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將下巴抵在顧湮青的發頂,滿足地抱緊他,說起來,這是自顧湮青被送上龍床以來,最安靜的一次了。”湮青,除了你,沒人有資格站在我身邊。所以,”祁煜輕輕地吻了吻顧湮青的發頂,“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最多一個月,我會把那些人處理好的。”
顧湮青睜開眼,將他們的距離拉開,抬眼看著祁煜,眼底沒有了譏嘲,卻含著深刻的涼薄與失望。
“你做這些……有沒有問過……我?你有沒有想過,我愿不愿意,和你……在一起?”
腰間環著的手力氣驟然加大,祁煜將顧湮青緊緊地梏在懷里,良久才放松道:“你愿不愿……我都會將你牢牢地抓在手心,這是結果,不是過程。”
聞言顧湮青掙開他的懷抱,站了起來,張開雙臂在祁煜面前轉了一圈,嘴角上勾,帶著一股諷意。
“你就這么喜歡這具皮囊么?”
“為什么不呢?”
“這世間最不缺的就是人,你如今貴為天子,最不缺的就是美人,為什么偏偏執著于我?”
“不一樣的,那些人,怎么能與你相比!”
顧湮青閉了閉眼,“我累了,你走吧。”
祁煜也不煩他,聞言點點頭,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微皺的衣袍。
這才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只是看在顧湮青眼里,卻教他遍體生寒。
“你又要……唔……”
祁煜上前一步,封住他的唇,兩手將他牢牢地抱在懷里,制住他劇烈的掙扎。
一吻畢,顧湮青的唇色殷紅,微微紅腫,祁煜的眸光漸漸變的暗沉。
顧湮青慢慢走到窗前,提著燈籠的一伙人漸漸遠去,他似乎看見祁煜回頭,朝這里望了一眼。
低下頭,顧湮青有些無力地靠著窗臺下滑,那雙鳳目里寫滿了疲倦,明明一開始不是這樣的!
他們一個是這楚國的王,一個楚國右相,而最初,祁煜也不過是深宮里被楚王忽視的他眾多孩子中的一個罷了。
與他對比,顧湮青雖不受父親重視,但畢竟是唯一的嫡子,旁人輕易卻不敢小瞧了他。
他們……原本就是不該相遇的啊!
顧湮青看著自己蒼白泛青的指尖,苦笑。
從一開始,就不受父母的喜愛,那種小心翼翼的眼神在漫長的歲月里逐漸被消磨殆盡,到最后,甚至連見面都成了奢望,永遠都說著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和別人不一樣……
我們是為你好……
以后不要再出去亂跑……
禁錮在小小的一方院落里,連呼吸都帶著壓抑的氣息,已經習慣自己是個“異類”,已經習慣不受重視,已經可以讓自己像霉爛腐朽的生物,靜靜呆在小院一角,感覺不到陽光,陰冷咸濕的空氣溢滿鼻翼,然后,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