫了?老實交代,有,還是沒有?”郭穎兒質問。</br> “真,真的沒有。”白峰道,“你的門,都封的嚴嚴實實的,連個縫隙都沒,我就算想偷看,也沒地方啊。除非,除非我有透視眼!”</br> “對,除非我有透視眼。可以看穿一切,也包括你——”</br> 說著,白峰的眼珠子朝郭穎兒肆虐起來。</br> 嚇得郭穎兒慌忙把雙臂交叉放在身前,吼著白峰,“死阿峰,你往哪里瞄呢,給我轉過去。”</br> “郭姐,我有透視眼呃,有這神奇功能,不看白不看的哦!哇塞,郭姐,你的那個啥,好——”</br> “不許胡說,再胡說,姐封了你的嘴!哼!”一聽白峰要胡說八道,郭穎兒生氣了。</br> “你不是說我偷窺嗎?反正你不信我,我就正大光明的偷窺給你看唄。還別說,你的那個啥,真的好——”</br> “夠了!”實在聽不下去的郭穎兒立刻沖過去捂住了白峰的嘴。</br> 她是真的害怕白峰胡說八道,把啥都說出來。</br> “郭姐,你這不夠地道啊!”</br> “你還說?”</br> “那你信我嗎?”</br> “我——”</br> “好了好了!你們倆啊每次見面,總會拌嘴幾句。真不懂你們倆啊!”卻在這時,十三妹走了出來。</br> 白峰和郭穎兒立刻松手。</br> “呃,十三哥。其實我和郭姐——”白峰想解釋,以防十三妹誤會。</br> “不用解釋,我都看見了。”十三妹坐在正方體床上,看著白峰,“我,今天的打扮,如何?”</br> “啊?”聽了這話,白峰愣住。</br> 十三妹平時可是一副男人打扮的。</br> 今天突然換成了女兒妝,說真的,他有點不適應。</br> “十三哥問你話呢,你啞巴了?趕緊回話啊!”郭穎兒催著。</br> “呃。那個……還好,還好吧!呵呵!”白峰有些尬。</br> “還好是吧?行。”十三妹在她腿上拍了拍幾下,朝白峰勾著指頭,“你過來,坐我這。”</br> 白峰:“……”</br> 差點沒有暈倒在地上。</br> 要自己坐十三妹腿上。</br> 十三妹今天穿的可是睡裙啊。</br> 這有點——</br> “怎么?嫌我腿?”十三妹忽然問了句。</br> “啊?”一聽這話,白峰懵了。</br> 這話說的,自己沒法接啊。</br> “呃,那個……十三哥,大家都是男人,坐你那個啥上,就,就免了吧。你不是要治那個啥嗎,我馬上給你治就是了。”白峰尷尬的回應。</br> “男人?”十三妹蹙著眉頭,“我是男人嗎?”</br> “……”白峰愣住。</br> 對哦,十三妹只是假小子而已,哪里是男人。</br> 自己怎么就把這事兒給忘記了。</br> “不說話,就表示你承認我是女人了。那你還愣著干嘛?過來坐下啊!難不成,你還要我親自拉你過來坐下嗎?”十三妹問道。</br> “啊?”白峰有點頭大。</br> 十三妹這個假小子葫蘆里到底賣的啥藥。</br> 無緣無故的穿回女人裝不說,竟然還要自己坐她腿上。</br> 且是當著郭穎兒的面。</br> 難不成十三妹改性子了,要重新做回女人。</br> 可即便要做回女人,也沒必要讓自己坐她那上面去啊。</br> 這個十三妹,到底要玩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