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著。</br> 汪如果真的能搞定,還會跑回來求主人你么。</br> 于是爬起來,顧不上疼,屁顛屁顛的又跑到了白峰面前。</br> 像一個小屁孩一般撒著嬌,在白峰褲管上不停的磨蹭。</br> 邊磨蹭,邊用狗語說著。</br> “主人啊,主人。汪真的是沒轍了,才來找您的啊。這事兒要是不搞定,汪,汪就會丟了仔的。您可不能見死不救啊。”</br> “丟仔?”白峰眉頭一翹,“什么意思?難不成你媳婦土佐犬用打胎來威脅你?不對啊。這不像它的一貫作風啊。”</br> “哎喲,我的主人呃!”阿黃用狗語解釋著,“汪,汪就不瞞您了。其實——其實——”</br> “其實什么?你倒是趕緊說啊?不想說馬上滾蛋,有多遠滾多遠,老子看見你這條色狗就煩!”白峰掏出鑰匙打開了門。</br> “其實——其實汪之所以要納妃,是因為那條母狗有了寶寶!”阿黃說出了實情。</br> 白峰:“……”</br> 瞪了阿黃好久,才一巴掌把阿黃扇得又滾了幾圈。</br> “你媳婦還懷著呢,你又把別的母狗肚子搞大了。你呀你,讓老子怎么說你才好。滾,馬上給老子滾。”</br> 砰!</br> 門關上了。</br> 阿黃撲上來時,遲了一步。</br> 它不停的汪汪的叫著。</br> 懇求白峰出個主意。</br> 可回應它的只有一句——</br> “自己造的孽,自己整去,別來煩我!”</br> 阿黃:“……”</br> 頭低得就差要貼在地上去了。</br> 一對大大的狗眼眶里,一瞬間,被狗眼淚沾滿。</br> 做公狗苦啊。</br> 尤其是做一條一腳踏兩母狗的公狗,命更苦啊。</br> 唉。</br> 正牌夫人有了狗寶寶,沒名分也有了。</br> 左右都有。</br> 手心手背都是肉。</br> 該咋辦啊?</br> 唉。</br> 早知道這樣,就不投抬做一條公狗了。</br> 做一條母狗躺著就贏,多好。</br> 阿黃又在門口叫了幾聲,白峰還是沒開門。</br> 無奈,它只好郁悶的邁著沉重的步伐,往鐵路線以北走去。</br> 吱嘎!</br> 卻在這時,卷閘門忽然開了。</br> “等等!”白峰的聲音從身后傳來。</br> 聽了這話,阿黃那對狗眼珠子忽然一亮,驀地回首。</br> “主人,您,您在叫汪?”</br> “廢話,這里除了你這條色狗,還有誰?”白峰道。</br> “哈哈,太好了。汪就知道主人你不會不管汪的。要不然,汪白跟主人您學習了!”說著,阿黃跳起了歡快的舞蹈。</br> 白峰:“……”</br> 卻聽楞了。</br> 跟自己學的?</br> 意思是自己腳踏兩船了。</br> 這條色狗,嘴賤啊。</br> 砰!</br> 一個飛腳踢去,阿黃又滾了幾圈。</br> 然后——</br> 又像沒事似的,屁顛屁顛的跑了回來。</br> 眼巴巴的看著白峰。</br> “主人,主人,您快說,咋整才行啊?”</br> “你真想知道?”白峰看著阿黃。</br> “嗯!想知道。主人,你快說,快說嘛!汪,真的等不及了!”阿黃迫不及待,催著。</br> “行,你聽好了。”白峰說著,“辦法很簡單。就三個字。”</br> “哪三個字?”阿黃耳朵豎得老高。</br> “跪-榴-蓮!”</br> 砰!</br> 話末,卷閘門關上了。</br> 阿黃卻聽懵了。</br> 狗腦袋里一直回蕩著白峰剛才的話。</br> 跪榴蓮?</br> 靠。</br> 這踏馬算什么狗屁法子?</br> 太坑了吧。</br> “主人,主人,沒別的了嗎?”這可是跪榴蓮呃,阿黃不甘心啊。