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br> 事情并不能以她的意志為轉移。</br> 下一刻。</br> 一道悠揚的琴聲,歡快的跳了出來,與簫聲交相輝映,就像是兩個深情的情侶,互訴相思,纏纏綿綿。</br> 眾人聽得如癡如醉。</br> 胸腹中那一腔熱血,也跟著一起燃了起來,憑空生出無限豪氣,恨不得持劍長歌。</br> 高陽公主看著這一幕,心里更加憤怒了。</br> “不行,房贏是本宮的駙馬!”</br> “本宮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和別的女子,公然以琴簫相會!”</br> 想到這里。</br> 李漱緩緩站起身,一步便踏了出去……</br> 另一邊。</br> 房贏手持洞簫,吹的正歡。</br> 一首笑傲江湖,太符合初唐的氣質了,此時開國的彪悍之風猶在,祖輩留在唐人身上的血,依然滾燙,正好與這一曲相貼合。</br> 奏樂一響。</br> 現場直接易燃易爆炸。</br> ……沒辦法,掛逼就是這么囂張。</br> 沒一會。</br> 永嘉公主竟然加入進來了。</br> 她雖然不會笑傲江湖曲譜,卻對音樂有著高超的掌控,可以隨著房贏的曲調伴奏……這曲子,本就是琴簫合奏啊!</br> 這一記助攻,堪稱完美。</br> 然而,令房贏沒想到的是,高陽公主居然也下場了……</br> “臥槽!”</br> “這特么什么節奏?”</br> “高陽公主,莫非要來砸場子?”</br> 房贏手臂一哆嗦,差點吹走音。</br> 只見高陽公主一身胡服,頭發在腦后束起馬尾,手持一柄長劍,緩緩走到了場中。</br> 晚霞落在她絕美的臉蛋上,就像是鍍了一層金,顯得無比圣潔和美麗,春風吹動她飄起的長發,也掀起了她的長擺……</br> 嘶……</br> 房贏倒吸一口冷氣。</br> 他忽然發現,高陽公主竟然是個長腿妹子。</br> 那雙腿雖然穿著胡服,可依然能看出修長和緊致,而且她的手腕過檔,配上高挑的身材,絕對是超模級別。</br> 這雙美腿,如果架在肩上,那該是何等滋味啊……</br> 房贏懷著美好的憧憬,視線緩緩上移,在高陽公主的胸前停留了一下,激動的心情瞬間破滅。</br> “果然,老天是公平的?!?lt;/br> “他給你開了一扇門,必然會關閉一扇窗?!?lt;/br> 在房贏淡淡的憂桑中。</br> 嗆——!!</br> 一道拔劍聲響徹天地。</br> 高陽公主邁動大長腿,手中的寶劍舞了個劍花,隨著琴簫之聲,整個人瞬間化作一團旋風。</br> 眾人猛地一驚,一股熱血直沖腦門。</br> 大唐,劍舞!</br> 而且還是鼎鼎大名的宮廷劍舞。</br> 劍舞文化,始于春秋,盛于唐朝……而唐朝,在中國的眾多朝代中,是最特別的那個。</br> 此時政治開明,經濟發展,帝國版圖擴大。</br> 尤其是貞觀年間,文臣武將濟濟一堂,那一個個明耀千古的名字,宛如漫山的野花,肆意盛開。</br> 最頂尖的二十四人,畫像被懸掛于凌煙閣之內。</br> 劍,是一種精神,一種文化。</br> 這盛唐氣象,便造就了劍舞最為巔峰的時期。</br> 如今,高陽公主下場就是王炸,直接發動宮廷劍舞,怎能不令人心潮澎湃?</br> “該死!怎么會這樣?”</br> “高陽與房贏不和,長安城盡人皆知,她怎會親自下場,配合房贏的琴簫合奏?”</br> 長孫沖心中生出無限忿恨,氣的臉都綠了……</br> 隨著時間的推移。</br> 一曲終了。</br> 琴簫之聲還繚繞于空氣中,高陽公主緩緩收劍。</br> 宮廷劍舞,要求舞者技藝精湛,在藝術水準上為舞者之最,對體力消耗極大。</br> 李漱胸脯起伏,微微喘息。</br> 她冷冷的看著房贏一眼,揚起雪白的下巴,就像一只驕傲的白天鵝,徑直走回到座位上。</br> 靠!這是什么眼神?腿長了不起嗎……房贏嘴角抽了抽,心中瘋狂吐槽。</br> “好!!”</br> 魏王李泰拍手叫好,激動的說道:“本王沒想到,遺愛居然真的精通音律,這曲子……足以開山立派?。 ?lt;/br> “還有姑姑和十七妹,你們一個以琴聲合奏,一個以劍舞配合,我等真是大開眼界,大開眼界??!”</br> 他這么一說,眾人紛紛點頭稱善。</br> 尤其是之前看不起房贏的人,此刻全都對他刮目相看。</br> 一片稱贊聲中。</br> 房贏看向了沉默的長孫沖,玩味的說道:“長孫公子,之前的賭約,你是不是該兌現了?”</br> 咔嚓!</br> 現場的聲音戛然而止。</br> 大家全都看著長孫沖,想看看這位之前還很豪橫的才子,接下來是否真的會跪下來,喊房贏三聲爺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