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中的時間總是漫長的,在這山谷之外,雷動等人一晃便是已經等了整整三日。</br> 三日里,起初雷動還對楓三所言,抱著一份懷疑。正是因為,自山谷之中不時傳來蕭程的慘叫,讓雷動心神不寧。</br> 不過這種好似殺豬一般的慘叫聲,直到第二日黃昏便是停止了,而且至今都是未曾再響起過。</br> “楓三,蕭程不會……?”盤坐在山谷之外,雷動沉思半響,不過仍舊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br> 聞言,楓三一愣,看著雷動緊皺的眉頭,旋即啞然失笑,“不會有事的,若是蕭程只是慘叫一兩聲便是沒了動靜,或許我還會擔憂,但是那家伙嚎叫了整整兩天,你認為那恐怖的金龍,要殺他,需要讓其嚎叫兩天嗎?”</br> “呵呵,看來是我過于擔憂了。”燦燦一笑,雷動便是再次將目光投向了金色的光幕。</br> 光幕一如往常,自谷頂宣泄而下,宛若一道金色的水墻,就這樣將山谷內外隔開。</br> “這光幕實在太過駭人,若是真如楓三所說,這光幕乃是金龍噴出的金焰,那這金龍生前實力可是當真恐怖啊!”</br> 看著那一層薄薄的金色光幕,雷動心中暗暗驚道,這等恐怖的金焰,即便是鋼鐵都是能夠融化,若是籠罩在一名行者身上,豈不是會瞬間將其元力撕開,而后將其焚燒成虛無。</br> 心中想著,突然一道靈光閃過心頭,雷動霍然站起身來,目光直直的盯著光幕。這一幕,讓一旁正打坐閉目修煉的楓三和蕭雨軒,都是不禁一愣,投來疑惑的目光。</br> 然而,只見雷動愣神半響,卻是突然手掌一翻,兩個磨盤大小的石塊便是轟然墜地,濺起一蓬塵土。</br> “楓三,你說這金焰能否將這三色石以及炎芯精鐵熔煉?”霍然轉身,雷動滿臉期待的看著楓三。</br> 被雷動泛著精光的眼神看的一愣,楓三沉思了片刻,笑道:“金焰威力巨大,雖然這兩種罕見的金屬異常堅硬,不過想要將其融化,也并非難事。”</br> 話到此處,楓三皺了皺眉,旋即問道:“你想?”</br> “我想重鑄雷魂戰刀,不知這金焰對于靈魂可有妁燒?”微微一笑,雷動心中已然打定主意。</br> “這個嘛!”點了點頭,楓三了然,不過對于金焰是否能夠妁燒靈魂,他便是不得而知了,“金焰極為銳利,盡顯鋒芒,對于實物有著極大的毀滅性,不過對于靈魂,就不清楚了。”</br> 聞言,雷動眉頭皺了一皺。原本打算用這金焰,將三色石和炎芯精鐵煉化,而后重鑄戰刀,但若是金焰對靈魂有著妁燒性,那這一切都是空談了。</br> “呵呵,你的體內有著玄雷,那金焰雖然強悍,但玄雷更是不弱啊!若是以玄雷之力,控制其融合,想必能夠將其重塑。”見雷動皺眉不語,楓三笑道。</br> “噢?玄雷!”聞言,雷動一愣,旋即露出一絲喜色,而后也不多想,便是抱著兩塊沉重的磐石,向著金色光幕而去。</br> “轟!”</br> 將兩塊磨盤大小的石頭放在身前,雷動沒有立刻將其投入其中,反而是盤膝而坐,坐在了金色光幕之前。</br> 身前光幕,傳來陣陣銳利之感,距離近了,雷動都能感覺到,似乎在這周遭有著一柄柄急速飛馳而過的利劍,讓人如身處劍雨之中一般。</br> “呼!”</br> 半響之后,雷動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雙拳猛然一握,一蓬升騰的電弧便是突然自其體內而出,而后繚繞在雷動的周身之上。</br> 玄雷萬象靈光一出,周遭那股銳利之氣頓然消失的無影無蹤。雖然金焰強悍,但是此時金焰自主流動,無人控制之下,自然不敵玄雷的狂暴了。</br> 看著面前兩塊磐石,雷動沉思了片刻,手掌一翻,而后將其雷魂戰刀取了出來。看著翻卷的刀刃,雷動心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br> “怪不得,當日蕭程贈刀之時,楓三曾說這只是一件仿制品,這等質地,果然一般啊!”心中想著,雷動突然眉頭一皺,心中暗驚,“這只是一把仿品,那真品雷魂戰刀又在何處?”</br> 心中疑惑的想著,雷動回頭看了看楓三,卻是見其此時已經閉上了雙目,正在全心的修煉。無耐之下,只得將這個疑惑暫時的壓了下去。</br> 一手伸出,玄雷呼嘯而出,而一手抓向三色石,另一手抓在雷魂戰刀之上,兩手一拋,雷動沒有絲毫猶豫,便是將其扔進了金色光幕之中。</br> “嗤嗤!”</br> 沒有元力的防護,此時的雷魂戰刀,在金焰的妁燒之下發出陣陣氣爆聲。然而僅僅瞬間,雷魂戰刀便是在雷動無耐的目光中,化為一縷鐵水。</br> 反觀三色石,在金光的沐浴之下,升騰起一股股三色的霧氣,霧氣一經出現,便是向著一起匯聚而去。</br> 看著眼前一幕,雷動不管不管,待得約莫五分鐘后,再一次的將那炎芯精鐵投入其中。</br> 與三色石一樣,當炎芯精鐵沒入金光之中片刻,便是升起一絲黑色霧氣,霧氣并未驅散,反而緩緩凝聚著。