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的廂房中
是一間客棧, 不過能在首陽城開的客棧,說也不會,陳設也沒有差。
屋內裝飾擺設一應俱全,房間通透素雅, 桌的花瓶此刻還插了一支新鮮的桃花, 散發著春日有的淡淡香氣。
沈清棠會去推開窗, 讓涼爽的清風吹入屋中,透了透氣, 又取出一個防蚊的香囊掛在了秦頤的床頭。
秦頤就立在一旁, 看著沈清棠忙碌, 唇邊始終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沈清棠忙完,倒也不著急跟秦頤敘舊了,會他拉著秦頤的手,湊前把秦頤細細端詳了一會, 看著秦頤神清氣爽的樣子, 他算是暗暗放了心,但還是照舊問:“幾日趕路累不累,要不要先沐個浴?”
秦頤搖搖頭:“給你傳訊之前就洗過了。”
沈清棠怔了一下,拉著秦頤的手甜甜一笑:“蘭庭真乖。”
秦頤:……
沉默了一下, 秦頤時就糖葫蘆和那兩袋糖食拿出來, 道:“現在要不要吃?”
沈清棠伸手接過糖葫蘆:“我吃個吧。”
秦頤白了,就糖食收了起來。
沈清棠咬下一個酸甜的糖葫蘆,又把竹簽遞給秦頤, 秦頤眸光動了動, 順勢咬下一顆。
看著秦頤吃了糖葫蘆,沈清棠就抿唇微微笑了起來,雪白的臉頰因為含著糖葫蘆鼓起來一點, 看去莫名帶了一絲俏皮。
其實沈清棠倒不是真的多喜歡吃糖葫蘆,只是嚴格來說,倒是算是他跟秦頤的第一次約會了,他創造點不一樣的東西。
從前是結了道侶,但兩人的相處模式一直都老夫老妻一般,沒么驚喜的突破點。
現在兩人別重逢,倒是有點約會的那種氛圍了,所以沈清棠就按照話本子講的那些,買了繡球燈,買了糖葫蘆和糖食。
打算一會吃完了,等月亮來,說不定還能看看花燈么的。
兩人一起,牽著手在那首陽城的橋,或者月老廟前提著花燈看風景。
都覺得甜蜜蜜的。
倒是秦頤,三兩下吃完了嘴的糖葫蘆,時還十分“不解風情”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才道:“我次去十方山,帶了不少東西回來,有給你師尊的,還有給你的。”
沈清棠本問秦頤糖葫蘆好不好吃?
可看到秦頤會認真的樣子,沈清棠就不動聲色地略過了個話題,只把手放在秦頤膝蓋,一邊無聊地摸著秦頤修手指的薄薄繭子,一邊好奇道:“你還給我帶了東西,帶了么?”
秦頤沒有直接開口,而是從儲物戒給沈清棠帶的東西一樣樣取了出來。
沈清棠一開始看著,還覺得有些感動,看到后來,便忍不住有些好笑了。
秦頤給他帶的東西,真的是五花八門,么都有,刷新了他的世界觀啊。
一開始拿出來的是岫玉,海珍珠樣的靈寶,算是地方產,還可以解,后面拿出來的東西就奇怪了起來。
么亂七八糟的話本子,么得奇怪的蜜餞和吃,到最后,甚至連那種穿成一串,孩子喜歡戴的貝殼手環都有。
沈清棠會一邊笑,一邊就忍不住拿起了那串的,他都不一定戴的去的手串道:“蘭庭你覺得我喜歡種東西啊?”
秦頤看了沈清棠一眼,似乎道他會笑,自己倒是還十分平靜,就伸手把那手串接了過來,解釋道:“我道你不一定喜歡。”
沈清棠怔了一下,面的笑意漸漸變成了認真,然后他就仰頭看著秦頤。
是個等待解釋的姿態。
秦頤看著沈清棠露出樣的表情,目光柔和了一點,然后他就看著掌中的手串道:“我幾天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跟青玉劍宗,陵陽城都不一樣的風景。那個時候我傳訊給你,但是空閑不多,我也沒有那么好的文采,說不出來。”
“后來我每到一處,就買一樣那的東西,著回來,帶給你看看。”
“個手串,是在十方山旁邊一個海濱鎮買的,那個鎮子家家戶戶都靠采珍珠然后賣種漂亮的貝殼為生,海邊的空氣很潮濕,鎮子安靜寧逸。陽起來的時候,坐在海邊高處的巖石,看著遠處山腳下賣早餐的攤子,心都會覺得很舒服。”
秦頤的描述很簡單,沒有加多任何修飾的詞匯,但只是么簡簡單單的敘述出來,便讓沈清棠覺得那安靜寧逸的風景仿佛就在眼前一般。
“真好啊。”沈清棠不由得輕聲感慨道。
秦頤笑了笑:“是。”
“其實我在沒離開陵陽城之前,也著,我們能過那種生活就很好了。”
沈清棠心頭微微一跳:“蘭庭,你后悔了嗎?”
秦頤搖搖頭:“不。”
“你還要聽我繼續講么?”
沈清棠點頭:“要聽。”
秦頤時伸手摸了摸沈清棠的頭發,便繼續講道:“那個鎮雖然看起來很安寧,但下水采珠的人卻并不安寧,一起出海的,總會時常有人回不來。有時候是真的天災,但有時候……是人禍。”
“一顆品相極好的海珠,可以拍賣賣出高價,若是運氣好,甚至足夠那些海民脫離那個鎮,去城生活。所以,一旦一同出海的伙伴采到了種海珠,其他人難免會心生嫉妒,甚至……恨意。”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沈清棠不由得喃喃道。
秦頤點了點頭:“尤其你還是天品木靈根。”
沈清棠怔了一瞬:“怎么又說到我了?”
