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說什么喪氣話呢！我這不也還在嘛！”文老太爺將雙手收攏到一塊兒，拍拍文老太太的肩膀，念叨。
    “欸。”文老太太答應文老太爺一句，就再也沒后話。
    ......
    澤州市人民醫院。
    澤州市的人民醫院無論是醫學方面，還是醫護水平，別說在澤州市境內，就是在全國，那都是最頂級的存在。
    文老太太拉著司瞳的手，與文老太爺來到至尊vip包廂病房。
    病房很大，足有半個籃球場大小。
    房里圍滿了人，來來去去足有三十號人之多，大多都是來探望病重老人的。
    司瞳本無意前來，但待在原地很難尋找到最后的三生石碎片。
    死神伊力索給的藍鯨項鏈，只有在靠近三生石碎片附近時，才會有反應。
    “司......瞳？”病房內，響起微弱的一道男音。是方步凡。
    一個月不見，在哥哥方崎面前囂張自我的方步凡，消瘦了許多，甚至連原先光潔俊秀的下巴處，都長了胡渣。
    “你怎么來了？”看見司瞳的那剎，方崎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狠狠蹙起眉。
    礙于司瞳在當初上梁村的小溪邊釋放詭異紅瞳，方崎對司瞳的到來很是針對。
    可在看見文老太太和文老太爺時，方崎本想對司瞳說的那一句“我不是叫你不要再接近我弟弟和我奶奶嗎”這一話，被吞入腹中。
    “文奶奶。”大明星方崎沖文老太太出聲。
    顯然是認識的。
    “花兒怎么樣了？”文老太太拉著文老太爺，輕輕問了一句。
    花兒是方崎和方步凡的奶奶的小名。
    病房內躺著的，好巧不巧便是昔時抗戰年代，五十年前被司瞳救下的老太太。
    房間內一片寂靜。
    周圍圍站著的，都是來自豪門世家，或與方崎交好的全國知名大明星們。
    豪門人見明星容易，所以并不會尖叫，若此刻病房內有追星的人，定當尖叫聲連連不斷。
    方崎不說話了。
    那他奶奶的狀態，肯定是非常不好。
    文老太太抿了抿干巴巴的唇，帶著司瞳和文老太爺過去。
    擁有永恒的生命，真的是一件非常微妙的事情。
    與對方相識時，對方還是花一般的年紀。
    就那么一霎云煙，對方就老了，即將離開人世。
    老太太不會說話，人的意識就好似被抽走，滄桑的模樣，令司瞳不禁回想起千年前，離世前的吳不惟。
    司瞳站在老太太病床前，一連幾天，甚至連自己的子孫后代都再也認不得的老太太，朦朦朧朧的將眼睛轉在司瞳身上，眼神迷離。
    方成洲見到司瞳，人來到司瞳身旁：“媽她還有意識的時候說，能見到你，這輩子的心愿了了，可以安安心心去地下見爸了。”
    司瞳未語。
    周圍的人都不禁揣測司瞳的身份。
    就連文老太爺和文老太太，都有些狐疑。
    人死之前，會忘記子孫后代，卻離奇的回憶起那些早已經離世的父母親人。
    人生，很短。
    老太太抬眼看司瞳的那刻，司瞳漠然的眼，未有一絲變化。
    來的人看見老太太這模樣，都會被氣氛感化，默默抹淚哭泣。
    司瞳卻像沒事人。
    就在眾人都以為司瞳太冷血時。
    司瞳固然冷血，黯然，卻對重病不已的老太太，說出一句令全場眾人驚疑不解，令方崎或方步凡瞪大瞳孔，令文老太太和文老太爺、方成洲幾人驚詫無比的話。
    像是在回應老太太對她長達五十年的感恩之情：
    “五十年前，你命不該絕，我才救你，所以你無需言謝。
    “現在你命已盡，若有機會，地獄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