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吃了這多酒,該不會醉死過去了吧?”</br> “妹妹休要胡說!你我姐妹既被贈與駙馬,當好生服侍才是。”</br> “嘻嘻!姐姐莫急,妹妹這便為駙馬寬衣解帶。”</br> ……</br> 竊竊私語中。</br> 床上的男人緩緩睜眼。</br> 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他一下子愣住了。</br> 古色古香的屋內,自己衣衫不整的躺在榻上,身側,竟然半躺著兩個衣著清涼的女人!</br> 她們目光盈盈,紅唇欲滴,身穿半透明的輕紗,身材曲線玲瓏,讓人看了血脈噴張……</br> 這是什么情況?</br> 我在哪?</br> 男人眼中露出一絲茫然,思緒剛剛開始轉動,潮水般的記憶便立刻蘇醒,洶涌的流進了大腦。</br> 幾秒種后。</br> 他已是滿臉的震驚。</br> “現在是貞觀十二年?!”</br> “我竟然穿越了?重生成了房贏?”</br> “我爹是當朝宰相房玄齡?老婆是高陽公主?而我的老丈人,竟然是……大唐皇帝李世民!”</br> 正在愣神的工夫。</br> 一道撩人心扉的聲音傳來。</br> “公子,您醒了?”</br> 房贏扭頭看去,只見兩名女子身上衣衫褪去了大半,薄紗下的雪白肌膚若隱若現,正嬌羞的望著自己。</br> “你們……是誰?”</br> 房贏喉結動了動,干澀的問道。</br> 他前世只是個普通上班族,見到這種香艷的場景,立刻面紅耳赤,心跳如鼓。</br> “公子不記得我們了?”</br> 兩名女子羞紅著臉,咬了咬紅唇:“今日您與公主殿下出城狩獵,方才就著野味吃醉了酒,公主讓我們姐妹來服侍您。”</br> 出城狩獵?</br> 賞賜美人?</br> 房贏仿佛被一道閃電擊中,臉色大變。</br> 糟糕了!</br> 差點忘了,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房贏房遺愛,可是個千古綠帽王!</br> 就在半年前,太宗皇帝李世民,與大唐第一宰相房玄齡政治聯姻,房家次子房贏尚公主高陽。</br> 這本可以造就一段佳話。</br> 可問題是,高陽公主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燈!</br> 她恃寵而驕,飛揚跋扈,尤其喜歡溫文儒雅的書生,房贏這種一身蠻力,目不識丁的家伙,哪里會是她的菜?</br> 于是,在一次外出打獵的途中,出軌了一個文雅俊秀的和尚,給房遺愛戴上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br> 幾年后,奸情敗露,辯機和尚被腰斬!</br> 高陽公主懷恨在心,竟然拉上頭腦簡單的房遺愛,意圖謀反,后被長孫無忌發現,夫妻二人全部被殺……</br> “也就是說,幾年之后,這具身體的宿命……就是被處死?!”</br> 想到這里。</br> 房贏臉色發白,強烈的危機感籠罩全身。</br> 他一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邊飛速運轉大腦,從紛亂的歷史記載中,整理清晰的思路。</br> “捋一捋!”</br>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同理,高陽公主的謀反,也必然會有一個過程!”</br> “她驕橫跋扈,與辯機茍合,包養面首無數,和房家大房遺直爭嗣,與荊王合謀謀反……”</br> “這些喪心病狂的事情,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br> 忽然。</br> 房贏眼睛一亮,好像抓到了一絲線索。</br> “是辯機和尚!”</br> “自從高陽邂逅了辯機,就好像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在以后的幾年做出種種瘋狂舉動!”</br> 而眼下。</br> 狩獵,郊外,被贈美貌侍女……時間,地點,人物,全都對上了!</br> 那么現在,便是一切混亂的開端!</br> 想到這里。</br> 房贏騰地一下坐了起來。</br> 略顯昏暗的光線下,他衣襟敞著,健碩的肌肉暴露在空氣中,在微光中展現著粗獷的美感。</br> 看著這一幕。</br> 兩名女子嚶叮一聲,美眸瞬間變得迷離,細聲細語的求饒:</br> “公子威武,原來竟要親自策馬揚鞭,只是……奴婢們還是完璧之身,還請公子憐惜。”</br> 完……完璧之身?</br> 還請憐惜?</br> 房贏瞪大了眼睛,第一次發現了封建社會的美好。</br> 呸呸呸!</br> 現在是想這些的時候嗎?</br> “公主現在何處?”</br> 他急匆匆的問。</br> 兩名女子臉上嬌羞更盛,眼波快要溢出水來。</br> “公子請放心,公主殿下正在和辯機大師討論佛法,無暇他顧……”</br> “告辭!”</br> 房贏甩出一句話,身影已經風一般消失在原地。</br> 只留下一對目瞪口呆的美貌侍女。</br> ……</br> 沖出房門。</br> 舉目四望。</br> 一片高山綠水映入眼簾。</br> 早春的三月,草長鶯飛,不遠處,身穿盔甲的公主府侍衛,站在原地守衛,一切都是那么生機勃勃。</br> 忽然,房贏瞳孔微縮。</br> 只見燦爛的陽光下,一座草廬,靜靜的矗立在碧綠的草地中。</br> “這里,難道就是高陽與辯機初遇的地方?”</br> “那么此刻,高陽公主在干什么?她難道真的在和辯機……顛鸞倒鳳?”</br> 不知道為什么。</br> 房贏感覺陣陣窒息。</br> 心臟跳的厲害,好像要蹦出來一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