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峰立在虛空中,渾身散發著殺氣。</br> 猶如一尊來自上古時期的殺神。</br> 俯瞰著大地,蔑視著眾生。</br> 隨著他一聲暴吼,瞬息間,天地震動。</br> 原本明亮的月亮,此刻,竟然被云遮住失去了銀白色的月光。</br> 整片天地,徹底陷入黑暗之中。</br> 他于虛空中打出一掌,震碎了一切黑暗。</br> 那一掌,石破天驚,</br> 那一掌,碎裂蒼穹,</br> 那一掌,</br> 讓日月失去光彩,退避三舍。</br> “那是——什么?”</br> 外面無數木王府的仆人們被天色突變驚動。</br> 彷如世界末日,讓人不寒而栗。</br> “這是……什么力量?”</br> 院內,紅衣男子大驚失色,難以置信的看著虛空中的那一掌。</br> 太可怕了。</br> 有天崩地裂之勢。</br> 仿佛只要一拳落下,整片大地,都會寂滅,一切歸零。</br> 拳雖然還沒到,可他的心,卻即將爆裂。</br> 一時間,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腿開始打了哆嗦,不停的顫抖。</br> “看花了眼,對,一定是看花眼了!”</br> 紅衣男子不停的搖頭。</br> 他不相信一個三十不到的小青年,能夠打出如此天崩地裂,讓日月失光的一拳。</br> 可是,那一掌越來越近,越來越大。</br>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無形的壓迫感,讓他的呼吸越來越緩慢。</br> “這……這是怎么了?為什么我的心口……想裂開?為什么?”</br> 木貴滿臉驚駭的看著虛空,眼神里充滿了恐懼。</br> “是障眼法,對,一定是障眼法。那小子耍詭計了,大家都不要相信看見的一切。打起十二分精神,給我殺了他!!!”</br> 紅衣男子不停的嚷嚷,想穩住局面。</br> 可是——</br> 轟!</br> 突然。</br> 那一拳落了下來。</br> 隨后地崩了。</br> 內院四周的墻面紛紛一片一片的坍塌。</br> 接著,24個鐵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一點一點的撕裂開來。</br> 瞬間,全撕裂成了碎片,被一陣風席卷而去,絞成了渣渣。</br> 連一點血都沒留下。</br> 然后接著是藍衣男子。</br> 以心臟為中心,整個身軀爆裂,</br> 還沒來得及呼喚救命,他整個人成了渣滓,也是一滴血都沒留下。</br> 緊接著依次是紫衣男子、青衣男子、黃衣男子、橙衣男子。</br> 清一色,無不炸成了渣滓,一點血都沒留下。</br> “斯斯……”</br> 紅衣男子渾身的血管在躁動,里頭的血液,沸騰了。</br> 想撐破血管爆裂,逃出紅衣男子的身子。</br> 斯拉!斯拉!</br> 瞬間,紅衣男子渾身的衣衫都被撕裂成了碎片。</br> 嘭!</br> 而他卻被那一拳的威壓壓迫的趴在了地上。</br> 他掙扎的想起身,卻發現一點用都沒。</br> 護身上下,被那一股無形的威壓壓的死死的,不能動彈一分一毫。</br> 且,無形力量還在增加。</br> 這種力量,即便是門主,他敢斷定,也做不到。</br> 太恐怖了。</br> 他從來就沒見過如此恐怖的力量。</br> 此刻,在這種恐怖的力量面前,他,就是一只螻蟻。</br> 一只真正意義上的螻蟻,不值得一提。</br> “這家伙——明明三十不到,怎么會打出如此天崩地裂的一拳。他,到底是何方神圣?”</br> 紅衣男子無比驚恐。</br> 之前,他壓根就沒把白峰放在眼中,以為手到擒來。</br> 此刻,他知道他大錯特錯了。</br> 這個人的力量,已經超出了他能夠認識的范疇。</br> “你——你已經不是凡胎,而是先天。”</br> 突然,紅衣男子靈光一閃,</br> “對,你一定是先天。只有傳說中的先天高手,才能做到這么恐怖!”</br> 話末,紅衣男子面如死灰。</br> 先天啊。</br> 百年難遇。</br> 他偏偏遇上了。</br> “紅天師,什么是先天?”木貴下意識的問了句。</br> “陸地神仙!傳說中張三豐,據聞就是先天。而他,聽聞活了三百多歲!”紅衣男子說。</br> “什么?和張三豐……一樣?”</br> 哐當!</br> 木貴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渾身癱軟了。</br> 張三豐是誰?</br> 武林神話,武林界的天花板。</br> 可天上那位年輕人,竟然就是武林神話。</br> 他無法接受這個現實。</br> “知道,我為什么還留下你一個嗎?”白峰俯視著紅衣男子問。</br> “知道!”紅衣男子道,“你想讓我帶你去找那個女人!”</br> “你很聰明!”白峰說,“是活,還是死,你自己選擇!”</br> “我——”</br> “大師兄,大師兄。師父下達了命令,讓我轉達給你,說——”</br> 就在這時,遠處一個聲音傳來。</br> 聞言,紅衣男子面色大駭。</br> 虛空上的年輕人,留下他的小命,就是為了找到方子文那個女人。</br> 此刻又冒出來一個趕尸派的弟子。</br> 那他,就不是唯一,而是唯二了。</br> 那么他的命——</br> “不!”</br> “不要過來,不要——”</br> 轟!</br> 話還沒說出口,拳落了下來。</br> 然后——</br> 紅衣男子炸成了渣滓,一點血都不留。</br> 臨死前,他滿臉驚恐,眼神里充滿不不甘。</br> 更是委屈。</br> 明明有機會可活,為何偏偏這個時候又冒出一個同門。</br> 為什么?</br> 為什么啊?</br> 如果再給他一個機會,他發誓再也不會招惹白峰了。</br> 可惜他沒機會了。</br> “大師兄,大師兄——”</br> 就在此刻,一個趕尸派弟子一口氣跑了過來。</br> 他跑的很急很急,壓根就沒多留意木王府發生了什么。</br> 即便是周圍變成了一片廢墟,他也沒太在意。</br> 一路沖到內院。</br> 然后——</br> 看見地上出現了一個巨坑。</br> 還冒著一股燒焦的刺鼻味兒。</br> 而對面卻是一座掀了屋頂的殘垣房子。</br> 房子里癱坐著一個中年人。</br> 正是木王府的主人木貴。</br> 除了他之外,周圍空無一人。</br> “木老板,我大師兄他們呢?”</br> 趕尸派弟子疑惑的問。</br> “他們——他們——”</br> 木貴吞了吞口水,瞄著面前的巨坑,“全在坑里!”</br> “坑?木老板,你家是打算推倒重建嗎?還挖出這么大一個坑?打算把地基打多深啊?不會是想蓋一棟高樓吧?”趕尸派弟子問。</br> 木貴:“……”</br> 重建?</br> 重建你嘛個雀雀。</br> 你眼睛瞎的么?</br> 天空上站著那么大一個人,你丫居然看不見?</br> 靠。</br> 趕尸派怎么還有這么蠢的蠢貨?</br> “他的意思是你的七個師兄全變成了一堆灰灰!”</br> 突然,白峰開口。</br> 趕尸派弟子循聲望去。</br> 面色驚愕,“你——你怎么可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