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相交的蜂鳴聲,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br> 聚在一團的才子小姐們,紛紛抬頭,尋著聲音向前方望去。</br> 只見,在金色夕陽的照耀下。</br> 房贏不知從哪里撿來一柄彎刀,以一種力劈華山的氣勢,朝著面前的刺客劈了過去。</br> 對方倉皇架刀抵擋。</br> “鐺——!”</br> 一道比剛才還要響的鳴聲傳出。</br> 刺客手中的彎刀,似是承受不住如此巨力,嘎嘣一聲斷裂!</br> 然而,房贏刀勢不減。</br> 依然沿著原來的軌跡,狠狠的向下斬去!</br> 呲啦——</br> 刺客身上的胡服被劃破,連帶著一起劃破的,還有他的整個身體……</br> “啊!!”</br> 刺客發出一聲慘叫。</br> 一道刺眼的血水,順著斜斜的傷口噴涌而出,沒有了肚皮的包裹,血紅的腸子直接流了一地……</br> “不要……不要啊……”</br> 刺客蒼白著臉跪了下去,驚恐的捧起一堆堆腸子,拼命的往自己肚子里塞。</br> 然而下一刻。</br> 他忽然停止了動作。</br> 砰的一聲,直挺挺倒在地上,睜著恐懼而不甘的眼睛,氣絕而亡……</br> 所有的人都傻了。</br> 房贏這一刀之威,竟然強悍如斯,直接將一名大漢,連人帶刀一起劈成了兩半!</br> 大唐第一猛將秦瓊,年輕時怕是也不過如此吧。</br> 一刀震驚全場。</br> 位于焦點中心的房贏,此刻卻一點兒都不好受。</br> 他臉色蒼白,喘著粗氣,耳鳴目眩,周圍的一切,好像變成靜止了一樣。</br> “該死!心跳的好厲害!”</br> “剛才出手的那一瞬間,頭腦近乎空白,像個戰士一樣冷靜的殺死對方,果然不是那么簡單就能辦到的……”</br> “厭惡,惡心,手還在抖,這就是殺人的感覺嗎?”</br> “可問題是,接下來,還要繼續……”</br> “沒時間適應了,必須要從第一次殺人的慌亂中脫離出來,從一個爆肝的上班族,切換成一個戰士!”</br> 嗡——</br> 下一刻。</br> 時間仿佛恢復了流動。</br> “殺了他!”</br> 周圍的四名刺客,被同伴的鮮血激起了怒火,齊吼一聲,紅著眼睛朝房贏兩人撲了上去。</br> “啊——!”</br> 永嘉公主嚇得花容失色。</br> 然后眼前光線一暗,房贏那高大壯碩的身體,直接擋在了她的面前。</br> “二郎!”</br> 永嘉公主嬌軀一顫,一雙秋水迸發出奪目的光彩。</br> 在這危機時刻,能有個男人用寬厚的肩膀,為自己遮風擋雨,這種該死的安全感,對女人有著致命的誘惑。</br> 在這一刻,永嘉公主徹底淪陷了……</br> “殺!”</br> 房贏大吼一聲,悍不畏死的揮刀向前。</br> 通過剛才的交手,他發現,眼下這種生死搏殺,根本就不存在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br> 狹路相逢勇者勝!</br> 用最大的力氣,最快的速度,將對方殺死,才是戰場上唯一的保命法則。</br> 轟——!!</br> 房贏裹著一陣狂風,狠狠的與對方撞在了一起。</br> 兵器相交的聲音,瞬間響成了一片,刀鋒蕩起陣陣風沙,在如血的夕陽下,閃爍著噬人的光芒。</br> 極短的時間后。</br> 房贏的身形暴退。</br> 他的身前,已經躺下了三具尸體,而他自己的右臂,則多了一道血流如柱的傷痕,深可見骨。</br> “嘶……”</br> 房贏疼的直冒冷汗。</br> 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馬上包扎傷口,否則,劇烈的拼斗會讓血流不止,繼而產生休克。</br> 可眼前,還有一名強敵虎視眈眈……</br> 怎么辦?</br> 難道開局就要被殺死?</br> 金錢,美女,人前顯圣……這些穿越者的福利,老子還沒有享受到呢啊!</br> 要不然……跑?</br> 房贏剛一扭頭,就發現一道倩影,正俏生生的站在身后。</br> “公主殿下?”</br> 一陣錯愕之后,房贏的臉色黑如醬缸,大聲喝道:“你怎么還在這里?趕快跑啊!”</br> “妾身為何要跑?”</br> 永嘉公主紅著眼睛,柔柔的說道。</br> “你……”</br> 房贏氣急敗壞的嘶吼:“你如果不跑,我們兩個今天都要死在這里!”</br> “二郎,莫要著急……”</br> 永嘉公主站在原地,柔情似水的看著房贏。</br> 一陣春風拂過,她黑色的秀發隨風飄起,美艷的臉上淚痕未干,卻露出一抹動人心魄的微笑。</br> “妾身三生有幸,遇到二郎。”</br> “若你不幸戰死,妾身愿跟隨二郎,一同赴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