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顧青月總算是松了一口氣。</br> 只要錯不在白峰,一切都好說。</br> “對,事實就是如此。來人,把這十四件假品都搬走。”廣叔下令。</br> “等等。”</br> 白峰忽然開口,“廣叔,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這十四件假品我出三千塊全買了。”</br> “一,算是你們的運費。二,也算是感謝廣叔你讓我學到了更多的東西。不知廣叔可愿意賣給我呢?”</br> “這個……”廣叔猶豫了下,點點頭,“行。既然任大師的師弟要買,我就賣任大師一個面子,三千塊拿去吧。”</br> “那我就謝謝廣叔了!”白峰笑了笑,抱起了彌勒佛,指著其他十三件假的古玩,道,“我這個人信佛,這尊佛像,我最喜歡,先抱著。剩下的,待會有勞廣叔你派人幫我送到岸邊去。”</br> “行,沒問題。”廣叔答應了。</br> “謝謝了。”白峰掏出了三千塊現金遞了過去。</br> 接過錢后,廣叔笑著道,“顧總,白主管,你們稍等。我這就去安排人上真品。”</br> “行。我們等著廣叔。”顧青月道。</br> “顧總,我過去搭把手吧?”范劍試探性的問了句。</br> “行,去吧。”顧青月瞥著范劍,沒有拒絕。</br> “嗯。”得到準許,范劍屁顛屁顛的追上了廣叔,一直追到了小木屋后邊。</br> 廣叔用一把刀架在了范劍脖子上,滿臉憤怒,“范劍,你踏馬還真是人如其名想找死是吧?”</br> “你不是跟老子說姓白的技術不如你嗎?十四件古玩,他怎么全鑒定對了?”</br> “就連彌勒佛也沒逃過他的眼睛。這樣的水準,你告訴我他不如你?你踏馬把老子當猴耍呢?”</br> “還有,姓白的是任我行的小師弟,這事兒,你怎么不告訴我?你踏馬是故意和顧青月串通起來,聯手坑老子是吧?還想不想活了?”</br> “別沖動,千萬別沖動啊。”范劍趕緊解釋,“我,我也不知道那小子是任我行的小師弟啊。”</br> “如果我知道的話,就不會瞞廣叔你了。”</br> “再說了,我這么做,對我有什么好處?沒好處啊。”</br> “廣叔,我們合作多年,你一定要相信我啊!”</br> “相信你?你踏馬叫老子還怎么相信你?”廣叔怒斥,“十四件呃。三千塊全便宜給了姓白的小子。老子損失大了。你說,這事兒,怎么算?”</br> “我,我個人賠償,對,我個人賠償,總行了吧?”范劍道。</br> “這可是你自個說的。我可沒逼你哦。”廣叔道。</br> “對,我自個愿意的。廣叔你沒逼我。”范劍說。</br> “行,這次老子就信你一次。不過姓白的小子技術這么好,接下來,該怎么做,你說說!”廣叔收了刀,滿臉犯愁。</br> “呃,有了。”范劍長舒一口氣,想了會,“有了。廣叔,你手上不是還有一副民國造假高手趙公浩畫的《雪灘雙鷺圖》嗎?要不,拿出來,坑一筆?”</br> “對啊。”廣叔眼睛大亮。</br> 趙公浩是民國出了名的造假高手。</br> 最擅長的就是山水花鳥畫了。</br> 他畫出來的畫,在民國時代,可以說是以假亂真,很多民國大師稍有不慎,也會看走眼。</br> 所以他的畫雖然是造假的,可隨著他的名氣上升,市場上也賣的不錯。</br> 不過和真品相比,價值還是差了些的。</br> 民國時代的大師,都會有走眼的時候。</br> 白峰一個現代人,就算是任我行的小師弟又如何?</br> 難不成他的能力,還能強過民國時期的古玩大師嗎?</br> “好。這個主意好。就按你說的辦!”廣叔打了個響指頭,朝身邊一個人瞄去,“去把雪灘雙鷺圖取來!”</br> “是老板!”</br> 沒多時。</br> 這個男子把雪灘雙鷺圖帶來,“老板,拿來了。您過目。”</br> “嗯,走,過去!”</br> 接過了雪灘雙鷺圖,廣叔和范劍又回到了白峰和顧青月面前。</br> “讓顧總和白主管久等了啊!”</br> 廣叔道了個歉,拿出了畫,讓范劍幫忙抓著一頭,他慢慢的把畫像打開。</br> “顧總,白主管,這次呢,我的確收到了不少貨。其中最名貴的,就屬這一副宋代馬遠的《雪灘雙鷺圖》了。今日,就請白主管掌掌眼了。”</br> 白峰聽后瞄去,有一種很古樸的氣息撲面而來,聞上一會,讓人心曠神怡。</br> 畫面上,描繪的是大雪后野外水里的景象。</br> 整幅圖上的用筆,看起來很有勁道,筆鋒蒼勁。</br> 白鷺,是用粗筆畫的,雖然沒有刻意修飾,看起來卻栩栩如生,彷如真的一般,非常形象。</br> 整幅圖,整體上看去,無論是布局,還是線條等等,都很嚴謹,每一個局部,看上去,都很完美。</br> 無論是水,還是梅,又或者是雪,和白鷺。</br> 每一個造型,都刻畫的很生動。</br> 只是看上一眼,就讓人愛不釋手。</br> 堪稱精品。</br> “這幅畫——”</br> 看了一眼后,顧青月驚訝的張大了嘴。</br> 她的鑒定水平雖然不如白峰,也不如范劍。</br> 可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幅畫是真的。</br> 畫的太完美了。</br> 是她見過的山水花鳥畫里,數一數二的。</br> “不是被收藏在寶島博物館了嗎?怎么會被廣叔你收購到了?”</br> 好一會,顧青月才說出了她心中的疑惑。</br> “呵呵,實不相瞞。我當初見到這幅畫時,也和顧總一般懷疑。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要收下。”</br> “后來我專門找高手鑒定過,他們說這幅畫是宋代馬遠的真跡。”</br> “我也提出了顧總剛才的疑問。那些高手說這幅畫絕對是真跡不假,如果非要說出緣由來,只有一個。”</br> “是什么?”顧青月被廣叔的故事,深深吸引。</br> “孿生畫。”廣叔道。</br> “孿生畫?廣叔的意思是說宋代的馬遠當初不只畫了一副雪灘雙鷺圖,而是畫了兩幅。隨著朝代的變遷,其中一副遺失了。后來被帶去了寶島。而你收購的這一副,是另一幅?”</br> 顧青月問。</br> “對,我正是這個意思。怎樣?白主管,掌掌眼吧?”</br> 廣叔點點頭,看著白峰,笑著說。</br> “這幅畫,畫的的確很完美。我第一眼就迷住了。行,我瞧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