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島求生11
葉淺將她和江月對話復(fù)述了一遍, 面對這些朝夕相處的隊員,她說話時不慌不忙條理清晰。
陸更說道:“葉淺,如果你沒有社恐這個毛病, 你的軍銜還能往上升一升。”
葉淺將耳畔的一縷長發(fā)撥到腦后,特別靦腆地笑了一下。
陸更看著相柳:“少將, 我們總不能對一個十八歲的小屁孩使用精神攝取吧, 說實話,雖然我不做人很久了,但是你要讓我來, 我還真有點下不去手。”
相柳說道:“邪眼事關(guān)重大,軍部不會因為她剛成年就網(wǎng)開一面。”
陸更笑嘻嘻地:“相睢這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呀,他跟江月關(guān)系這么好,江月將來進(jìn)了軍部也是我們派系的人, 我們總得讓這個小天才有足夠的時間成長起來, 上一次的事情不能再發(fā)生了。”
相柳說道:“精神攝取她是逃不過的,軍部出于這層考慮, 也許會讓兩個人對她同時使用精神攝取,來保證攝取結(jié)果的公正性。”
陸更忍不住說道:“萬一江月身上沒有邪眼寄生呢, 軍部這么做, 會不會引起她的反感?”
“江月是個天才,但不是一個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的天才,她的成長需要時間, 對于軍部而言, 還是處理邪眼最重要。”
老虎安靜的臥在他的腳邊,用虎頭蹭了蹭他的膝蓋, 相柳摸了摸老虎耳朵, 輕聲說道:“曾經(jīng)的垃圾星是一個比貝塔星還要美麗繁榮的星球, 誰也不想讓自己的星球變得像垃圾星一樣。”
他起身走到飛行器的舷窗前,看著遠(yuǎn)處那一片蔥郁的森林。
“你們嗅到死亡的氣息了么,這些樹木正在死去。”
小島上的森林拉起了紅色隔離帶,上面用黃色的字體寫著此地危險,禁止出沒的字樣。
江月站在森林外圍,看著樹干上密密麻麻的紅色眼眼球。
不過一夜的時間,紅色的眼球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整個森林之中,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紅色的眼睛。
相睢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連續(xù)說了好幾聲臥槽,最后也用臥槽總結(jié)了一下他現(xiàn)在的心情:“哎喲我這心里臥槽臥槽的!”
江森說道:“這就是他們口中的邪眼,這也太掉san了吧,整個森林都是紅色的眼睛,想象一下,走進(jìn)森林里,無數(shù)紅色的眼睛直勾勾地朝著你看過來。”
他立即打了個哆嗦,不敢再繼續(xù)腦補(bǔ)轄區(qū),庫里站在一旁,臉上的表情相當(dāng)惋惜:“就是軍部不讓我們用終端照相,雖然我知道這種事情要保密,可是我心里還是癢的厲害。”
白望站在一旁彎腰嘔吐,江森拍著他的后背給他順氣,無奈道:“你說你啊,都跟你說了密恐患者不要來,你非要過來,現(xiàn)在好了吧。”
“嘔yue我哪知道嘔這么密集啊嘔”
江月用胳膊懟了一下身邊的西薄雨,小聲說道:“你怎么看這件事?”
