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商八月。</br> 長安城的風,終于帶來了絲絲涼爽。</br> 太極宮,千步廊下,荷花朵朵盛開,淡淡的芬芳飄散在空氣中,沖散了夏日的暑氣。</br> 永嘉公主搖著團扇,與幾名熟識的嬪妃公主,穿著花枝招展的衣裙,坐在廊中乘涼。</br> “唉,真是無趣啊....”</br> 南平公主懶洋洋的,扇著小手絹,百無聊賴的開口:</br> “我發現,自打房二郎走后,這長安城似乎一下少了許多樂趣呀。”</br> 聽她這么說。</br> 一群女人頻頻點頭。</br> “是呢是呢!”</br> “以前房家二郎在的時候,還時不時爆出來一首詩詞....”</br> “現在可倒好,這日子千篇一律?!?lt;/br> “滿城的才子文人,竟無一人寫出絕妙詩篇?!?lt;/br> ……</br> 聽著旁人七嘴八舌的夸贊房贏,高陽公主李漱美滋滋的,心里樂開了花。</br> 見狀,一名穿著鵝黃色襦裙的妃子,探過頭問道:</br> “漱兒,你家駙馬何時回來?”</br> 李漱挺了挺小胸脯:“我也不知道,不過應該快了。”</br> 見她傲嬌的模樣,妃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打趣道:</br> “房二郎走了這么久,你晚上睡覺不想他嗎?”</br> “我——”</br> 李漱小臉一紅,心里蹦蹦亂跳。</br> ....作為已經嘗過甜頭的貓,晚上身邊沒有個男人,誰難受誰知道。</br> “好了好了,別說她了,她臉都紅了?!庇兰喂魇[白手指搖著扇柄,幫侄女兒解圍。</br> 如此一來。</br> 火力便集中到了她的身上。</br> 南平公主也不乏了,蹭一下直起身子:</br> “姑姑,你這么照顧高陽,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br> 她這么一說。</br> 幾名妃子也嘰嘰喳喳的附和:</br> “對呀,你對高陽是真好啊!”</br> “你該不會是看上她的駙馬了吧?”</br> “哎呀呀!原來這樣?!?lt;/br> “這就叫愛屋及烏吧?嘻嘻!”</br> ……</br> 永嘉公主心中小鹿亂撞,臉上卻面不改色:</br> “你們幾個還說我?房二郎如此兇猛,我看是你們看上他了吧?”</br> 此話一出。</br> 妃子們頓時發出“咯咯咯”的笑聲。</br> 笑歸笑,卻沒人接話。</br> 若是尋常百姓家,說便說了....可這里是皇宮大內,大家雖是熟識,關系要好,話卻不敢亂講。</br> 南平公主卻來了勁,對大家眨了眨眼睛:</br> “有件事我很好奇……你們在那個的時候,心里都在想啥?”</br> 這話一出口。</br> 幾個女人臉色一下紅了,紛紛啐道:</br> “南平,你說什么呢!”</br> “就是,問這樣的話題,怎么好意思?!?lt;/br> “快別說了,羞死了!”</br> 嘴里說著不要,眼睛卻亮晶晶的,顯然對此很感興趣。</br> “都是過來人,你們裝啥哩....”</br> 南平公主翻了個白眼,轉向永嘉:“姑姑,你呢?你當時心里想啥呢?”</br> “我?”</br> 姑姑美艷的臉蛋紅撲撲的。</br> 她腦海中又浮現出房贏強壯的身體,咬了咬嘴唇,說道:</br> “我當時想,快點使勁啊……”</br> 話音落下,周圍的幾個妃子,呼吸驟然急促。</br> 眼神似餓狼,嬌軀微微顫抖,體內仿佛有熱流涌動翻滾。</br> “哎呀!”</br> 南平公主驚呼一聲:“姑姑,你竟是這般想的?”</br> “是啊,要不然呢?”永嘉公主瞥了她一眼:“你呢?你當時在想什么?”</br> 南平公主聞言,一臉頹喪:“我當時還著急,為何還不趕快搞起來....誰知道已經結束了?!?lt;/br> “什么?。俊?lt;/br> 幾個嬪妃公主一臉驚訝。</br> 心說南平的駙馬,也太廢了,還未開始,就已經匆匆結束了。</br> 南平公主不死心,轉而問另外一個妃子:</br> “你呢?當時咋想的?”</br> “我....”妃子紅著臉說:“我覺得時間越長越好,別的什么都不想?!?lt;/br> “天吶!你們都感受到了美好。”南平公主一臉羨慕。</br> “怎么?你和你的駙馬,就沒有一次時間稍微長點的?”一個妃子眼睛里閃著八卦。</br> “有,倒是有....”</br> 南平公主一臉糾結,往前湊了湊,低聲道:“實話說,每當那時候,我腦子里其實,想著另外一個男人……”</br> “什么??!”</br> 幾個女人美眸圓睜。</br> 為剛剛爆出的大瓜感到振奮。</br> 高陽公主張著小嘴,整個人呆在原地。</br> ....她雖然早就拿了駕照,可駕齡卻很短,被自家三姐的言論,震的腦袋瓜嗡嗡的。</br> 旁邊,一直沉默的長樂公主李麗質,也瞪大了眼睛,清美絕倫的臉蛋,露出驚訝之色。</br> 她萬萬沒想到。</br> 女人在榻上,竟然還有那樣的想法。</br> 正在這是,一名妃子神神秘秘的,指了指東宮的方向:“哎,你們知道嗎?東邊那位?!?lt;/br> 眾人一聽,全來了勁:“嗯嗯嗯,快說,怎么了?”</br> “我聽太子妃說,她那個的時候,心里就想著……怎么還不完,完事好睡覺。”</br> 幾個女人頓時驚住了:“天吶!那事不是挺美的?她這么無聊嗎?”</br> “這有啥呢,你們不知道齊王妃呢....”一個妃子低聲插話:</br> “她曾經告訴我,和齊王那啥的時候,心里在想……再來一個吧!”</br> “哇——”</br> 女人們發出陣陣驚呼。</br> 南平公主嘿嘿直樂,掃視一圈,發現高陽沒說話,于是眼睛一亮:</br> “漱兒,你呢?”</br> “你跟房遺愛的時候,腦袋里在想啥?”</br> “我……”李漱一陣羞澀。</br> 氣氛都到了,大家紛紛說出了的感受....她若是不說,就會顯得不合群。</br> 于是紅著臉說:</br> “我腦子一片空白,沉浸在舒服和快樂中,能想啥?”</br> “噓——”</br> 幾個美人發出陣陣噓聲。</br> 臉上嘻嘻哈哈笑著,心里卻很火熱……房二郎那么強壯,肯定就像一頭牤牛。</br> 又有勁,又長久。</br> 而且他還是個會作詩的,這樣的人,花樣肯定特別多。</br> 幾人正在羨慕著。</br> 卻見一旁的李麗質,忽然站了起來!</br> 然后轉過身去,整個人趴在走廊的扶手上,哇哇的干嘔……</br> 周圍倏然一靜。</br> 幾個嬪妃公主看著這一幕,面露驚訝。</br> 永嘉公主騰地一下站起來,美眸中閃爍著驚喜。顫聲道:</br> “質兒,該不會是有了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