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擔擔面。其實不光是味道,這種感覺暖暖的,就像吃我媽媽包的餃子。”
“愛吃就多吃,不夠叔叔再去做。”老爺子看著我是鼻子眼睛樂,聽我這么說樂的合不攏嘴。這時候有人敲門,老爺子起身去開門。
“家里有客人呀?我們進去方便嗎?”人未到,聲先闖了進來。
“正吃飯呢,有事進來說。”老爺子把人讓了進來。
跟隨老爺子進來的是兩個女人,走在前面的有些年長,能有五十幾歲,個子不高,有點微胖。一件中式小棉襖,配一條小腳兒西褲,燙著卷發,皮膚很白,干凈利落。后面跟了一個年輕姑娘,也就二十出頭兒的樣子,很高挑,沒有一米七也有一米六八,比我還略勝一籌。大眼睛,一笑兩個大酒窩,很甜美的樣子,一頭披肩卷發,如果十年前我會想到芭比娃娃,現在會讓我想到一張標準的網紅臉。看到我和璋在說笑,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便開了腔。
“宏南大哥,我就開門見山了,先前我說把閨女介紹給你家毛小子,看他也老大不小了,你看不上我,我不和你計較,兩孩子好比啥都強,你橫擋豎擋,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說我們家閨女歲數小,怕耽誤我們。可你管好你兒子,光明正大送你眼前你不要,背地里干些偷雞摸狗的事兒,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丑人多做怪,邊說還擠出兩滴眼淚,說的這爺兒倆仗二和尚摸不著頭。
“梅蓮,你這是說的什么呀?沒頭沒尾的來這么一通,我們怎么就欺負你孤兒寡母了。說話負點責任,我這還有客人呢。”
“什么事兒,你們自己看。客人,還客人呢,都快奶上娃了。也讓你這客人看看,你兒子一天天多賣力氣,自己家責任田耕完又去耕自由地去了。”這被稱做梅蓮的女人回身拿起那個年輕女孩手里的紙,狠狠拍在桌上。
我從小到大是一直品學兼優,父母從來都沒有重話說過我,這不明不白的被罵的這么難聽,先是臊的臉紅發燙,氣的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反駁,粗話說不出口,窩了一肚子火坐在那里喘粗氣。璋上前一步,拿起桌上的紙打開一看,是妊娠診斷書,被氣的在地上轉了幾個圈,咆哮著說道:“這和我有什么關系?”
“來,你自己說。”梅蓮拉過她閨女推到璋的跟前。
“我過生日那天你去了。”女孩慢吞吞地擠出幾個字,頭低的恨不得扎到地里,臉被頭發埋住,好像被“興師問罪”的是她。
“你過生日去了那么多人,你怎么確定就是我?”璋被她氣笑了。
“他們說你送我回的房間。”女孩說這話顯然底氣不足。
“本來就是梅姨硬拉我去的,到那看你喝的爛醉也沒人管,我就在樓上開了房間讓你休息,之后我有事就離開了。”
“可是我醒來的時候身上什么也沒穿。”女孩兒一直低著頭,看起來很乖巧,如果沒有那張化驗單,我是怎么也想不出她會和這種事情聯系在一起的,這簡直是現實版的《一夜驚喜》呀,酒后醒來找不到爹,這是喝成什么樣兒啊!
“你吐了一身,我讓服務員幫你脫的。還吐了我一身,我的限量版,都沒怎么舍得穿過,心疼死我了,我還沒讓你賠呢。你們要是再這樣無理取鬧,我可報警了。”
“姑娘,平時你有沒有什么暗戀的對象,或是暗戀你的對象,這種事情不好亂講的。”我平復了一下情緒,吃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理智告訴我越是這種時候沖動只能讓事情往反方向發展。我走到女孩面前,不知道她是因為怕我,還是自己說了虧心的話,感覺她的身體在顫抖。
“我媽說南叔暗戀她,一直想兩家并一家,她還說璋哥暗戀我,但因為自己歲數大不好意思開口,讓我主動一些。我自己也感覺得到,他有時候跟我說話還會摸我頭。”女孩兒開始抽泣,蹲在地上開始哭,梅蓮從后面死勁兒地杵她。
“你這個死妮子,在家跟我耍,出來變熊包了。不管怎么說你們要負責任。”娘倆從在地上一個鬼哭一個兒郎嚎,頓時間食肆廳里奏起了“交響曲”。
“你哪天過生日?”
