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港河上流。
    小奶娃指了指靠近河流的土地。
    “那土有問題。”
    仇也立馬上前，也不知他是如何出手的，眨眼間，他手中就多了一塊泥土。
    手帕包裹著泥土，另外一只手拿出一道符。
    符紙靠近泥土時，果然無火自燃。
    師元白拎得清輕重，懶得嘲笑仇也，蹲下，隔著手套碾磨了下土地。
    “只有兩種可能，要么是被河水侵蝕，才有這樣的反應，要么是這土里埋了什么東西。”
    莊晏和他們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想了想，他讓人隊員分成兩隊。
    “一隊人手留下來，找到污染中心點，一隊人手沿著河流，往下走。”
    說到后半句，他臉色不是很好看。
    如果只是土地污染，就這么一片，那還好說，要是和河流有關系，那影響可就太大了。
    這時，去城中村走訪的人也回來了。
    “會長，城中村沒病例。就這么點地，如果有誰很奇怪，早就傳遍了。”
    另一個隊員補充：“至于那些可能生病躲在家里的，我們也隱晦的調查過，不存在這種情況，倒是……”
    莊晏蹙眉：“倒是什么？”
    那個隊員有些尷尬：“我發現有人聚眾賭……咳咳……這好像不是我們該管的事情。”
    莊晏思考了一秒，直接說，“那就告訴這個轄區的民警。”
    “是！”
    等隊員再次四散開，莊晏拿出法寶，準備就地做法。
    哪怕不用魔眼，如果附近有異樣，經驗豐富的他應該早就察覺才對。再不濟，清水觀的這幾個應該也有所察覺。
    可現在只是發現泥土有問題。
    他有種預感，能夠藏得這么深，整件事不簡單。
    手中的八角鈴不停旋轉，莊晏凝視觀察，同時算好距離，慢慢后退。
    “咚！”
    “哎呀，你撞到樂樂了！”
    莊晏身體一僵。
    他沒回頭，低聲說了句，“抱歉，沒看到你。”
    故意站在他身后的小奶娃噘嘴，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她搖頭晃腦的繞到前方，鼓著臉瞪他。
    “為什么不理樂樂？”
    莊晏低頭看手中的八角鈴，“沒有。”
    “可樂樂都來這么久了，你才跟樂樂說了幾個字。”
    莊晏：“我一直都是如此。”
    這下子，就連系統都發現他有問題了。
    【神算系統：以前他對外還是很客套的，還會露出你說的虛偽的笑容。要是以前，他見到清水觀來了好些個弟子，肯定也會寒暄幾句。】
    如果說以前的莊晏是帶了一副假面，現在就是摘掉假面，露出被侵蝕的心。
    仇也在檢查泥土，余光偷瞥正在交流的兩個人，清麗的臉蛋極為冷淡，陰郁的眸閃爍了幾下。
    師元白則是好奇的打了一壺水，開始時檢測這壺河水，瞥見仇也的表情，心生一計。
    “你知道他嗎？”
    “誰？”
    “莊會長啊，”水嫩的臉蛋露出一個純真的笑容，“樂樂認識他有段時間了，兩人一起行動了好幾次，還叫他小莊莊。”
    仇也的眼皮開始跳，唇角扯了下，沒笑出來。
    師元白又道：“你見過樂樂這么上趕著去捉弄……咳咳，是親近某個人嗎？她很欣賞這個會長。”
    細微的磨牙聲傳來。
    師元白點到為止。
    他對莊晏沒什么意見，不過若是能刺激仇也，讓這人心里不舒坦，他心里就舒坦了。
    至少，他得報仇，被蒙被暴揍的仇。
    仇也用了各種法子，仔仔細細將泥土檢測了一遍，得出一個結論。
    “是被晦氣、怨氣、還有我不知道的東西侵蝕了。三者交織，才達到這種效果。”
    頓了頓，他扭頭看河流的下方，“這一片都是雜草區，沒什么影響，可如果有誰拿河水澆灌作物，又吃了相關食物，就難說會出什么事。”
    解釋完，他又看似不經意的說，“這件事很重要，我去告訴樂樂。”
    還沒走近呢，仇也就看到小師妹氣鼓鼓的跳起來，直接扒拉在莊晏的后背。
    莊晏還沒和小奶娃這么親近過，也沒和這個年紀的小孩這么親近過，頓時手足無措，都控制不住臉上僵硬的表情。
    小奶娃憤憤的扯著他的頭發，“樂樂以前就覺得你很蠢，那個家伙打你，你不知道逃。那個家伙分你的權，你不知道反抗。現在看看，你更蠢了！”
    莊晏只覺得有一只小奶貓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他倒是想將人扯下來，可小奶貓狡猾，身手靈活，每次都能躲開。
    不僅如此，小奶貓還喵喵叫，罵罵咧咧的批評他。
    “也許他并沒有害你的意思，可他也沒有對你有多好，結果現在他人沒了，你傻乎乎的背負起他的罪責，你蠢不蠢？”
    莊晏頓住。
    過了會，他才嘶啞道，“無論如何，都是他想幫助莊冕，差點害了你，我會……嘶！”
    頭皮傳來火辣辣的感覺，有那么一瞬間，莊晏以為自己的頭發都被扯掉了，可見小奶娃用的力氣有多大。
    力氣有多大，內心就有多生氣。
    小奶娃干脆在他背上撒潑打滾，又像塊小粘糕，怎么扯都不會掉下來，身手極為熟練。
    莊晏無奈又無措，渾然不知有一雙陰郁的眼，陰森森的凝視著他。
    “樂樂問你哈，你給宮小狗道歉了嗎？”
    莊晏愣住，隨即低聲道，“道歉了。”
    “他怎么回答？”
    宮南怎么回答的？
    這個看似輕浮的年輕男人其實將事情算得很清楚。
    “我在懷疑莊任飛的時候，還愿意將所有事情告訴你，就已經表明了我的態度。在我心里，他是他，你是你，莊家是莊家。當年的事情你不知情，甚至你也是受害者，我犯不著恨你。”
    宮南：“如果你因為這個心生愧疚，避開我，覺得對不起我，我才會生氣，瞧不起你。”
    莊晏沒重復宮南的話，小奶娃氣惱的繼續扯他的頭發。
    “宮小狗心如明鏡，難道樂樂不比他更厲害？你是你啊，樂樂難道分不出來？而且莊冕是樂樂消滅的，那個家伙也死了，樂樂報完仇了，還需要你贖什么罪？”
    說罷，小奶娃跳下來，繞到莊晏跟前，壞笑道，“不過，如果你真的想補償樂樂，也不是不可以。”
    莊晏眸中一亮，“你想要什么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