</br> 靜靜的看著面前兩種金屬的變化,在看那已經融化,并且被提純,只剩下拳頭大小,一塊流動著銀白色光芒的液體,雷動無耐的搖頭苦笑。</br> 這雷魂戰刀,整個刀身提煉而出的金屬液體,也才不過拳頭大小而已,而且看那銀色的金屬材質,雷動更是連名字都叫不上。</br>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時間就這樣緩緩的流逝著。雷動的目光一刻都是未曾離開過眼前光幕,其中兩團霧氣已經變的極為濃郁。</br> “再有半日時間,想必這三色石和炎芯精鐵,就會被徹底煉化提純了吧!這金焰果真恐怖啊,倘若普通火焰,估計至少半個月,或許才能將其煉化到這種程度吧!”</br> 心中詫異的想著,看著三色的霧氣和黑色的霧氣已經開始凝聚,成為一滴滴液體,而后滴落在那拳頭大小的銀色液體上,雷動嘴角浮出一抹開心的笑意。</br> 就這樣靜靜的等待著,約莫四個時辰之后,金焰之中,三色石和炎芯精鐵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被提煉出的霧氣,此時都是凝成了鐵水。</br> “好恐怕的金焰,竟然只用了區區四個時辰!”</br> 心中暗贊,雷動看著此時偌大的一團金屬液體,臉上卻是掛著開心的笑意。</br> “接下來,就是融合和打磨了!”</br> 半響之后,雷動收拾了一下略顯激動的心情,旋即一手伸出,遙遙對著那團金屬液體而去,在其手臂之上,一縷縷綠色的雷弧,交織作響著。</br> 當手臂漸漸靠近金焰,距離其還有一尺左右之時,雷動面色凝重,心念一動,玄雷便是脫手而出,向著金色光幕而去。</br> “嗤!”</br> 當玄雷萬象靈光,沒入金焰之中,傳出一陣妁燒的響聲。綠色的雷弧狠狠一顫,不過下一刻卻是安靜的飄蕩在金光之中。</br> “嘿嘿!果然可以,玄雷的狂暴,當真不同凡響啊!”</br> 氣息牽引之下,體內元力受阻,只覺胸口氣悶難耐,然而雷動卻是興奮的笑出聲來。盡管如此,他卻是能夠艱難的控制玄雷,而游走在這金色光幕之中,如此這般已經夠了。</br> 來不急沉溺在興奮中,金色光幕的威壓太過巨大,雷動只是停歇瞬間,便是控制著萬象靈光,而后急速的將那一堆鐵水包裹。</br> 腦海之中回想著雷魂戰刀的模樣,心念所動,那一道綠色的雷弧便是包裹著鐵水,漸漸的扭曲變形,漸漸的形成雷魂戰刀的模樣。</br> 只用了僅僅數息之間,雷弧便是已經化作戰刀模樣,而其中被包裹的鐵水,更是均勻的分布在每一個角落。</br> “出!”</br> 戰刀已是成型,雷動不敢讓其玄雷在這金焰之中多作逗留,口中輕喝一聲,玄雷便是包裹著鐵水飛射而出。</br> 鐵水一經離開金焰,便是急速凝固,而后按照玄雷勾勒而出的形狀,鑄成一柄九尺有余的大刀。</br> “嘭!”當其閃射而出,而后狠狠墜地,竟然將堅硬的巖石地面,砸出一個深坑。</br> “成了?”</br> 巨大的聲響,將楓三二人驚醒,看著塵土飛揚處,楓三慈和一笑,旋即與蕭雨軒邁步而來。</br> 此時的雷動,沒有理會二人的驚喜,目光直直的看著哪一處塵土飛揚的地方,他突然感覺到,適才自其戰刀之中,傳出一股奇怪的感覺。</br> “到底是什么?似是召喚之力,又似是一種極為陌生的能量!”緊皺眉頭,雷動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那里。</br> 塵土落定,在其地面之上,一柄九尺長刀,其狀與先前雷魂戰刀無異,只是顏色已經變成了漆黑色。深邃,似是能夠吞噬靈魂一般。</br> 緩步上前,看著面前黝黑的長刀,雷動心中仍舊在疑惑,大刀鑄成之時,那股奇妙的感覺。</br> 愣愣的,雷動一手包裹著玄雷,向著新鑄而成的戰刀握去。</br> “啪!”</br> 手掌抓在戰刀之上,駭人的余溫被玄雷隔絕,入手異常沉重,比起未經重鑄之前,足足要重上數倍。</br> “鏘!”</br> 雙手緊握大刀,雷動下意識的揮舞了起來。然而戰刀一動,便是傳出寶刀出竅的鋒芒!</br> “嘭!”</br> 手舞長刀,狠狠向著地面之上砍去。萬象靈光在其刀身之中通暢無比,沉重的刀身狠狠砸在地面之上,轟出一個偌大的深坑。</br> “好刀!的確是好刀!”楓三雙眼精光一閃,口中失聲贊道。</br> 聞言,雷動也是微微一笑,這重鑄的戰刀,適才小試身手,已然發現其中精妙之處,比起先前簡直不可同日而語。</br> “的確是一柄好刀,單單只是能融合元力和玄雷,便是極為難得啊!”開心的笑道,雷動早已將適才戰刀初成時,那股怪異的感覺拋之腦后了。</br> “融合元力和玄雷?”聞言,楓三一愣,卻是不明雷動所說何意,雷動唯有玄雷之力,何來元力?然而定眼看去,雷動卻是含笑不語。</br> “的確是好刀,哈哈,不知與我手中金龍槍比,孰強孰弱啊!”然而就在這時,山谷之中,卻是突然傳出陣大笑之聲。</br> “是蕭程!”聞言,眾人急忙扭頭,向著山谷之中看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