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峰身子頓時一僵。</br> 靠。</br> 郭穎兒速度挺快的啊,自己還沒走出門呢,她就從情侶床上爬起跑過來了。</br> 呃,不對。</br> 郭穎兒是個女的。</br>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半透明的短睡裙,既然抱住自己,按道理,身子貼身子,背后的感覺應該有點起伏才對啊。</br> 可自己背后并沒有什么起伏,一平到底啊。</br> 什么情況?</br> 郭穎兒到底搞什么鬼名堂?</br> “郭姐,別玩了。我們是朋友。你這樣子,讓十三妹撞見了,就不好了。”</br> “她,撞見后,會怎么不好呢?”郭穎兒的聲音響起。</br> “當然會叫人拿砍刀砍我啊,還能怎么不好啊?”白峰想也沒想,脫口而出。</br> “聽你的口氣,是怕她了?”郭穎兒又問。</br> “當然不是。只是——”</br> 話說了一半,白峰的眉頭皺了起來。</br> 背后沒有一點起伏也就算了。</br> 怎么聽郭穎兒聲音的來源距離有點遠啊,不太像近距離發出來的。</br> 什么情況?</br> “郭姐,你——”</br> 白峰下意識的扭過頭望去,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兒似的,把抱住他的人立刻推開。</br> 因為抱住他的人不是別人,居然是十三妹。</br> 難怪抱住他,身子緊緊地貼在一塊,一點起伏都沒。</br> “十三……哥?你從哪里進來的?”白峰四處張望,沒看見房間里有其他暗門啊。</br> “呵呵,嚇著你了?”十三妹呵呵一笑,手指著床底下,“我藏在下頭呢!”</br> “啊?”白峰一怔,一頭霧水,“你藏在床底下干嘛?還有,郭姐——”</br> “呃,郭姐,你什么時候換了衣衫了?”</br> “怎么?你還真想對姐姐我有非分之想,想嘗嘗姐姐的味道啊?”郭穎兒走下了情侶床,道。</br> 白峰:“……”</br> 干咳了幾下,“郭姐,別拿我開涮了。我怎么可能呢!”</br> “那你還問?”郭穎兒翻了個白眼。</br> “呵呵,呵呵!”白峰撓撓頭,忽然,他的視線重新落在十三妹身上,</br> “哦,對了,十三……哥,你,你為什么要藏在床底下?還有郭姐,你干嘛要穿半透明的短睡裙躺在情侶床上,還要我……靠近你。你們這是玩什么?”</br> 噗呲!</br> 聽了這話,郭穎兒忽然笑了。</br> 就連十三妹也托著下巴上下打量起白峰,臉上笑意濃郁。</br> “你們笑什么?我說錯了什么嗎?”白峰被笑的莫名其妙。</br> “算了,這事兒,還是老公你跟他解釋吧。”郭穎兒坐在沙發上隨手抓起了一個情趣玩品。</br> 看得白峰幾乎要張大嘴,迅地收回了視線。</br> “剛才我們是在試探你。”十三妹道。</br> “啊?試探?用美色試探?”白峰反問。</br> “對。”十三妹點點頭,“我們倆都是女人。能夠走到今天,都不容易。你這樣的男人,注定不凡。不謹慎點,怎么能行?”</br> “那你們得出了什么結論?”白峰問。</br> “你是個君子!”十三妹道。</br> 白峰:“……”</br> 這不是廢話嗎。</br> “還有呢?”白峰又問。</br> “還有就是——我可以放心的把穎兒交給你治療!”十三妹道。</br> “等等。”白峰做了個暫停的手勢,“郭姐的子彈不是取出來了嗎?傷口也縫線了。看她的氣色,也不錯,證明恢復的不錯。還要治療什么?”</br> “廢話,當然是胸口的疤痕了!”十三妹道。</br> 白峰:“……”</br> 撓撓頭,“這個……去醫院做祛疤手術不就可以嗎,干嘛要找我?”</br> “因為你的醫術精湛啊,又是熟人。讓你治,我比較放心!”十三妹道。</br> “這個——”白峰翹著眉毛。</br> 郭穎兒的疤痕可是在她胸口那啊。</br> 上次為了給郭穎兒取子彈,他迫不得已猛地拍了下去。</br> 這會兒,又要他替郭穎兒去掉疤痕。</br> 豈不是還要再來一次?</br> 呃,不對。</br> 上次是拍。</br> 這次得擦了。</br> “怎樣?你答應不?”十三妹看著白峰。</br> “你們——想好了?”白峰說。</br> “嗯。要不然,我們也不會讓你進來這里。更不會試探你的人品!”十三妹說。</br> “既然這樣,我接了。不過郭姐離拆線,還有幾天吧。這么急著祛疤,還早吧?”白峰道。</br> “這個我們當然知道。只是提前跟你打個招呼。怕你這個大忙人到時候抽不出空嘛。”十三妹過來,一條胳膊搭在白峰肩膀上,“說真的,你剛才就真的沒對穎兒動點別的心思?”</br> 來了。</br> 又來了。</br> 沒完沒了還。</br> 白峰趕緊回道,“沒有,百分之百的沒有。”</br> “當真?”十三妹的眼神,如一顆釘子是的盯著白峰。</br> “當然了。”白峰有點心虛,可還是強裝鎮定,道。</br> “我信你。等拆線后,我再找你。接下來,我做東,請你喝酒,算是補上上次招待不周。”</br> “啊?還喝啊?太晚了吧。不行不行,明天早上,我還要上班呢。別了吧。”白峰連忙擺手。</br> “你一個大男人,喝醉了,明天我叫人送你回去不就完了,磨磨蹭蹭什么呢?走吧你!”</br> 話落,十三妹把白峰拽了出去。</br> 不一會,出現在酒吧現場。</br> “老大!”</br> “十三妹!”</br> “嫂子!”</br> “白哥!”</br> ……</br> 一路所過,每個人都恭恭敬敬的沖白峰,十三妹,還有郭穎兒打著招呼。</br> 三人挑了個地兒,很快酒保把酒送了過來。</br> “老大,嫂子,白哥,你們慢用!”</br> “嗯。”十三妹開了酒瓶,給白峰,還有她自個分別倒滿一杯白蘭地。</br> “第一次見面時,多虧你出手,才擺平了竹竿刀,讓我有機會一統城北。這杯酒,我先干為敬!你隨意!”</br> 說完,十三妹一口悶。</br> 喝完后,臉不紅,眼不眨的,豪氣。</br> 這可是白蘭地呃,一口悶,有酒品。</br> “好,我也一口悶!”</br> 咕!</br> 白峰也一飲而光。</br> “好酒量。夠兄弟。”十三妹又倒滿了酒杯,“第二杯,我感謝你上次救了穎兒。”</br> “這杯是該喝。”</br> “干了!”</br> 兩人又一口悶。</br> 十三妹繼續倒滿酒杯。</br> “第三杯嘛——”</br> 端著酒杯,十三妹的眼眶忽然紅了,有淚花在里面打轉。</br> 看著這一幕,白峰十分好奇。</br> 十三妹現在可是城北的老大。</br> 作為一個女人,能夠混到這個位置,其心腸到底有多狠,不用想都可以猜測的到。</br> 要不然,上次十三妹廢掉竹竿刀就不會那么狠厲了。</br> “第三杯,敬什么?還有,十三哥你的眼眶里怎么還有淚花?怎么了這是?”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