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前輩傳功。”</br> 終于對冰焰指的力量感到滿意之后,陳心回頭沖著老者抱拳一拜。</br> 天級功法,是可以隨著修為的提升而逐漸加深威力的。</br> 現在陳心的修為,最多只能將冰焰指修行到如此地步而已,雖說有些遺憾,但陳心認為也足夠了。</br> 當然,這所謂的遺憾只是他自己看來。</br> 在神秘老者那里,就是震驚了。</br> 強行將陳心帶給自己的震撼埋藏在心底,老者表面上表現出一種云淡風輕的態度。</br> “不錯,你資質尚可,也算沒有辱沒了老夫的冰焰指。”</br> “記住,日后但凡有機會,定要幫我大魏一統天下,讓有朝一日,大魏兵鋒所指,萬邦臣服!”</br>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老者依舊想著一統天下之事,果然是令人敬佩。</br> 陳心鄭重的表示,只要有機會,自己一定不會吝嗇出手。</br> “好,很好。”</br> 老者欣慰的點頭,同時留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后一縷投影也開始緩緩消散。</br> “這么多年來,老夫終于要離開此地了,甚好,甚好!”</br> 最后一句話說完,老者的投影盡數歸于虛無,陳心再度抱拳一拜,面帶一抹唏噓之色。</br> 他大手一揮,整個世界開始崩潰。</br> 繁盛的草木,頭頂掠過的飛鳥,以及悠閑吃草的小鹿,正在逐漸分崩離析。</br> 陳心的意識再一次回到本體之中,回到了冰焰大陣之內。</br> 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手指之上,一團冰與火各一半的蓮花正在緩緩凝聚。</br> 似乎是在訴說著,此前陳心所經歷一切的真實性。</br> 他,的的確確是掌握了冰焰指,獲得了那位神秘老者的傳承。</br> 現在的陳心,感覺自己對冰焰大陣的了解已經到了一個極端可怕的地步。</br> 甚至可以說.他能掌控這座大陣。</br> 似乎是為了印證自己的想法一般,陳心大袖一揮,陣法瞬間消散,他終于看清了自己所處的空間。</br> 就是一間普普通通的靜室而已。</br> 此前冰焰大陣便是布置在這靜室內部的。</br> 再一次一揮手,陣法浮現,但冰冷與炙熱的感覺,卻是再也無法侵襲到陳心了。</br> 如今的陳心在陣法之內,與外界別無二致。</br> 甚至可以說還要更自在一點。</br> 誰又能想到,本來必死之地,如今卻變成了陳心一個人的樂園。</br> 隨心所欲,還能不被人打擾的默默修行。</br> 當初想要至陳心與死地的仇風與洪明全若是知曉此事,怕是整個人都要被氣吐血吧。</br> 陳心倒是很好奇,等見到自己七七四十九之后離開此地之際,仇,洪兩人,到底會是個怎樣的表情。</br> 一定很精彩!陳心微微一笑,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堆靈石,默默開始修行。</br>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修為距離筑基二重天已經很近了。</br> 在離開冰焰大陣之前,他必定可以突破!修行冰焰指,再加上修為突破,此番冰焰大陣之行可謂是雙喜臨門。</br> 陳心倒是很期待,未來仇,洪兩人還會搞出什么事情來。</br> 若是都如今日這般白白給他送機緣,陳心倒還希望能多來幾次。</br> 本來所有人都以為,陳心進入執法殿,算是為自己招惹了大禍,只是如今來看,不但沒有大禍,反而有大機緣。</br> 或許福禍相依,便是這個道理。</br> 許長歌又一次呆坐一夜,無法入定。</br> 她甚至已經不知道,自己有幾個晚上無法順利入定展開修行了。</br> 似乎自從陳心進入冰焰大陣以后,她便一直心神不寧。</br> 從踏入修行開始,許長歌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br> 她不懂,自己到底是怎么了。</br> 今天,便是陳心進入冰焰大陣后的第四十九天,天才剛亮,許長歌便不由自主的去往執法殿。</br> 盡管她認為陳心如今怕是已經死去多時。</br> 但還是抱著一種萬一呢的想法,去看看那個人,到底會不會從必死之地走出來。</br> 一路上許長歌面帶沉吟之色,一言不發的來到執法殿。</br> 然后又在兩名紅袍執事的帶領下,來到了冰焰大陣外的靜室前。</br> 面前是一扇大門,門后便是冰焰大陣。</br> 陳心,此刻就在門后,或者在許長歌看來,陳心是死在了這扇門后。</br> “你們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br> 許長歌緩緩開口,兩名紅袍執事互相看了看,最終選擇退去。</br> 轉眼間,靜室外只有許長歌一人。</br> 她就這樣默默的看著面前的大門,一言不發,眼中光芒山洞,思緒流轉間,似乎回憶起了當初與陳心第一次見面之際的景象。</br> 那時候的陳心只是一個剛剛跨越到修行之境的普通少年。</br> 唯一一點值得鄭贊的,可能便是面對追殺之際那壯士斷腕的勇氣吧。</br> 當初的許長歌永遠都不會想到,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與陳心竟然還會再次相見。</br> 曾經那個剛剛踏入修行之境的少年,也已經成長到了如今這種地步。</br> 然而最關鍵的還是,這一切僅僅只發生了半年多時間而已。</br> 半年多時間,從剛剛踏入修行,到筑基一重天。</br> 對抗天劫,擊殺云焰虎,擊殺周平。</br> 執法殿上侃侃而談,面對仇風與洪明全談笑風生。</br> 試問陳心的所作所為,哪一點像是一個小輩的樣子?</br> 說實話,現在陳心死了,許長歌很惋惜,她從小到大,從未對任何人一個人升起過如此異樣的感受。</br> 在一個人的時候,她偶爾會想起陳心,有些時候即便是遠遠的看上一眼,都會感覺到心滿意足。</br> 陳心遭遇危險,她會緊張,危險度過之后,她整個人又會長出一口氣。</br> 這種感覺到底是什么,許長歌說不出來。</br> 她只是不想陳心死。</br> 或許真的就只有這么簡單吧。</br> 而如今,一扇大門,仿佛隔絕了生與死的邊界,許長歌可能.再也見不到陳心了。</br> “我便是因為這件事,一直無法靜下心來嗎?”</br> 許長歌在喃喃自語,很遺憾,沒人能回答她。</br> 漸漸地,許長歌緩緩生出一只修長白皙的玉手,就這樣觸碰在大門之上,似乎是想要最后感受一下曾經陳心留下的溫度。</br> 但是就在玉手觸碰在大門之上的時候,許長歌莫名的竟然有種感覺。</br> 陳心好像就在門后,就這樣默默的望著自己。</br> 這種感覺玄而又玄,說不清道不明,但卻是真實存在的。</br> 許長歌怔住了,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態很久很久。</br> 直到時間在悄悄溜走,直到四十九日之期,最終來臨。</br> 驀然間,許長歌發現自己面前的大門正在逐漸融化,毫無預兆的,仿佛是冰雪遇到了烈焰,就這樣融化在自己面前。</br> 一絲涼涼的觸感透過手掌,傳入她心底。</br> 緊接著,許長歌發現自己的手,就這樣跟另一只手握在一起。</br> 十指緊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