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后。</br> 白峰跟著顧青月趕到了所謂的地下拍賣現場。</br> 說是地下拍賣,可呈現在白峰眼前的地方,卻蓋了一棟氣勢恢宏古風建筑。</br> 類似古時候的茶樓。</br> 茶樓名叫長江第一樓。</br> 樓,一共有五層。</br> 紅磚黃瓦,非常氣派。</br> 門前的停車場里,停的清一色全是豪車。</br> 隨便一瞧,就沒有低于六十萬的。</br> 門口左右兩邊,分別站著三個著裝統一,打扮的很清涼的美女,一個個看上去,和抖音上的網紅美女沒什么兩樣。</br> 窺一可見一斑。</br> 能夠建造這種古風建筑的人,身份絕對不簡單。</br> 里頭的拍賣會,也絕非是一般的拍賣會。</br> 顧青月亮出了她的證件,帶著白峰走了進去。</br> 第一樓,全是喝茶的。</br> 中間,還有傳統的說書先生正在講著最近特火的新劇《雪中悍刀行》。</br> 聽說書先生的故事,現在已經說到了呵呵姑娘從一棟樓上飛下來,朝北涼世子徐鳳年殺去。</br> 不過白峰這會兒,可沒時間聽故事。</br> 跟著顧青月搭乘電梯,來到了三樓。</br> 剛一出電梯,白峰就聽見了一陣陣吆喝的嘈雜聲。</br> 循著聲音走過去后,一個約二百多平的大廳,出現在白峰眼前。</br> 大廳里的布局,很有講究。</br> 東部,東北部,北部,和西北部擺放的全是用黃膠帶包起來的東西,一個挨著一個,密密麻麻,目測至少有數百個之多。</br> 此刻,在南邊那處,圍著一群人。</br> 一個個群情高漲,都在吆喝,不知道在干些什么。</br> “他們在賭蒙包料。”顧青月解釋了句。</br> “蒙包料?”這詞兒,白峰還是第一次聽說,覺得有點新鮮。</br> “嗯,就是蒙包料。”顧青月指著那些用黃膠帶包起來的東西,講著,“看見那些東西沒,那就是蒙包料。”</br> “哦,有什么講究嗎?”白峰問。</br> “當然有。”</br> 顧青月說,“里頭包著的全是從緬國運回來的石頭。”</br> “石頭?”白峰好奇了。</br> “對。說是石頭,其實就是一堆廢石頭。”</br> “在緬國,有很多翡翠礦山。每天都會開采。但開采的過程中,難免會挖出一些沒用的石頭。就類似于我們國家的煤礦。”</br> “礦里有煤不假。可并不是每一處都有,在開采的過程中開采出了很多廢物東西,這些廢物東西不能要,就放在外頭堆積起來!”</br> “緬國開采翡翠也是這樣。由此,國內一些商人嗅到了商機。”</br> “請當地的礦老板吃頓飯,20元一公斤收購堆積在外頭的廢石頭!”</br> “然后運回國內,先用緬國當地的報紙包起來,外頭再用包扎一層黃膠布。”</br> “做完包裝后,就拿到全國各地的地下拍賣場所,還有古玩場所等等地方!以賭的形式賣出去!”</br> “他們進價是20元一公斤,可賣時,就漲到100元一公斤,甚至還有的的暴漲到300元一公斤!利潤非常的大!”</br> “當然了,這些廢石頭也并非全都是廢石頭,有時候也會出現一兩塊出綠的,可大多數,都是廢石。”</br> “起初,這種玩法在國內剛興起時,有很多人趨之若鶩,玩得不亦樂乎。可漸漸地,很多玩家都看穿了,就沒興趣了。”</br> “不過即便如此,國內還是不缺小白玩家。尤其是那些剛入場的小白,見到這些蒙包料后,往往都會被賣家忽悠的去買幾塊玩玩!”</br> “原來如此。”聽了這些話,白峰看著南邊方位的那些人,“他們,就是一些剛入場的小白。”</br> “也不能說全是!”顧青月搖搖頭,“里頭,有些人,是賣家請來的托!”</br> “哦,挖坑,設局,引誘小白入局。有點意思!”白峰淡淡一笑,不再關注,叫顧青月帶他直接往拍賣會現場而去。</br> 只是他們倆還沒邁出步子,背后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br> “中,一定要給我中啊!”</br> “出綠啊,奶奶個熊,趕緊出來啊!”</br> 隨著這個聲音響起,接著周圍的人們發出一陣唏噓聲。</br> “唉,又沒有!”有人搖頭感到遺憾。</br> 接著,有一個嘲諷聲響起,“哈哈,慕容富,我早就說過,你丫斗犬還行,賭蒙包料,一定會拉胯,你丫偏偏不信,現在怎樣?又沒中吧?算上之前的五百萬,你一共輸給了我……哦,算出來了,一共是三千萬二百萬。你還想繼續賭嗎?”</br> “靠!姓武的,你踏馬少嘚瑟,不就是三千二百萬嗎,在老子眼里,毛都不是。”</br> 回應姓武的是慕容富憤怒的聲音。</br> 聽見是慕容富在玩賭蒙包料,白峰轉過身,和顧青月走了過去。</br> 當看見白峰和顧青月出現后,慕容富有點訝然。</br> “白兄,顧小姐,你們也來了。”</br> “慕容兄,也是第一次來嗎?玩賭蒙包料?”白峰好奇的問。</br> “不,這是第三次了!”</br> 白峰:“……”</br> 第三次了,還玩這個。</br> 慕容富怎么想的。</br> “慕容公子,你都第三次了,怎么還玩啊?”顧青月搶先問道。</br> 慕容富朝面前的武姓男子瞄去,冷冷道,“還不是碰到了武進這個龜孫子。第一次來時,這個龜孫子要和我玩,我輸了。”</br> “第二次來,我們又湊巧遇上,結果我還是輸了。”</br> “今天是第三次,運氣不好,又遇上這個混蛋了,我不服,又和他玩,可還是輸了三把。踏馬的,每次遇到這個混蛋,都晦氣!倒霉啊!</br> 顧小姐,你家是開古董行的,我身上現在沒帶多少現金了,能不能借我一千萬……不,三千萬,讓我和武進這個混蛋再玩幾把!把本錢賺回來?”</br> “你放心,我慕容富口碑一向不錯,有借必還,絕對不會拖欠,否則天打雷劈,生個兒子沒屁屁,做絕戶!”</br> 白峰:“……”</br> 顧青月:“……”</br> 這個慕容富是賭上癮,成了資深賭客了嗎。</br> 全然沒有在斗犬場時范兒啊。</br> 差距太大了些。</br> “慕容公子,你都輸了三千二百萬了,算了吧,別玩了!”顧青月有點無語,勸說道。</br> 長著一對狹長眼睛的武進聞言,陰陽怪氣的說,“慕容富,虧你還是九大家族之一慕容家的公子呢。聽說你丫開斗犬場,就贏了不少于三個億了。還跟一個女人借錢?你丫也說的出口?還要不要臉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