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痛苦和折磨充斥著雷動的神經,此時盤膝而坐在山洞之中,被金色粉末包裹的雷動不僅肌肉在痙攣就連靈魂都是忍不住抽搐著。</br> 一絲一縷的金色粉末,在滲透入雷動身體之內時都會帶來無盡的痛苦,這痛苦就像是無數根鋼針,狠狠的插在雷動的心頭。</br> 在承受這等煎熬的痛苦之中,時間仿佛總會變得尤為緩慢,整整一時間對于雷動來說宛若萬年一般,一次次靈魂和肉體陷入疼痛的極端之中,而后處于麻痹,然而又是一次次被更為巨大的痛苦驚醒麻痹的神經。</br> 一日之后,覆蓋在雷動身體表面的金色粉末,已經是消融了一大半,再有一日時間,這些金色的粉末將會徹底的融入到雷動的體內,然而也就是那個時候,最后恐怖的痛苦將會到來。</br> 這些金色的粉末,是煉化了龍骨和龍鱗以及金石之后的粉末,每一個細微的粉末之中,都是有著堅硬仿佛金剛一般的強度,將這一切融入體內之后,雷動要做的便是替換此時那脆弱的骨骼。</br> 痛苦久了,人的意志也會漸漸的消沉,然而當這痛苦達到一個極為漫長的時間和高度,偶爾失去了這種痛苦,原本已經習慣緊繃和高度承受苦痛的壓力,將會感覺有些不適應,更甚至有些思念這種煎熬的痛苦。</br> 整整兩日時間之后的雷動,便正是有著這般感覺。</br> 此時雷動盤膝坐在山洞之中,渾身上下金光閃閃,破爛的皮膚沒有一絲鮮血涌出,有的只是金色的光芒,五官已經變得極為模糊,雷動盤坐在地,卻是不住的微微抽搐著。</br> 然而此時,原本覆蓋在雷動體內的金色粉末,早已融入到了雷動的體內,明顯可以看出,此時的雷動已經比起兩日之前臃腫了不止一圈。</br> 壓抑著心中那股仿佛有著一萬只老鼠正在抓心的痛苦,雷動唯一能做的便是緊咬牙關,用著靈臺保持最后的一股清醒意志,控制著體內功法的運轉。</br> “融!”皮開肉綻的金色嘴唇緩緩蠕動,一絲嘶啞的聲音從牙縫之中擠出,話音落下,雷動身體之上金光驟然大盛。</br> “嗯……!哼!”</br> 金光仿佛千萬根利箭將雷動萬箭穿心,鉆心的刺痛讓他忍不住痛哭的呻吟著,身體之中,金色的粉末依附在骨骼之上,銳利的氣息沖擊著骨骼,將其骨骼表面鉆出一個個針眼大小的小孔,金色粉末從這小孔之中涌入,鉆入中空的骨骼之中。</br> 當這些金色的粉末徹底融入骨骼內部,當龍骨和龍鱗以及金石的粉末占據雷動骨骼之時,一副嶄新的骨架將會在雷動體內誕生。</br> 然而這將是一個更為漫長的過程,而這種痛苦也將是因為這種逆天手段,必須要承受的懲罰。</br> 而雷動,選擇牙關堅持著。</br> 一股股鉆心的刺痛,此時已經超越了雷動承受的負荷,感覺體內剔骨之痛,渾身上下充漲難忍,靈魂不住顫栗著,想要仰天長嘯,雷動卻是只能將這種沖動壓制,一旦體內那口元氣泄露,一切不僅將會前功盡棄,而自己更會受到前所未有的創傷。</br> “嗡!嗡嗡……!”</br> 雷動就像是一個金色的發光體,在其身體之上,金色的光芒不住的閃爍,以一個極為詭異的頻率若隱若現著,伴隨著這股光芒的閃爍,雷動抽搐的靈魂也在詭異的痙攣著。</br> 整整半日時間悄然而逝,就在雷動承受無邊痛苦之時,突然雷動只覺靈魂力在這股不住的震動之中,突然仿佛穿透虛空一般出現在萬里之外,又是突然收縮而回。</br> 飽受無盡痛苦的雷動,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留意那一瞬間發生的奇異顯現,然而就在雷動死死咬牙,堅持承受痛苦之余,突然靈魂一陣恍惚,似乎沉入了無盡的漆黑之中。</br> 此時靈元大陸之上,一片欣欣向榮的氣息,自從雷動等人消失之后,靈元大陸的元力濃郁程度正在與日俱增著。</br> 如今大陸之上門派四起,行者遍布天下,一股修煉的風潮彌漫在靈元大陸之上,有著充沛的元力支撐,大陸之上強者倍增,然而在這大陸之上,卻是有著一個種族,讓無數強者敬畏和崇拜,那便是,華夏族。</br> 失落世界入口處,那片連綿數十里的平躺荒蕪之地,有著三道身影盤膝而坐,在其三人周遭濃郁的天地元力繚繞,三道極為強橫的氣息若隱若現。</br> 整整五年時間,這三人一直都是盤膝打坐在此,對于修煉并未松懈過分毫,如今三人已經成為華夏族首屈一指的人物,也成為了靈元大陸之上傳奇般的人物。