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出來!”白峰朝十三妹瞥了眼,說了句,往外走去。</br> 十三妹瞄了眼依然昏迷不醒的郭穎兒后,她追了上去。</br> 吱嘎!</br> 門開了。</br> “白醫生,你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br> “嫂子咋樣了?”</br> “子彈取出來沒?”</br> ……</br> 一出門,白峰看見門口所有的人都紛紛涌上來詢問。</br> 每個人臉上都寫著一個詞——擔心。</br> 看著這些人,雖然都是道上混的,可這些人卻都在擔心郭穎兒的生死安危,白峰很想知道郭穎兒到底做了什么,可以讓這么多人都如此關心她。</br> 撲通!</br> 忽然,面前的這些人都跪在了地上。</br> “嫂子!!!”</br> “是我無能,沒有保護好老大,讓嫂子你,你擋子彈了!”</br> “還有我,我的警覺性如果高點,就,就不會……我無能,我是廢物!”</br> ……</br> 一剎那,地上的人都抽起了自個的嘴巴。</br> 邊抽,邊懺悔。自責,內疚。</br> “穎兒還活著,你們全跪在地上,哭喪著臉,干什么?咀咒她嗎?全給我站起來!”</br> 看著這一幕,十三妹非常不滿,猛地怒喝。</br> 眾人:“……”</br> 然后——</br> 一個個抬起頭,齊刷刷的看向十三妹。</br> “老大,你,你說啥?嫂子,嫂子沒事了?”</br> “對,穎兒沒事了。被白醫生救了!”十三妹道。</br> “真,真的?”</br> “太好了!嫂子沒事了,聽見沒,嫂子沒事了。”</br> “嗯。我聽見了,哈哈,蒼天有眼啊,嫂子平安無事了!”</br> “嗚嗚!!!”</br> 眾人激動。</br> 高興。</br> 站起來擁抱在一塊大哭。</br>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群小孩子受了委屈呢。</br> 看得白峰不知該說些什么。</br> “他們——”</br> “讓白醫生看笑話了。”十三妹道,“今天下午,我帶著穎兒去北湖以北視察剛剛收服的原竹竿刀的地盤!”</br> “本意是想讓穎兒風光一回。誰料在視察一家歌舞廳時,突然有一個家伙掏出一把槍朝我射擊。”</br>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我的手下完全沒有預料會發生這事兒,都毫無準備。眼看子彈就要射中我,千鈞一發之際,是穎兒——”</br> “替你擋下了子彈,是吧?”白峰替十三妹說道。</br> “嗯。”十三妹點點頭,“當穎兒中彈后,我的手下們才反應過來,立刻把兇手抓住。可穎兒她……唉。”</br> “出了這事之后,我的手下們都很自責。對穎兒也更加敬重。”</br> “當我把穎兒送到這時,穎兒昏死過去,生命垂危。我的手下們都擔心她的安危……”</br> 聽完后,白峰總算明白了十三妹的人為什么甘愿跪下。</br> 原來郭穎兒救了十三妹。</br> 挽救了十三妹社。</br> 對于十三妹社的人來說,郭穎兒就是英雄。</br> 沒有她,他們所有人都要完蛋。</br> 是恩,就要報。</br> 跪,是理所應該。</br> “你的人都是漢子。”白峰十分感動。</br> “對。要不然,我也不會做他們的老大!”十三妹說。</br> “兇手招供沒?是否還有竹竿兒的殘余?”白峰蹙起眉頭。</br> “沒。那家伙的嘴很硬。我們用盡了法子,那家伙都不肯說。是塊硬骨頭!”十三妹搖搖頭。</br> “是嗎?帶我過去。我親自審問!”白峰道。</br> “你?”十三妹看白峰的眼神,有點驚訝。</br> 白峰可是一名醫生啊。</br> 還會做——逼供這種事?</br> “我是為了穎兒以后不再受傷。帶我過去。”白峰解釋。</br> “這個……好。跟我來!”</br> 十分鐘后。</br> 111酒吧。</br> 一個倉庫里。</br> 燈光昏暗。</br> 中間一張椅子上綁著一個人。</br> 那人嘴角上全是血。</br> 身上也被抽得渾身都是鞭子血印。</br> 可他那雙眼珠子,卻依然明亮。</br> 還充斥著兇光。</br> 和一份桀驁不馴。</br> 他周圍站著幾個青年。</br> 每個青年手里都抄著家伙。</br> 其中正面面對他的青年,剛剛把領帶解開,纏成了一個圈。</br> “王八蛋,老子最后問你一次,說,還是不說。再不說,老子就勒死你,你信不信?”</br> 呸!</br> 椅子上的人一口血水噴在了青年人臉上。</br> “想勒死我是吧?來吧。老子怕你不成?”</br> “靠,你踏馬還——”</br> “阿南,你退下!”</br> 卻在這時,十三妹走了過來。</br> 青年阿南指著椅子上的男子,“老大,這個混蛋,還是不肯說。”</br> “嗯。我知道了。你退下,讓白醫生試試!”十三妹說。</br> “是!”</br> “白醫生,這家伙就是兇手了。你打算怎么審他?”十三妹問。</br> “他叫什么?”白峰淡淡的問。</br> “十七!”</br> “這個名字,有點意思!”</br> 淡淡一笑,白峰走了過去。</br> 十七盯著白峰,眸子忽然一冷,“我知道你。白峰。一個中醫。就是因為你,我們的地盤才被十三妹那個飛機場男人婆占了。”</br> “沒錯,是我出的手!”白峰沒有否認。</br> “哼。你還敢來見我?怎么著?你也想從我嘴里知道我的同伴在哪嗎?我告訴你,你別做夢了。我勸你還是別浪費時間了,干脆點,殺了我!”十七冷冷道。</br> “殺了你?”白峰擺擺手指,“不不不。殺了你太便宜你了。我得讓你活著。還要好好活著!”</br> 說完,白峰看向十三妹,“有木頭嗎?我說的是那種一整塊的那種大木頭?”</br> “有!要來干嘛?”十三妹好奇的問。</br> “有的話給我找來。另外再找一些刀具。我要做一個木驢。讓我們的硬漢十七哥嘗嘗滿清十大酷刑之一——騎木驢。”</br> 十三妹:“……”</br> 阿南們:“……”</br> 十七:“……”</br> 聽了白峰的話,一個個全都一僵。</br> 騎木驢?</br> 那玩意不是專門用在女人身上的嗎?</br> 十七是個男人,也能用?</br> “白醫生,你確定要玩騎木驢?”十三妹問。</br> “對。去找吧。待會,我讓你們都長長見識!”白峰道。</br> “……”</br> 得。</br> 白峰都這么說了,十三妹還能反對嗎?</br> “阿南,阿東,立刻照白醫生說的去做。”</br> “是老大!”</br> 阿南阿東很快離去。</br> 白峰笑著看著十七,“希望待會你騎木驢后,還能這么硬朗!別讓我失望!”</br> “哼!你當我是嚇大的嗎?還滿清十大酷刑呢。扯淡。我不信你真敢用酷刑!”十七壓根不信。</br> “哦,是嗎?那我們拭目以待啰!”白峰嘴角翹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br> 半個小時后。</br> 阿南抱著一大塊木頭回來。</br> 阿東卻提著一箱子工具,放在了白峰面前。</br> 白峰先拿出了刨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