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摩斯探案全集2 !
我們的貝克街住所中經常收到一些內容離奇的電報,這根本不值得奇怪。可是七八年前,我們卻收到了一封給我留下很深印象的電報,這封電報令福爾摩斯先生也很迷惑。電報是拍給福爾摩斯的,全文如下:
請等著我。十分不幸。右中衛失蹤。明天需要。
歐沃頓
福爾摩斯把電報看了好幾遍,說:“是河濱的郵戳,十點三十六分發出的。歐沃頓先生拍電報的時候心情一定很激動,因為電報上的話語無倫次。我肯定等我讀完這張《泰晤士報》時,他就趕到這兒了,到那時候我們就會明白一切。”
果然不出所料,歐沃頓先生親自來了。他的名片上印著:“劍橋,三一學院,西利爾?歐沃頓。”他身材魁梧,體重足足有二百磅。他長得很英俊,但是卻面容憔悴。他用他那無神的眼睛緩緩地打量著我們。
“哪一位是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
福爾摩斯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他。
“福爾摩斯先生,我在蘇格蘭場已經見過了偵探霍普金。他讓我來找您,他說官方不宜插手此案,最好是由您來解決。”
“坐下來,把你的問題告訴我們吧!”
“事情糟糕透了!福爾摩斯先生,您聽說過高夫利?斯道頓這個名字吧?他是我們隊的靈魂人物,在中衛線上我寧可只要斯道頓,也不可能要另外的那兩個。他的傳球、運球和搶球無人能比得上,他是我們隊的核心人物,只有他才能帶動我們整個隊。我該怎么辦才好?我們當然還有替補隊員莫爾豪斯,但他是踢前衛的,而且總是喜歡出風頭,以往只顧擠進去爭球而不是守在邊線上。兩位牛津的老將,莫爾頓或約翰遜可能會把他死死地纏住。斯蒂文遜是跑得快,但他也不會在二十五碼遠的地方踢落地球。這樣一個既不會踢空球也不會踢落地球的中衛是根本無法去參加比賽的。先生,要是找不到高夫利?斯道頓的話,我們一定會輸的,你趕快幫幫我們吧。”
福爾摩斯津津有味地聽著,他的話音剛落,福爾摩斯便取出了標有“S”字母的那卷資料。雖然它內容豐富,但是他沒有在里面查到任何東西。
他說:“這里面有阿瑟?H?斯道頓,一個發了財的偽造貨幣者。警方絞死的亨利?斯道頓也在其中。可就是沒發現高夫利?斯道頓這個名字。”
我們的客人露出不可思議的樣子。
他說:“先生,我還以為你們什么都知道。既然你連高夫利?斯道頓都沒聽到過,那么你當然也不會聽說過西利爾?歐沃頓了。”
福爾摩斯微笑地搖了搖頭。
這位年輕人說:“大偵探先生,我們隊在英格蘭和威爾士的比賽中是英格蘭第一隊。由我擔任領隊,不過,這你知道與否也無所謂。但我認為高夫利?斯道頓這個名字每個英國人都會知道。他是最好的中衛,劍橋隊、布萊克希斯隊和國家隊都請他打中衛,而且國家隊曾經邀請過他五次!”
福爾摩斯說道:
“歐沃頓先生,我們的生活圈不一樣,除了體育界人士以外,我和社會上的各界人士都有接觸,我知道業余體育運動是英國最有意義、最有益于健康的事業。您這次意外光臨說明了我在最講究規則的戶外運動方面也將有事可做。請你坐下來,告訴我出了什么事,慢慢講,講得確切些。再說明一下你要我如何來幫助你。”
他開始給我們講述這個奇怪的故事:
“先生,事情是這樣的。我是劍橋大學橄欖球隊的領隊,高夫利?斯道頓則是我們隊里最好的中衛。明天我們將有一場和牛津大學隊的比賽。昨天我們到這里后就住在了班特萊旅館。晚上十點鐘,其他的隊員都睡了,只有斯道頓臉色發白,似乎很不安。我問他發生了什么事,他說有點兒頭疼,我道了聲晚安后就走了。半小時后,服務員報告說有一個滿臉胡須,衣著簡陋的人拿著一封信要找高夫利,是服務員把信送到他屋子里的,想不到他讀過信以后就癱倒在了椅子上。這使得服務員很驚訝,他要來找我,被高夫利阻止了,接著他下了樓,跟大門里等候的人耳語幾句后,兩個人便一同出去了。他們二人在街上朝著河灘方向跑去了,這些是服務員看到的最后的情景。今天早上他的房間空空的,沒有任何睡過的痕跡,陌生人找過他以后,他立即隨那人而去,再無音訊,我認為他可能不會回來了。斯道頓是一個真正的運動員,如果他不是受到什么沉重打擊,他絕對不會退出比賽或欺騙領隊。我有一種感覺,好像他永遠回不來了,我們再也見不到他了。”
福爾摩斯先生很感興趣地聽著。
他問:“你采取了什么措施沒有?”
“我拍了一個電報到劍橋,問他們那里有沒有他的消息,他們的回答是沒有。”
“他會返回劍橋嗎?”
