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詩賦完。</br> 院內變得鴉雀無聲。</br> 高三和賈五等人還好些,畢竟,他們早就見識過房贏的成名史,對此沒覺得大驚小怪。</br> 當然,最重要的是,粗鄙的漢子欣賞不來詩詞,在他們看來,詩這玩意兒的唯一作用,就是可以拿到青樓的免費券……</br> 但蒲州官場就不一樣了。</br> 房贏這種信手拈來的能力,給他們帶來了強烈的震撼和精神沖擊。</br> “好詩!”</br> 刺使陳度,一拍桌子,滿臉興奮的道:“綠蟻酒,紅泥爐,天暮雪,一杯無,雖描述雪景,卻令人溫暖如春,妙哉,妙哉!”</br> 長史王超群,也驚嘆道:“如此短的時間,竟能做出如此詩句,二郎大才!”</br> 其他官吏,也一臉驚訝的望著房贏。</br> 聞名不如見面,早就聽說房二郎詩畫雙絕,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br> 百騎和右武衛們,挺了挺腰桿,臉上帶著自豪之色,百騎司的粗漢,作詩比文人士子還厲害,這讓軍方上下都感到榮耀。</br> ……</br> 宴會散去之后。</br> 房贏回到屋里,洗漱完畢后,在榻上打坐。</br> 可不知道為什么,今晚心思格外雜亂,王小姐的身影,時不時的在腦海里閃現。</br> “想不到,在蒲州還能遇到這種姿色的女子,論容貌,竟然不在永嘉公主之下。”</br> “蘿莉美少女啊!”</br> “尤其那張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的臉,如果和她行云布雨,肯定會讓人有種最惡感。”</br> “而且還是一口夾子音,就更加劇了這一印象。”</br> 想到這里。</br> 房贏不由自主的,回望穿越以來見到的美人,并以此作為對比。</br> “姑姑也很好,輕熟美艷的少婦,善解人意。”</br> “詩詩姑娘也不錯,尤其在打撲克的時候,書卷氣十足的臉上媚眼如絲,那種交織在一起的突兀感,讓人印象深刻。”</br> “還有天生麗質的長樂,那種清冷的性子,也讓人很有征服欲,希望日久生情。”</br> “武媚娘也更別說了,天生媚骨,禍國殃民,目前已知口技了得,其他待開發。”</br> “至于高陽公主,唉,只是可惜了那雙修長美腿……”</br> 房贏暗嘆一聲。</br> 忽然悲哀的發現,認識這么多紅顏知己,能陪自己為愛鼓掌的,竟然只有花魁娘子一人。</br> 而房贏也不是個傻憨憨了。</br> 原本是個肌肉男,經過鍛煉,身體呈流線型,有著獵豹運動的美感,對力量的掌控隨心所欲。</br> 這就使得,花魁娘子已經獨木難支,已經強烈要求丫鬟小青,為她分擔工作……</br> “阿西吧,這次回去,一定要把姑姑拿下!”</br> 房贏暗自下定決心,收斂雜念,坐在榻上,繼續按照袁天罡的教授,感受氣的運行。</br> ……</br> 另一邊。</br> 長史王超群,邁著酒醉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住所。</br> 屋內,張氏穿著里衣,坐在妝臺前卸妝,單薄的里褲緊緊的貼在屁股蛋上,顯得腰細臀圓。</br> 王超群一進屋,抄起壺中的溫水“咕咚咕咚”灌了幾口,這才一屁股坐在胡椅上,喘了幾口氣說道:</br> “房遺愛見過王小姐了!”</br> “我知道,方才我見到他們相會了。”張氏梳著長發,嘴角上勾,露出一絲冷笑,“這小子女人緣不錯,這么大的府衙,竟能和王小姐撞見。”</br> “好!”</br> 王超群眼中邪光閃過,“房遺愛風流成性,見了王小姐自然把持不住,到時候……呵呵,只是可惜了姓王的小娘子。”</br> “怎么?你心疼了?”張氏冷笑一聲。</br> “夫人說的哪里話。”</br> 王超群嘿嘿一笑,望著張氏的背影,醉眼中多處一絲火熱,于是站起身搖晃著走過去,將手搭載了后者的香肩上,“她哪有夫人漂亮呢?”</br> “別碰我,一身黑瘦的皺巴皮。”</br> 張氏嫌棄的皺了皺眉頭,“啪”的拍掉王超群的手,滿臉嫉妒的道:</br> “那個小騒蹄子,看似金釵之年,偏偏身材那么好,怪不得房二郎對她一見鐘情。”</br> 王超群被拒,心里有些不悅,問道:“你帶房贏去看糧草了嗎?”</br> “看過了,約好了,明日再帶他去見見喬幫。”張氏語氣輕松。</br> “他沒有懷疑什么吧?”王超群皺了皺眉頭。</br> “呵呵,老娘親自出馬,還拿不住一個色胚?”</br> 王超群眉頭皺的更深:“你不會真看上那小子了吧?”</br> “怎么?你不高興?”</br> 張氏扭過頭,輕蔑的看著王長史:“嘴上吹的比誰都厲害,實際成事不足的東西,你有什么理由管我?”</br> 王超群的臉色一下漲紅:“賤人!你說什么?”</br> “怎么?想沖我耍威風?”</br> 張氏冷笑道:“沒用的老東西,每次又抓又咬,把老娘的火氣竄登起來,自己卻是軟面疙瘩,要你何用?”</br> “你——”</br> 王超群被戳中痛點,腦門青筋迸裂。</br> “自己能撐的起來再說吧,滾去偏房,別妨礙老娘睡覺。”張氏毫不客氣的趕人。</br> “你這刁婦!簡直不可理喻!”</br> 王超群怒罵一聲,轉身狠狠的摔門離去。</br> 只能看著,無法吃到,體內憋著火氣無處安放,他也很痛苦,索性眼不見為凈。</br> 房間內恢復了平靜。</br> 張氏梳理著長發,忽然想起了與房贏那短暫的接觸,不禁渾身一顫,木梳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br> “房遺愛……”</br> 她望著銅鏡中那朦朧秀美的臉,舔了舔嘴唇:“待將你捉住,老娘先好好品嘗你一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