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并無反轉。
    曹籍被抓獲后，知道只有配合這條路，不僅說出自己知情的事情，還將自己的幾個師兄弟供出來。
    科研會的人還沒聯系，龐飛揚就打來電話，說是抓到幾個準備離開沖霄觀的弟子，覺得有問題，一并捆了，不日送到科研會。
    雙方一對名單，想跑的弟子恰是被供出做過壞事的弟子。
    翁萬鐘三人成功和家人‘團聚’，沒有‘遺憾’，自是問什么答復什么。
    哪怕這答復中摻雜著大量的污言穢語，大家還是提煉出了許多重要信息。
    狄瓔總結口供。
    “總的來說，整件事是這樣的。幾十年前，翁家借用家中秘法殘害不少人，被圍剿后，只余下幾個旁支逃跑，秘密隱居。后來，玉桂宮的華枝春和沖霄觀的曹恩結伴做任務時，發現了翁家余孽。”
    正常人，都會將這件事上報師門，讓前輩們來處理。這兩人偏不，當年為了自己的野心，年紀輕輕就加入到傷害云老祖的隊伍，如今碰到機會，更是沆瀣一氣。
    “他們支援了部分資金，換來了一部分秘法，偷偷學習。過去幾十年里，他們頂多是給了些資金，支援翁家余孽發展，彼此聯系并不緊密。”
    直到大賽，柳三龍、公子龍等人先后遇害，華枝春和曹恩才意識到，翁家余孽靠著他們給的錢，發展到一定規模，且要報復大家。
    狄瓔看著余下的口供，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這兩人害怕被發現和翁家的關系，一直不肯接受翁家提出的合作建議，還假惺惺的加入圍剿隊伍里。”
    再后來，在秦樂樂等人的幫助下，翁四通翁八達年輕一輩，余下的老弱病殘都被抓回來，只留下較為厲害的三個年輕人流竄在外。
    “翁萬鐘的意思是，”狄瓔將口供遞給幸凌，“他看出曹恩此人有著狼子野心，便再次提出合作。恰好，大家開始對付華枝春，就連云天師也時不時出來走動，曹恩就慌了。”
    曹恩本就因當年的事情做賊心虛，發現華枝春被清算，哪怕知道華枝春其實是做了許多其他惡事才被盯上，依舊害怕下一個被清算的是自己。
    他將翁家三人藏在養殖廠，一是幫助他們避開科研會的搜查，二是打算一起合作，靠著他養的那些寶貝發大財，壯大實力。
    幸凌也看到翁萬鐘的口供，看到后邊幾句話，差點笑噴了。
    “他說，曹恩承諾他，一旦他成為沖霄觀觀主，立馬將他們幾人吸納當長老。日后他們一起將沖霄觀發展成天下第一大觀。”
    宮南沒忍住，爆兩句粗口。
    說完后才發覺，媳婦還在呢，小眼神忐忑的往狄瓔的方向瞥。
    狄瓔贊同的頷首，“你說得對。”
    某人又開始搖尾巴了。
    幸凌：“這件事算是落定塵埃了，華枝春，曹恩，翁家，應該可以太平一陣子，我就先回南市了。”
    莊晏沒阻攔。
    “這個月給你發獎金。”
    他居然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一個紙袋。
    “這是獎勵之一。”
    幸凌有些欣喜。不懂人情世故的會長居然會送禮，這是豬都會上樹了？
    他美滋滋的將紙袋打開，看到了一瓶洗發水，一瓶生發水，一瓶染發水，都是同一家公司生產的。
    憂慮的摸了摸自己的柔順銀灰發，幸凌忐忑的問，“你們也覺得我有頭禿的跡象是吧？”
    莊晏：“……”
    狄瓔掃了眼包裝，“嗯？這不是樂樂家的品牌嗎？大家都說他們家的生發水很好用，你多用用。”
    幸凌：“……”
    某人再次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自從被她剪掉兩次后，我覺得我的頭發就不怎么聽話了。老愛掉，每次掉的時候，總有一個小紙人從角落里跑出來，撿起頭發就跑。”
    幾人沉默了下。
    莊晏不得不說了大實話，“是這樣的，其實，這個禮物，是樂樂拜托我送給你的。”
    幸凌瞬間不感動了。
    他以最大的惡意去揣度那個可愛的姑娘，“他是不是指望我長出更多的頭發，然后繼續剪？”
    顧及最后一絲同事情，沒人回答他。
    幸凌緊緊捂住自己的頭發。
    然而，還是有幾根掉下來。
    幾乎是瞬間，趴在椅背上當雕花的小紙人跑出來，撿起來后，繼續回去當雕花。
    幸凌：“……”他已經可以預見到結局了。哪日自己缺頭發用，秦樂樂肯定會將撿來的頭發高價賣給他。
    他的頭發，他花錢買！
    又或者，幸凌忍不住想到更加卑鄙的可能。
    秦樂樂哪天將頭發放在其他人身上，再讓自己催動，白干活不給錢。
    實在忍不住，幸凌開始在這個會長辦公室搜索。
    他發現幾乎每張座椅上都有小紙人偽裝的雕花，還有的躲在辦公桌下，過分點的，趴在門頂或者天花板上。
    “我們科研會這是被包圍了？”
    他拍了拍莊晏的桌子，“你不管管？”
    莊晏看了看四面白色的墻體。
    “如果墻上都是小紙人，我也不介意，介意不過來。”
    幸凌：“……”
    如今秦宅隔幾日都會飄出濃郁的香味，那香味一路竄，竄到鄰居家。
    平日里一個月碰不到一次的同小區居民都腆著臉來問。
    “你家這是做了什么好吃的？那味太香了，我家閨女每次都嗷嗷叫。”
    秦老夫人最近紅光滿面，聽了這話，稍微謙虛了下。
    “也沒做什么，就是我孫女特意從外邊買來的食材，聽說很滋補，很適合我這樣的老年人。”
    鄰居夸贊了幾句，又試探的詢問購買來源。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讓我孫女聯系你。”
    那鄰居趕緊報了門牌號，耐心等著秦家孫女上門。
    他的產業基本都在國外，并不清楚秦家有幾個孫輩。在他的猜測里，秦老夫人說的孫女肯定是個事業有成的颯爽女強人。
    某日傍晚，賀成功在家安撫嗷嗷叫的閨女時，突然聽到門鈴聲。
    家政阿姨準備去開門，他想到秦老夫人的話，親自站起來。
    “應該是秦家人過來，我親自招待。”
    他打開門，門外空無一人。
    “蜀黍，樂樂在這呢。”
    賀成功低頭看，對上一張肉嘟嘟的小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