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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萬物,所謂人算不如天算。
如果鄧家姑侄要早一刻或晚一刻走過那不過三丈寬的路口,那么老道和老尼姑勢必和她們擦肩而過,將來又會在何處相遇或再難相遇,一切都皆有可能又難以預料。
但就像所有該發生的事總會發生一樣,天意如此,沒有如果。對老道和老尼姑而言,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對鄧家姑侄,也許是命中注定,劫數難逃。
到底還是老道眼尖,五十米開外,就在人流稀疏的路口處,看見了鄧家姑侄漂亮的臉孔和美麗的身影。這也許是所有風流浪蕩男人所具有的對女人天生的敏銳視覺。
“快看,師妹,”老道一提韁側馬攔住老尼姑道,“路口那兩女的像不像鄧家姑侄?”
“像,太像了:一個年齡稍大,佩劍,應該會武功;一個年少,從步伐上看,就不是習武之人......”老尼姑邊看邊品頭論足說,突然又激動道:“師兄,你往她倆后面看,那個手里拿著一串糖葫蘆跟著她倆的小屁孩,不就十二三歲嗎?還等什么?我現在就殺了他!”不等老道開口和反應過來,想到兒子的死,和死時的慘狀,情緒已經失控的老尼姑,顧不及其他,就從馬背上一縱,凌空踏步,如餓鷹抓小雞,向李嘯林俯沖而去。
老道本想攔住老尼姑,多求證一番后商量著思慮周全再動手。但看著老尼姑如離弦的箭,已射出,他也只好后發而動,從馬背上一縱,凌空踏步去擒住還未異動的鄧家姑侄。
李嘯林仍不遠不近地跟在鄧艷玲和鄧紫姍身后,嘴里嚼著糖葫蘆東晃西逛,絲毫沒有覺察到大禍就要從天而降。但在他身后稍遠處一直關注著他和鄧家姑侄的北門云飛卻已經有所動作了。
北門云飛是習武之人,又在江湖里摸爬滾打數年,身經百戰,他的目光耳脈嗅覺,甚至身上的皮膚毛孔,無時無刻都在感知著身處環境中聲響氣流和各種滋味......等細微變化,以便作出精準適宜應對。他早就關注到由南而來的老道和老尼姑兩騎,因為如不是為趕路,大多數乘騎者入城時,都會牽馬步行。那個時刻,大街上,只有老道和老尼姑兩人騎馬策行,故而有些醒目。看他們東張西望,仿佛在尋找什么模樣,北門云飛便預感到有些不對。他卻萬萬沒料到,電閃雷鳴間,老尼姑會突然向李嘯林方向踏空奔去。他預感來者不善,他離李嘯林較老尼姑離李嘯林近,所以他本能地平地一縱,凌空跨步,一下就擋在李嘯林和老尼姑中間,人還未落地,就在空中和老尼姑空手對接了十余招。然后著地,雙方撥劍,刺,劈,削,斬,砍,挑,劃......又是數十招。
老尼姑怎么都不會想到,半路會殺出個程咬金,而且居然還接下了十幾招她快如閃電的利劍鐵指攻擊。自從她練成>后,每次殺人,從來不超過五招。兩人從空中打到地面,又從地面打到街道兩邊樹上和屋頂上,又拆了幾十招后,街面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師兄,‘紫霄追風劍’在他手里,果然是他們。”看清北門云飛手中長劍劍柄金色流蘇吊穗后,老尼姑忍不住大喊道。那是她為兒子親手編織的。她是要讓老道知道,仇人就在眼前,下手時絕不容情。
那邊老道很輕松地就制服了鄧家兩姑侄。
當老道從天而降,鄧艷玲來不及撥劍,她本能地護著侄女,與老道徒手相博,邊打邊退。但武功太過懸殊,十數招后,他便被老道打傷倒地,點中要穴,束手被擒。如不是老道另有所圖,對她未下狠手,否則,她絕接不了老道三招兩式。
手無縛雞之力鄧紫姍自然也落入魔掌,為老道點穴控制,不能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