西薄雨看著森林里無處不在的紅色眼球,語氣帶著憂慮:“這些都是邪眼的孢子,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到真正的邪眼在哪里。”
相睢在一旁說道:“我哥說了,邪眼有自己的意識,它們的智商可以媲美七八歲的小孩子,說不定還要更聰明一點,而且這玩意特別邪性,藏匿的本領(lǐng)相當(dāng)一流,可以完美的隱匿在動物體和人體之中,所以找到真正的邪眼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她做賊心虛,江月總覺得相睢這話意有所指,有一部分是說給她聽的。
真正的邪眼就在江月的身體里,她和邪眼已經(jīng)變得密不可分。
當(dāng)初下基地的時候只有她身上沒有檢測出邪眼的孢子,既然邪眼可以完美隱匿在動物體和人體之中,那他們的懷疑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一旁的白望還在吐,江森特別無奈的說道:“真是那他沒撤,我先把他送回帳篷,一會再過來。”
“白望跟條死狗似的,你一個人整不動,我?guī)湍恪!睅炖镄∨苤^去。
西薄雨看了一眼江月和相睢,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暗流涌動,給自己找一個離開的借口。
“白望吐的很嚴(yán)重,小島天氣這么熱,脫水就不好了,我去看看。”他淡淡的說完,轉(zhuǎn)身走了。
這里只剩下江月和相睢了,沉默在寂靜中蔓延,兩人都沒有先開口的意思。
過了一會相睢實在忍不住,咳了一聲清清嗓子,說道:“江月,你明白了么,就是這么回事。”
江月心中的戾氣也消失了一大半,邪眼在她身上,林子中的孢子是邪眼弄出來的,算起來還是她管教不力,讓兩只眼球闖了禍。
她沉默了一會,忽然說道:“軍部打算怎么消滅這些邪眼的孢子呢?”
“使用精神攻擊摧毀孢子的腦域,這些孢子就會自動死亡了。”
“那怎么摧毀真正的邪眼呢?”
“暫時還不知道。”相睢說道。
他轉(zhuǎn)過身,一只手搭在江月的肩膀上,神色非常誠懇的說道:“我覺得你可以跟我哥好好談一談,你的事情對于軍部來說已經(jīng)不是什么秘密,隨著軍部對邪眼的了解越來越深入,你沒有被孢子寄生的事情就越來越不合常理。”
“基地并不是鐵板一塊,肯定有其他人想要對你使用精神攝取。”
江月笑了一聲:“因為他們已經(jīng)把我看作你們相家一派的人?”
相睢撓了撓后腦勺,臉色有點尷尬:“也可以這么說吧,畢竟我們關(guān)系挺和諧的,你要是不愿意,咱倆也可以假裝決裂,回到軍校后大干一場,就說我搶了你看上的omega,從此我們反目成仇,兄弟再也沒得做了!”
江月露出一個苦笑,要是真有相睢說的那么簡單就好了。
又是一夜過去了。
清晨時,江月掀開帳篷門簾走了出去。她再一次來到森林面前,發(fā)現(xiàn)許多樹木的葉子變黃了。
無數(shù)紅色的眼球寄生在這些樹木的枝干上面,汲取著它們的營養(yǎng),林子外圍出現(xiàn)了很多死去的動物,兩只灰色的兔子依偎在樹干底下,身體已經(jīng)僵硬了。
江月繞著林子的邊緣往前走,她看到一顆枯死的樹木,上面全是邪眼的孢子。
江月認(rèn)得這棵樹,因為這棵樹附近有許多蘑菇,所以她在樹干上劃了一個三角形的記號,還從自己的藍(lán)色碎花大褲衩上扯下了一塊布條系在了它的樹枝上當(dāng)做標(biāo)記。
她在一根干枯的枝條上看到了那一塊已經(jīng)褪了色的藍(lán)色碎花布條。
江月有些怔忪,她伸出手輕輕碰了碰那塊布條,干枯的枝條突然斷裂,咔嚓一聲掉落在她的手上。
她握住枝條,輕輕說道:“對不起。”