“有可能,因為晚上十一點十五分有一趟火車。”
“但是,以你的判斷,他是沒有乘這趟車的。”
“對的,他沒有被任何人看到過。”
“那么后來呢?”
“我又給蒙特?詹姆士爵士打了個電報。”
“為什么要拍電報給他呢?”
“高夫利是個孤兒,詹姆士先生是他最近的親屬,可能是他的叔叔。”
“這些情況可能有利于解決問題,詹姆士爵士是英國最富有的。”
“我也聽他說起過。”
“高夫利是他的近親?”
“對,高夫利是他的財產繼承人。老先生快八十了,又患有嚴重的風濕病,可能快去見上帝了。他是個地地道道的守財奴,從來不給高夫利一個先令,可是高夫利早晚會得到這些財產的。”
“爵士那邊有什么消息嗎?”
“沒有。”
“如果他去了爵士那兒又是為了什么呢?”
“昨天晚上高夫利心情不安,如果是有關錢的,那很有可能是詹姆士先生要把遺產給他,不過據我所知高夫利是不大可能得到這筆錢的。因為他不喜歡那個老人,總是想方設法避開他。”
“那么,我們現在可以這樣認為嗎?假設你的朋友是去了蒙特?詹姆士爵士那兒,為什么那個衣著簡陋的人這么晚才來?為什么高夫利對他的到來感到焦慮不安呢?”
西利爾?歐沃頓困惑地說:“這我可說不清楚。”
福爾摩斯說:“好吧!我愿意去偵查一下,無論高夫利怎么樣了,我建議你們還是準備參加比賽。他的突然離開,一定是因為極其重要的事情,而且他至今不能回來也是因為這件事情。我們一起到旅館去,看看能不能從服務員那里得到點兒什么線索。”
經過福爾摩斯的循循開導,當事人的心情馬上平靜下來。不久以后,我們就來到了旅館,進了斯道頓住過的小單間。福爾摩斯把情況都打聽到了。昨天晚上的送信人是一個像服務員所說的“穿著不怎么樣的家伙”,大約五十歲左右的年紀,胡子稀疏,臉色蒼白,穿著樸素。從他拿信的手在不停地抖動可以看出他很激動。高夫利是把此信塞進了口袋里的,他們兩人沒有在大廳里握手。兩個人也談了幾句話,可是服務員就聽到“時間”一個詞,隨后他們便走出去了,那時候大廳里的掛鐘正好指向十點半。
福爾摩斯說:“你值的是白天班,對嗎?”
“是的,先生,我十一點下班。”
“那個值夜班的服務員看到什么了嗎?”
“沒有,先生,只有看戲的人回來晚些,別的再也沒有了。”
“你昨天整天都在值班嗎?”
“是的,先生。”
“斯道頓先生又收到過其它的東西嗎?”
“收到過,先生,是一封電報。”
“呀,這很重要,是什么時間收到的?”
“大約是傍晚六點左右。”
“他在哪兒收到的電報?”
“就在這間屋子里。”
“他在拆電報的時候,你在場嗎?”
“在的,我還在這兒等著看是否需要回電。”
“他回了電沒有?”
“回了,先生。”
“回電是由你去拍的嗎?”
“不,他自己去的。”
“可是,他必須當著你的面寫回電啊。”
“是的,先生,回電是他自己轉過身去在桌子上寫的。他寫完后還對我說:‘好了,沒你的事了,我自己會去拍的。’”
“他寫回電時用的是什么筆?”
“是鉛筆,先生。”
“是不是在這張桌子上取的電報紙?”
“是的。”
福爾摩斯站了起來,他拿著電報紙走到窗戶旁,仔細地檢查上面的痕跡。
他說:“他沒有用鉛筆寫,真是太遺憾了。華生,如果是鉛筆寫的話,字跡就會透到第二張紙上的,但是我沒有在這張紙上看到什么。啊,有了!他是用粗尖的鵝毛筆寫的,這樣我們一定能在吸墨紙上找到點兒什么線索。”
他撕下一條吸墨紙,那上面的字跡是反的。
西利爾激動地說:“用放大鏡看!”
福爾摩斯說:“不用,紙是薄的,我們可以從反面看出寫的是什么。”我們讀著上面的文字:
看在上帝的面上支持我們!
“這是高夫利?斯道頓在失蹤前所拍的電報的最后一句。至少有六個字已經找不到了,但是電報上剩下的這些字證明這個青年看到危險將要降臨到他身上,并且還可以看出他能得到另一個人的幫助。上面‘我們’兩字,是說明有第三者參與了。第三者一定是那個大胡子,那么,他們兩人之間又有什么關系?為了解除危險,他們兩個人又要找誰來幫助呢?我們就應該圍繞這個問題展開調查。”
我建議說:“要是知道他給誰拍的電報就好了!”
“華生,我們是要這么辦。可是,郵局的工作人員可能滿足不了你的要求。要達到目的,需要辦理很多道手續,但是我相信我們一定把事情辦好。歐沃頓先生,趁著你在跟前,我要看看留在桌子上的那些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