秦頤時靜靜看了沈清棠片刻,就伸手撫了一下沈清棠清麗柔軟的側臉,低聲道:“我幾日做任務才道,有不少流竄的邪修會專門去那種城鎮,挑面容漂亮,又天賦高的年輕修士下手。把他們抓了去,雙修采補。”
沈清棠:……
“不是一直都有的么?”沈清棠看著秦頤顯露出了幾分控制欲的神情,不由得無奈道。
覺得秦頤是風聲鶴唳了。
秦頤卻認真搖了搖頭:“從前是沒過,但我那幾日到了一個抓走了道侶,變得瘋瘋癲癲的修士。看著他,總覺得心有戚戚。”
沈清棠聽著秦頤句話,不由得微微睜大了眼:“我要是抓走了,蘭庭會變成樣么?”
秦頤沉默了一下,淡淡道:“我會找到那個邪修,把他碎尸萬段。”
沈清棠心頭微微一顫,道秦頤那個偏執的毛病又犯了,時他輕輕嘆了口氣,便伸手抱住秦頤,靠到了秦頤懷,柔聲道:“我現在都筑基了,沒那么弱的。”
秦頤沒說話,只是靜靜抱住了懷中的沈清棠。
他其實沒告訴沈清棠,他自打從青玉劍宗出來之后,總莫名有些不好的預感。都是關于沈清棠的。
他本身作為妖獸,預感一直都很準確。尤其是幾日他莫名頻繁遇到一些喪妻或是喪夫的悲慘家庭,連悲慘的境遇都異常相似……
種外應,實在是讓他覺得不妙。
所以秦頤次一做完任務,就匆匆趕了回來。
在看到沈清棠鮮活麗地站在他面前時,秦頤著實松了口氣。
兩人抱了一會,沈清棠靜靜抬起頭,試探著看了沉默的秦頤一眼,便輕聲道:“蘭庭你幾日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先去休息?”
不然怎么突然胡思亂呢?
秦頤搖搖頭:“沒事,我很好。”
沈清棠抿了一下唇,有些不道該說么了。
本來他是,等兩人敘舊一會,再問面具的事,可現在氣氛好像有點不對,他到底要不要問?
倒是秦頤看到沈清棠的表情,便直接道:“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沈清棠:?
沈清棠立刻抬頭看了秦頤一眼。
秦頤:“有話就說。”
沈清棠凝視著秦頤沉穩的赤色眸子,一瞬間倒是徹底沒了心結,著也是,他跟秦頤之間說點心話,又何必看么氛圍呢?
于是,沈清棠就拉著秦頤的手,把自己遇到宮澤,還有宮澤戴的面具跟秦頤的一模一樣的事情說了出來。
只不過把他主動去拉宮澤手的那一段省掉了。
說完,沈清棠還摸了摸秦頤身白衣,道:“而且今天你突然換了一身,我差點就把你認成他了。”
聽著沈清棠的話,秦頤的眉頭一點點慢慢皺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秦頤才神情無奈地道:“個面具,是你時候畫過的,你真的忘了?”
沈清棠心頭一震。
秦頤看著沈清棠的表情,只是他確實不記得,嘆了口氣,就解釋道:“你那時很,性格調皮,還喜歡裝神弄鬼,后來有一天就畫出了一個樣的面具,騙了你大哥做了給你。”
“戴到處去嚇人,還把我扣在面具面,不讓我出來。”
“現在,可能是你在哪本書看到了么圖案,記下來畫的吧。有雷同,應該也是湊巧。”
沈清棠:………………
隨即,沈清棠一下子就忘了宮澤的事,只一臉古怪地看向秦頤道:“那你怎么還么喜歡戴個面具?”
秦頤沉默了片刻,靜靜凝視著沈清棠的眼睛,意有所指地道:“我只是看看,某人是不是真的那么沒良心,一下子就把我忘記了。”
“結果還真是,還夸我面具好看。”
“但凡不是瞎子,都道面具不好看吧。”
沈清棠:………………
沒到繞了一圈,把自己繞進去了。
沈清棠時沒辦解釋,只能頭埋在秦頤肩膀,裝傻。
秦頤看著沈清棠因為羞赧微微泛紅的側臉,時不動聲色笑了一下,就道:“就不好意思了?”
沈清棠悶悶道:“那時候我才幾歲,我哪記得那么多?”
“可是我能記得。”秦頤忽然湊到沈清棠耳畔,低聲道,帶著一點埋怨的味道。
他唇間吹出的熱氣,頓時讓沈清棠耳廓紅了紅。
自虧的沈清棠只能輕聲無奈地道:“那你要怎么樣?”
秦頤沉默了一瞬,笑笑,接著他便取出了一個盒子。
十分漂亮的白玉盒子。
沈清棠看了一眼那白玉盒子,注意力便吸引了過去。
可等等……
盒子的花紋,好熟悉。
一下子就讓沈清棠起了某個話本的內容……
不是那個么膏脂么?
東西……原來是真實存在的?
看著沈清棠有些震住的表情,秦頤又慢條斯地,變戲一般沈清棠先前在話本的東西,一樣樣都從儲物戒取了出來。
“你以前總讓我看話本,幾天我抽空看了看,就把面的東西都買來了。”
“喜不喜歡?”
沈清棠不自覺地抿了一下唇,覺得喉頭有些發干。
而時,秦頤便已經拿起了一個漂亮雪白的狐貍尾巴,拿在掌中輕輕摩挲了一下,道:“尾巴,若是用藥水黏去,可以十二個時辰不掉。”
“你不是很喜歡狐妖的故事么?”
“今夜試試?”
沈清棠徹底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