</br> “有。”白峰道,“土佐犬,和那個誰,你二選一!”</br> “啊?”一聽這話,阿黃焉了。</br> 能二選一,它早就選了,何必跑回來求白峰哦。</br> “怎么?不愿意啊?那就跪榴蓮!法子教給你了,做不做,你自己看著辦!我要修煉了。別煩我!祝你好運!”</br> 阿黃一狗屁股坐在地上,搖頭嘆氣。</br> 不停的念叨,是二選一呢,還是跪榴蓮呃。</br> 唉。</br> 算了,還是抽簽吧。</br> “主人,能給汪一枚硬幣么?”</br> 話落,有一枚硬幣從卷閘門底下塞了過來。</br> “正面就是二選一,反面就是跪榴蓮!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啊!”</br> 說著,阿黃抓起硬幣往天空拋了出去。</br> 砰!</br> 隨即猛地拍在地上。</br>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啊!”</br> 念叨了一會,阿黃拿開了狗爪子。</br> “反面?意思是要跪榴蓮了?”</br> “靠!汪可是狗國王,怎么能給一條母狗跪榴蓮呢,成何體統?不行,再來一次!”</br> 說完,它又拋了一次。</br> 慢慢拿開。</br> 又是反面。</br> “靠!怎么又是反面?不行,一旦跪了,以后還怎么見手下們?再來一次!”</br> 不甘心跪榴蓮的阿黃,第三次拋了出去。</br>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br> 念叨了下,阿黃又把狗爪子慢慢拿開。</br> 可還是反面。</br> 他徹底泄氣了。</br> 俗話說的好,事不過三。</br> 它連拋三次,全是反面。</br> 看來老天爺注定要它跪榴蓮啊。</br> “唉!天意如此,汪只能跪榴蓮了。這可不是汪的本意,是老天爺的意思哦!跪榴蓮……跪榴蓮……好吧,跪榴蓮去。”</br> 神神叨叨了幾句,阿黃往鐵路線以北走去。</br> 直到它消失在黑夜之中,一品堂鋪子里的白峰才忍不住笑了。</br> 其實哪里有什么天意。</br> 阿黃之所以一直整出反面,全是白峰暗地里用真氣操控搞出來的。</br> “阿黃啊,阿黃,別怪你主人我狠心啊。讓你跪榴蓮,也是為了你好!要不然,你二選一,將來會后悔的!祝你跪的開心啊!”</br> 搖搖頭,拿出了荊洲鼎。</br> 小樹又長高了些,枝葉比之前,更繁茂了些,散發出的靈氣,當然更濃郁了些。</br> 眼看現在已是三更。</br> 離天亮沒幾個時辰了。</br> 白峰抓緊時間開始修煉。</br> 一夜無話。</br> 翌日。</br> 旭日東升。</br> 有一縷強烈的光線從門外照射進來。</br> 刺得白峰有點睜不開眼。</br> 好不容易適應后,他才睜開雙眼看了下時間,已經是早上七點一刻了。</br> 往常這個時候,張芳和鶯鶯早就來了啊。</br> 每一次,還拌拌嘴。</br> 今天,出其意料的沒到。</br> 這點,讓白峰覺得有點詫異。</br> 可他并沒有放在心上。</br> 收起了荊洲鼎。洗了一把臉,把鋪子整了下,然后拉起了卷閘門。</br> “滾!”</br> “立刻給老子滾出棚戶區!”</br> “再讓老子見到你,老子打不死你!”</br> “叫你滾呢,你個賤人聽不懂的嗎?是不是真要老子抽你,你個賤人才肯滾啊!”</br> 卻在這時,有一道大罵聲從棚戶區深巷子里傳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