“上月5號,Party 結束都凌晨兩點了,我只記得是璋哥送我回的房間。”聽到這里我竟暗自松了口氣,我內心是害怕的,我也害怕剛剛吃飯前那份安寧與合諧只是鏡花水月。我完全相信他,可是他好酒也是事實,這酒后的事情更加難說,我發現自己是愈加的在乎他。
“沒錯,我看你喝的爛醉如泥,吐得慘不忍睹,就讓服務小姐幫你衣服脫掉送洗,并叮囑小迷糊照顧你,我去接瑄瑄。”
“接瑄瑄是什么意思?”看眼前這娘倆迷惑的眼神,就知道這條信息明顯超綱了。
“梅蓮阿姨,忘記做自我介紹了,小女不才端木瑄,接瑄瑄的意思就是那天晚上他去接我了,所以您說的我家壁璋酒后失德,做了造次您女兒的事情我可以作為不在場證人,讓您失望了。”我本以為自己占了上峰,正小小的得意,可誰想這梅蓮阿姨依舊不甘心,所急敗壞地從地上跳起來。
“你是不想騰地方吧,挺著大肚子遭背叛也是怪可憐的,可是沒辦法啊,誰讓他背著偷吃,認了吧。”我被她這狗屁邏輯氣笑了。
“阿姨,讓您見笑了,正好相反呀。我上月才來成都,可是已經懷孕7個多月了,壁璋還死乞白賴地想娶我,你說氣人不?還是操心操心您閨女吧,過兩月顯了懷好說不好聽的。”我故意把肚子挺起來,用手輕輕撫摸著肚子,頭倚在璋的肩上,梅蓮氣得雙手發抖,臉煞白,說不出半句話。
我們的注意力都在梅蓮身上,忽略坐在地上哭的快“斷氣”說話慢半拍的閨女,只見說時遲那時快,她像瘋了一樣從地上一躍而起,嘴里大聲嚷著:“諸葛璋,你個瓜娃子,咋能讓小迷糊照顧我。”璋錯不及防實實惠惠地“墩”在了地上,倚在他身上的我由于失去重心,先是肚子撞在了桌角上,隨后被彈了回來整個身體仰了下去,我自己完全失去了控制,可誰想不偏不正的壓在對面氣的瑟瑟發抖地梅蓮身上,伴著“咚”地一聲悶響,梅蓮疼的慘叫,見我壓在她身上,狠狠一把推開了。
每個女人天生都是一個偉大的母親,即便那個肚子是假的,可是在我身體受的傷害的時候,卻本能先去護住了肚子,在梅蓮推開我的時候大聲喊疼,梅蓮母女嚇得摔門而去,鞋丟了都顧不得撿。
璋顧不得自己,緊張地俯身扶我起來,摸摸頭摸摸各處的骨頭問有沒有事兒,我看他一副關心則亂的神情心里又增了一分暖意。“我又不是紙糊的,不礙事兒,反倒是你墩在地上倒是一個結實。”邊說著也沒多想,把手放在他的腰上問他疼不疼,誰想這家伙抬頭看了一眼他老爸,故意壓低聲俯在我耳邊說:“不影響,不影響。”這時候我才意識到他說的另有含意,又羞又惱,一把推開他,可怎奈“身體不便”無法起身,被這個家伙一個霸氣的公主抱舉在半空,不由分說徑直走向臥室。
我們總是在說來日方長,可是來日不知在哪里,一直在辜負當下的好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