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之后,陳心第一個走向凝血草所在的方向。</br> 但是就在他即將接近凝血草之際,卻被另外一名丹師搶先了。</br> “不好意思陳兄弟,此物我正好需要。”</br> 此言一出,陳心的眉頭一皺,指了指丹師手中的凝血草道:“這里有六七株凝血草,你分我一株即可。”</br> “那不好意思了,一株都不能分給你,要不然我不夠用了可如何是好?”</br> “陳兄弟還是另選他法吧。”</br> 話罷,那名但是一個人抱著六七株凝血草就此離去,陳心整個人的眉頭也深深皺起。</br> 他早已計劃好的毒丹,凝血草可謂是重中之重。</br> 如今沒了凝血草,要以何物代替?</br> 暫時來說陳心恐怕沒有時間想那么多了,他只能趕緊去將毒血藤跟石化蜥毒囊弄到手。</br> 否則好不容易想到的毒丹煉制方式,可就要白白浪費了。</br> 然而今日所發生的一切,似乎擺明了要跟陳心作對。</br> 無論是毒血藤還是石化蜥毒囊,當陳心準備接近直接,全都被其他丹師打包帶走了。</br> 陳心苦心算計之后得出所需要的三種煉丹材料,竟然一種都沒得到!沉吟中陳心抬頭望向杜延年所在之處。</br> 但此時的杜延年卻根本連看都沒看他。</br> 這樣的做法讓陳心眉頭皺的更深了。</br> 作為這一次丹師試煉的裁判,這種明顯是在阻攔他人腳步的手段杜延年竟然裝作不知道?</br> 這不是在針對陳心嗎?</br> 驀然間,陳心似乎感覺到如芒在背。</br> 好像有一道極為陰冷的眼睛正在注視著自己。</br> 猛的回頭看去,陳心果然發現了一雙充滿陰鷙之色的眼睛。</br> 這雙眼睛的主人,來自趙告!一瞬間,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原來這一期都是趙告搞得鬼,可陳心偏偏不記得自己有什么時候得罪了對方。</br> 四目相對之下,陳心清晰的見到趙告將手掌化作掌刀,在脖頸之處緩緩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眼中的挑.釁之意已經無比明顯。</br> 整個人皺了皺眉頭,陳心并沒有上前與趙告理論一番的想法。</br> 對方既然敢如此明目張膽,肯定不怕自己上前理論。</br> 那么這個時候站出來只會自取其辱,有那個時間,不如思考一番如何破局。</br> 可就在陳心與趙告對視期間,這幾乎一愣神的功夫。</br> 丹殿準備的所有材料,已經被一眾丹師搶奪一空。</br> 此番試煉又明確規定不能使用自己帶來的煉丹材料,這就導致有許多跟陳心一般沒有搶到煉丹材料之人,無奈選擇了放棄。</br> 煉丹還未開始,便有將近十人放棄了試煉,這種事一般時候可是不多見的。</br> 甚至原本那群等著陳心大放異彩之人,如今面色已經發生了極為微妙的變化。</br> 看樣子,他們似乎開始憤怒了。</br> 滿心歡喜的等著陳心力壓全場,可誰知道最終陳心連一樣煉丹材料都沒得到。</br> 這不是在戲耍他們玩嗎?</br> 有些時候,很多人就是這么可笑,他們將自己的想法強行灌注在他人身上。</br> 一旦他人的選擇跟自己的想法出現了偏差,這群人便會馬上惡言相向,甚至大打出手。</br> 這根此時此刻,陳心所遭遇的一切何其相像。</br> 之前那群圍繞在趙告身邊的人,在發現了陳心之后馬上圍聚過來。</br> 現在發下了陳心原來不過如此,根本沒有達到他們心中的預期,眼看著心中的怒吼便要徹底爆發了。</br> “原以為這個陳心有多厲害,沒想到也就不過如此,連煉丹材料都沒搶到還想來參加試煉,這不是自取其辱嗎!”</br> “哼!我看他當初戰勝李云也是巧合而已,區區一個十六七歲的半大小子,能有多強!”</br> “誰說不是呢,必定是在大梁城內抱住了某位大人物的大腿,所以才幫著一同吹噓能把,這種人真叫我等不恥!”</br> 那群剛剛還在不遺余力的為陳心吶喊之人,轉眼之間再度倒戈到了趙告陣營,似乎這個時候才發現,趙告的強大之處。</br> “要我說這一次試煉還要看趙公子的高招,那個什么陳心,靠邊站去吧!”</br> “沒錯,趙公子威武霸氣,你一定能通過試煉,給那個大梁來的人看看,我們孤雁城的天驕到底有多么強大!”</br> 無數人七嘴八舌的嘲諷奚落,但陳心卻根本不以為然。</br> 他并沒有根本其他沒有搶到煉丹材料的丹師一樣當場放棄試煉資格。</br> 而是緩緩回道自己所在區域的丹爐前,盤膝坐在地上,開始默默思考。</br> 在思考之際,陳心注意到他面前的丹爐有數到裂痕,根本就是廢爐,哪里能拿來煉丹?</br> 若是強行用此物來煉丹,怕是會直接炸爐。</br> 搖搖頭,陳心再度看向趙告那邊,暗嘆此人還真是毫不留情,基本上已經從各個方向,將他全方位封鎖。</br> 只是這樣便能讓陳心放棄嗎?</br> 顯然不能!陳心還沒有輸,試煉也并未結束,那么在這個時候,誰敢斷定他便不能翻盤?</br>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但陳心可并不是巧婦!他是陳心!擅長創造奇跡的陳心!!整個人閉上雙眸,這一刻陳心的頭腦在飛速運轉。</br> “唳!”</br> 一聲啼鳴在此刻驚動了陳心,整個人不自覺的抬頭望去,他見到蒼穹之上,有一只孤雁在不斷盤旋。</br> 那是一只脫離了雁群的孤雁,孑然一身,不斷啼鳴著尋找著自己的同伴。</br> 從孤雁的啼鳴中,陳心聽到了苦澀,孤獨,以及一抹無助之感。</br> 這種感覺,與此時的陳心何其相像。</br> 只不過孤雁的啼鳴中還充斥著一抹淡淡的絕望,但是陳心并沒有,他心中,仍舊有希望存在!他開始漸漸回憶起自己當初來到孤雁城的目的。</br> 他是為了尋找許長歌。</br> 那么此時此刻的許長歌,是否也如這孤雁一般,只能在不斷的盤旋,尋找著自己的同伴?</br> 這般想著,陳心心底忽然涌現出一抹異樣的情緒。</br> 前世今生,陳心從未感受過這樣的情緒,以至于一時間,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感覺。</br> 好像是彷徨,思念,或者說是.相思。</br> 前世的陳心歸為魔尊,他手下有一整個世界的臣服,舉手投足之下霸氣絕倫,管你驚才絕艷的天驕,還是可碎裂山河的大能,無論是誰,都要在陳心面前低下那高傲的頭顱。</br> 但掌握如此權力,擁有如此恐怖力量的陳心,卻從來都是孤獨的。</br> 他一直以為,自己享受孤獨,甚至會擁抱孤獨,但有些時候回過頭來仔細思考一番,事實卻似乎并不是如此。</br> 陳心也會寂寞,會感到空虛,他也時常想過,尋找自己的同伴。</br> 但茫茫魔域,他的同伴又在哪里?</br> 如此來看,陳心與那孤雁又有什么區別,他與許長歌,又有什么區別?</br> 或許,他便是那孤雁,或許,他的相思.是許長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