江月又沿著林子走了一段路,枯死的樹木有很多,邪眼的孢子遍布森林,所有樹木都逃脫不了死亡的命運(yùn)。
鳥獸蟲蟻的聲音消失了,整片森林像一座寂靜的墳?zāi)埂?br/>
江月失魂落魄的往前走,再次走過一顆枯樹時,一只透明的老虎從林子中走了出來。
它透明的爪子踩過地上厚厚的枯葉,朝著江月走了過來,江月伸手摸了摸老虎的腦袋。
身后傳來一陣很輕的腳步聲,這是相柳的腳步聲,江月已經(jīng)很熟悉了,他的腳步和貓科動物一樣輕,走路基本聽不到聲音。
江月轉(zhuǎn)過身,相柳一臉倦色的走了過來,江月說道:“相柳上將好。”
相柳看著江月手里的枯枝,眉毛輕輕皺了起來,對江月說道:“不要靠近這里,這里很危險。”
江月扔掉手里的枯枝的,嘴角扯出一個笑容:“我知道,但我還是想過來看看。”
相柳說道:“金雕的好奇心太強(qiáng)烈了。”
他朝著老虎招了招手,老虎甩了一下腦袋,緩步走到他的身邊。”
江月問道:“聽相睢說精神攻擊可以殺掉這些孢子,我懂一些精神攻擊的技巧,雖然擊中率不是很高,但也可以湊合用的。”
相柳輕輕一笑:“治標(biāo)不治本,只要成熟的邪眼還在,孢子就源源不絕,殺不完的。”
江月心中煎熬,理智告訴她或許交出眼球才是最好的選擇,但情感上完全無法接受。
沒有了眼球,她要怎么對抗虎視眈眈的蟲族呢?
沒有了眼球,如果再一次面臨垃圾星那種困境她又要依靠什么逃生呢?
退一萬步講,如果將來真的控制不住邪眼,那她寧愿親手毀掉它們的是她自己。
“那如果找到邪眼,又要怎么摧毀它呢,孢子都這么厲害,邪眼的一定更難摧毀吧?”
相柳說道:”當(dāng)年薩科瑞德都沒有毀掉邪眼,以現(xiàn)在的科技水平就更不可能了。”
“既然邪眼這么厲害,那你們會什么會懷疑邪眼在我身上呢,這不合常理。”江月有些疑惑。
“你當(dāng)初沒有被孢子感染已經(jīng)不合常理,就像你說的那樣,邪眼太強(qiáng)大,你看起來又太弱小,所以一時半會沒有人懷疑到你身上。”
江月看著枯樹上的孢子說道:“所以僧帽水母以小島為中心呈現(xiàn)輻射狀死亡,才讓你們懷疑到了我身上。”
相柳點頭:“寧可錯殺,不可放過,軍部的原則向來是這樣。”
江月繼續(xù)說道:“可是你們就沒有想過,萬一海里的異變種身上有邪眼呢,邪眼最早也是在基地里的那株異變種身上發(fā)現(xiàn)的。”
相柳笑了笑:“巧合太多,僧帽水母在水瓶星泛濫幾十年,你們一來這個小島,邪眼就感染僧帽水母,所有的疑點都指向你。”
江月說道:“看來精神攝取我是逃不過了。”
相柳說道:“為了公正起見,將會有兩個人同時對你進(jìn)行精神攝取,陸更和雷茜是優(yōu)秀的精神攝取者,在他們兩個面前,你過往的一切將無所遁形。”
江月皺眉:“雷茜,姓雷?”
相柳語氣平淡:“聯(lián)邦另一位七星上將雷蒙德,雷茜是他的孩子,她是一位五星少將,精神體是一道閃電。”
精神攝取是逃不過去了,看來得想別的辦法才行。
江月的眼珠轉(zhuǎn)了一圈,突然說道:“審判日期定在哪一天呢,因為上一次給我留下的心理創(chuàng)傷太大,我想申請一位心理醫(yī)生,我想這個要求是非常合理的吧?”
相柳點頭:“可以,日期要在返程之后才能確定。”
江月松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對于心理醫(yī)生的人選我有一些要求,他必須非常了解精神攝取的相關(guān)知識,這樣才能給我做好充足的心理建設(shè),最好還是我比較熟悉的人,長得要賞心悅目。”
相柳又忍不住笑了:“你直接說陸更好了。”
江月也笑了:“確實沒有比陸更少校更合適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