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諾自己知道自己,如今他的武藝自然是沒得說,率隊沖鋒打仗什么的,也能算是一把好手了,可如果讓他排兵布陣,按照這個時候的規(guī)矩來安排巡邏什么的,那就不行了。
所以,看到程大幾人安排的還不錯,合理的調配了軍士們工作、操練、巡邏的時間以及人數(shù),張諾就懶得管了。
只要效果好就行,什么事都非得往自己身上扯的,那是想累死自己。
張諾如今在一批批的給人講解幾種作物如何種植,然后分發(fā)種糧,這可是大事件,容不得半點馬虎。
老李也臭不要臉的跑來了,聽得比一般人還仔細,然后拉了一馬車種糧回去,說是要種在自家地里。
張諾倒是沒在意,這些東西恐怕也就這幾年值錢,以后恐怕就是爛大街的東西了。
如果連老李都信不過的話,那這個大唐也沒必要呆了,估計個個都是陰謀家了。
整個春耕忙活了張諾大半個月才算消停,幾乎天天都是一大清早就出去四處看看,然后指點下莊戶怎么種植,然后到處走走看看,畢竟自己提前育苗的作物倒是出來了,這些莊戶家的怎么樣還不知道呢。
也就是過了大半個月后,終于看到出苗了以后,張諾才終于松了口氣。
消停下來的張諾,在家里整整懶了兩天,身體倒是不累,每天的運動量也不大,無非是到處走走看看而已。
關鍵是那種操心的感覺,實在是不大好受,畢竟整個莊子里一萬多戶人就指望著他呢,那一雙雙充滿期盼的眼睛,看得他總不是個滋味。
這人啊,被人信任、期盼的感覺,比被人指著鼻子罵還糟心,挨罵的話,罵完就過去了,可是被人信任、期盼著,那就如同一座山壓在了肩頭。
都是些老實巴交的莊戶,讓干啥就干啥,張諾是真的不想讓他們失望,所以才難得的在田間地頭折騰了半個月,不然的話,以他性子,早撂挑子不干了。
不過也就今年了,明年就好了,大家都有經驗了,就不用如此勞神費力了。
張諾如今閑了兩天,待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的,終于算是把那股子勵精圖治的勁頭給弄沒了,然后又恢復了他往日里的疲懶樣子。
但是,這人吧,總有種慣性,這種慣性培養(yǎng)起來不容易,要想完全消除也不容易,這不,在家里閑了兩天以后,張諾居然有點待不住了,總想著出去走走。
地里是不想去了,他最近天天去,都快去吐了。
他畢竟不是什么愛民如子的帝王,更不是如同元老一般的農業(yè)專家,在他看來,莊戶是他的員工,那就要帶領大家掙錢,順帶著也給他掙錢。
干好份內的工作,也就行了,真要沒事兒還天天去,那他可受不了。
既然地里不用去了,張諾閑著也是閑著,干脆去工坊看看吧。
這大半個月工夫他幾乎一步都沒往這邊走,全忙活地里那些事兒去了,如今好不容易得空了,來這邊走走也好。
叫上老方和興本,都不用馬車,三人直接晃晃悠悠的就往工坊區(qū)走去。
工坊區(qū)跟普通住宅區(qū)也是隔開的,有專門的圍墻,要進出的話,只能走大門,這都是張諾的定的規(guī)矩,但同時也確實是為了工坊區(qū)的安全著想。
他不害怕人偷東西,畢竟偷能偷多少?
他害怕的是有人放火,這里面的酒坊和造紙坊,可最怕這東西,一旦火勢上來了,恐怕是跑都沒得跑。
所以對于這方面他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不敢有些許放松,同時也盡可能的把酒坊和造紙坊的倉庫盡量分隔開來。
工坊區(qū)的入口就在商業(yè)街的盡頭沒多遠,正對著這條主干道。
此時的工坊區(qū)門口,一大堆牛車、馬車正在排著隊等著進門,這都是拉貨的,有些是自家莊子上的,有些是長安商戶安排過來的。
年后工坊區(qū)就全部開工了,而無論是酒坊新出的皇家新酒還是造紙坊新出的紙張,在長安基本都是一炮而紅。
原本張諾想著自家這么大個酒坊,想來怎么著也夠賣了,可實際上,他還真小看了如今的長安人對于酒類的消費需求。
他主打的三十度的皇家新酒,簡直是供不應求,尤其是這種酒屬于張諾弄出來的濃香型白酒,光那清澈的酒液配上大唐本地土鱉們根本沒聞過的酒香,就足夠人驚掉下巴了。
而不同于其他拿下皇家名號的商家無一例外的漲價舉動,張諾一反常態(tài)的反而降價了,雖然降價不多,但單單就這一點,就收獲了無數(shù)新客戶。
李世民如今已經等不到每月看一次賬本了,幾乎隔三差五的就把他安置在工坊負責賬目的管事叫到皇宮問上幾句,然后每次問每次都能哈哈大笑。WwW.ΧLwEй.coΜ
不為別的,實在是太掙錢了啊,在李世民看來,簡直就是在地里撿錢,怕是都沒有這個速度啊。
而且,不僅僅是酒坊,造紙坊也是異軍突起,隨著張氏書局把書價打下來以后,讀書人越來越多,那么必然用紙也是越來越多。
最重要的是,這紙便宜了下來以后,衙門里也用得起了啊。
以前衙門所用的宣紙,一個是真心不便宜,另一個就那價格還是李世民貼錢才能造出來的,如今卻是用以前不到一半的價格反而能買到更多。
李世民自然高興自己不用貼錢不說,還能從賣紙的買賣里撈上一筆,所以,衙門的用紙,一股腦的交給了張諾這邊的工坊。
而第三掙錢的買賣,卻是之前弄出來的青磚窯,張諾當時可沒少花錢買下那些荒山,雖然都是為了那些黏土,然后用來燒磚。
但莊子上不用以后,這些磚窯總不能就這么廢了啊,于是張諾試著在長安一賣,結果發(fā)現(xiàn)這東西居然意外的好賣啊。
除了要自己上門拉走以外,張諾簡直用別人難以想象的價格在賣。
可就這樣,張諾還是有錢掙,因為實在是沒什么成本,黏土現(xiàn)成的,無非就點工錢而已,那算個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