</br> 突然,其中一名皮膚黝黑的男子驟然見睜開雙目,眉頭緊皺,四下看去,卻見周遭空空蕩蕩,遙遙看著相距百丈開外的另外兩人,那名男子略微猶豫,而后仍舊是開口問道。</br> “敦實,火稚,你們兩個有沒有感覺到大哥的氣息?”</br> 開口說話之人,正是蕭程。就在適才修煉的瞬間,他的心境突然波動,而后便是感覺到了雷動的氣息,然而待其睜開雙眼,卻是什么都沒有發現。</br> 聞言,在百丈開外,周遭繚繞著土黃色元力的敦實,以及周遭升騰著赤紅火焰的火稚,皆是睜開了雙目,眼中同樣有著疑惑之色。</br> “我也感覺到了大哥的氣息,很強橫,很強悍的氣息!”沉吟瞬間,敦實狠狠點頭道。</br> 一旁火稚眼中有著激動之色,話音有些顫抖的道:“的確如此,是大哥的氣息,不過卻是一閃即逝!大哥,大哥不會出現什么……!”</br> “放屁!奶奶的,你胡說什么呢!”活著話音還未落下,蕭程便是怒斥道。</br> 話音落下,身形一震,便是出現在了火稚身前,狠狠的瞪了一眼火稚,旋即手掌翻動,一塊玉片出現在了手中。</br> 在其手掌之中,玉片靜靜的躺在掌心,其中一股蠕動的乳白色靈魂體微微波動著,似乎是顯得有些異常。</br> 與此同時,一旁的敦實也是爆射而來,看著蕭程手中的玉片,輕聲道:“大哥和楓三消失之前,曾經留下的靈魂玉片,這靈魂印記還在,說明大哥沒有危險。”</br> 點了點頭,如今的蕭程三人面龐已是剛毅,皆是有種不怒自威之色,略微沉吟之后,蕭程唏噓道:“五年了,我們在這里等候了五年,從當初的天元境界,到如今的圣元境界初期,我五人實力的提升,卻是敵不過心中對于大哥的思念!”</br> 說到這里,蕭程眼中竟是泛起一絲淚花,而一旁的敦實和火稚也是眉頭緊皺,眼中有著悲傷之色。</br> “我們有今天,全是大哥所賜,如今大哥和蕭程還有三位嫂嫂皆是突然失蹤,就算此生守護至此,我三兄弟也無怨無悔,我蕭程相信,終有一天,能夠等到大哥的歸來!”</br> 僅僅握住手中玉片,蕭程目光堅定的說道,在其身旁火稚和敦實也是不住點頭,三人目光相對,一股堅韌之意充斥在三人周遭。</br> “五年了!竟然已經過去五年了!”就在這時,不遠處有著一道虛幻的身影,口中低聲呢喃著,看著蕭程三人,那虛幻的眼眸之中更是有著一股欣喜之色。</br> 此人,正是雷動。在先前那股靈魂的震動之下,雷動只覺突然一黑,似乎靈魂陷入了無底深淵,而后再次睜開雙眼之時,靈魂力已經是出現在了這靈元大陸之上。</br> “空間共振,靈魂傳送!這一切恐怕都是因為那玉片之中的一縷靈魂印記吧!”心中暗暗想著,雷動身形一閃,宛若幽靈一般向著蕭程三人所在之處急速飄蕩而去。</br> “蕭程!敦實!火稚!哈哈哈,大哥回來看你們了!”飄蕩而來,雷動極為激動,大聲喊道。</br> 然而話音落下,雷動卻是一怔,旋即虛幻的身軀也是戈然而止,這大聲的叫嚷蕭程三人似乎并未聽聞一般。</br> 愣愣的看著眼前一幕,雷動心中漸漸涌上一抹悲傷,直到此刻,雷動正是應了那句話:人世間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站在你的身旁,你卻看不到,聽不到。</br> 兄弟三人,在此等候整整五年時間寸步不離,盡管雷動在那失落世界之中,僅僅度過了五個月而已,但是時間的差異,完全是讓這兄弟等人生活在了一個不同的位面之中一般。</br> 心中悲傷和惆悵,隨著雷動靈魂的波動,蕭程手掌之中的靈魂玉片突然輕微的震動了起來,這讓蕭程等人渾身一震,旋即急忙四下張望。</br> 然而,雷動就在他們身旁,蕭程三人卻是無法看見。</br> “是大哥!絕對是大哥!為什么,為什么看不到他,就連感知一絲氣息都是感知不到!”蕭程攤開手中玉片,面色焦急的說道。</br> 三道浩瀚的元力以及靈魂向著周遭蔓延開來,蕭程三人如今已經拼盡了全力去監控周遭每一寸空間,然而周遭一切卻是沒有絲毫的異動。</br> “嗖!”</br> 突然就在這時,蕭程掌心之中,靈魂玉片微微一顫,一縷乳白色的靈魂力涌出,而后在三人身前凝聚成幾個大字,雖然有些模糊,卻是讓蕭程等人渾身一震,旋即滿臉狂喜之色。</br> “兄弟一切安好,勿念。等我回來!”</br> 漸漸單單的幾個靈魂力凝聚的大字,讓蕭程等人興奮的無以言表,看著僅僅一閃即逝的字體,蕭程三人心中豪情萬丈,皆是縱聲仰天長嘯。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