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俞飛和老媽兩人前往汽車站回外婆家。俞飛老媽家是在本省的，距離鳳城220公里的杞縣，大巴車晃晃悠悠開了四個多小時才抵達，俞飛重生之前最討厭乘坐大巴，乘車時間長，空氣不流通，座位擁擠，不能起身。
    俞飛的老媽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兩個妹妹，父母是跟著二哥過得，在農(nóng)村，其他的兄弟姐妹都在縣城。俞飛的外婆是地主家的女兒，成份不好，但是小時候沒受過苦，后來嫁給了外公。外公是個全能型人才，無論是修理機械，還是養(yǎng)殖、宰殺牲口，種地，都是一把好手，所以就算在鬧饑荒的年代都沒有讓媳婦和兒女們受過餓，后來進入工廠上班。俞飛的大舅和大舅媽是食品廠的工人，有一雙兒女，家里條件比較好。俞飛的大姨和大姨夫是木材加工廠的工人，住在鳳城，有一個兒子，離俞飛家很近，條件也不錯。俞飛的三姨和三姨夫兩個人一起跑長途運輸，自己的車，也是相當(dāng)?shù)哪軖赍X，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兒子目前還沒出生。俞飛的四姨和四姨夫今年跟俞飛家里借錢買了大車，也跑長途運輸，日子也是越過越紅火，家里有一兒一女。俞飛的外公外婆跟著小舅一家，小舅和小舅媽是種地的農(nóng)民，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外公的退休金也是經(jīng)常貼補家里，俞飛老爸去年出錢把家里的房子重新翻新了一下。
    來了以后肯定是要去俞飛的小舅家里的，小舅家還沒有通公交車，前往的話要么腿著，要么乘坐摩的，也有人力三輪，兩個人實在不好意思讓人家蹬著三輪車騎15公里，于是在街上買了些東西乘坐三蹦子前往。
    俞飛一家人在娘家這邊很受歡迎。到了家以后還是白天，只有俞飛的外婆在家，老太太看到二女兒回來很是激動，拉著女兒和外孫說說笑笑的。晚飯更是多弄了兩個菜，俞飛的老媽要掌勺，老太太不同意，只好在旁邊幫忙。
    晚飯的時候俞飛的外公、小舅、小舅媽、弟弟妹妹都回來了，一家人其樂融融坐在飯桌上邊吃邊聊。俞飛老媽的金項鏈和金手鐲羨慕壞了外婆和小舅媽，幾個女人討論著首飾那也是話題不斷。后面俞飛碰了他老媽一下，他老媽才開始問：“小哥你有沒有認識的計生部門的人？”
    “咋能不認識，后面這兩個小的都是超生的，光過來收罰款都收了好多次。五舅家的女婿子去年進的縣計生辦，還是別給想的辦法讓少花了不少錢呢。”
    “超生罰款不是國家統(tǒng)一規(guī)定的么，咋弄的還能少花錢呢。”俞飛的老媽好奇的問。
    “罰款是一分錢都不能少，但是可以用國庫券交。孟建國（俞飛五舅姥爺家的女婿）給說可以收點國庫，用國庫券交罰款，家家戶戶都有幾塊的國庫券，都想換成錢，我就半價收，然后交了罰款。”小舅解釋道。
    俞飛聽了這話，才發(fā)覺聰明人是真的多，雖然受到局限沒有想到去賣錢，但是能想到的人也是聰明的很。
    “那小哥你明天帶我過去找一下，我有事情找他。”
    “行呢。”
    --------
    第二天小舅忙完地里的活，在村里找了個進城的拖拉機，領(lǐng)著俞飛和他老媽一起去了縣城，來到計生辦找到了這個俞飛的姨夫。老媽也不會拐彎抹角，直接就問：“姐夫，我想從計生辦這里收購一批國庫券，你們這邊賣嗎？”
    “村里的人都賣著呢，你從那邊收多好，還便宜。咱們計生辦的國庫券不可能便宜的。”
    “村里人手里面不夠，我這次準備多收一點。我也是聽別人說計生辦都有好多的國庫券，你看能不能跟你們領(lǐng)導(dǎo)商量下，我們按照原價收。”
    計生辦手里的國庫券之前說過都是超生的人交的，他們一般都是等到期以后再換成錢上繳國家。雖然每次能多給國家上繳的利息，但是收繳的費用不能及時上繳，年年也是被大會上批評，導(dǎo)致計生辦的領(lǐng)導(dǎo)基本上也就沒什么上升的路了。如果國庫券能早點換成錢，對計生辦也是有好處的。
    孟建國思考了一下，覺得這是好事，但是如果量太少了也沒什么用，于是開口問：“你們準備收多少？如果量少的話，就沒必要問了。”
    昨天晚上俞飛大約估算過，整個縣里有30萬人口，農(nóng)村人口占了百分之90，這個年代農(nóng)村超生的可不少，計生辦為了能把罰款收上來，應(yīng)該會告訴很多人國庫券交罰款的方法，所以村民手里的國庫券應(yīng)該大多數(shù)都在計生辦了。計生辦手里應(yīng)該有個50~80萬之間。
    俞飛老媽開口：“你們能出售多少我就賣多少。”
    孟建國聽了這話，感覺這個小姨子說話有點不靠譜，計生辦手里幾十萬的國庫券，這個小姨子說她都收了，怎么不上天與太陽肩并肩呢。于是開口敷衍：“行吧，回頭我?guī)湍銈儐枂柊伞！?br/>     俞飛看出這個姨夫無非就是不相信他們有那么多錢能收那么多，于是直接開口對著自己老媽說：“媽，存折你帶了嗎，給姨夫看看。”
    俞飛老媽經(jīng)過提醒知道她這個姐夫不相信他們的實力，在敷衍他們，于是從包里拿出來存折，“姐夫，我們不是開玩笑的，真的是準備過來收的，你可以先驗資。”
    孟建國打開存折只一眼，那一長串零，手都有點發(fā)抖。他連個萬元存折都沒見過，更何況是百萬級別的。平靜了下心情，又確認了一遍自己沒看錯，趕緊把存折還給了俞飛的老媽。這他明白這是給他送資歷來了，雖然不會立馬升職，但是解決了領(lǐng)導(dǎo)困惑已久的問題，領(lǐng)導(dǎo)肯定會對他另眼相看。“妹子和妻哥你們兩個先坐，我現(xiàn)在就過去跟我們主任說這個事，你們放心問題應(yīng)該不大。”
    孟建國起身前往主任辦公室，沒一會領(lǐng)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一起過來了。孟建國趕緊介紹：“妹子，這個是我們王主任。主任這個是我小姨子，王學(xué)芳，就是她想收咱們所有的國庫券。”混體制的就是不一樣，還專門強調(diào)了親戚關(guān)系。
    王主任熱情的招呼俞飛老媽和舅舅坐下，然后讓孟建國給倒茶，剛才進來時候孟建國也沒說給倒杯水，人有時候就是這么現(xiàn)實，聽王主任安排倒茶，連忙補救說：“剛才聽到消息都忘記給你們倒水，趕緊去匯報了，你們坐，我這去給你們倒茶。”
    王主任開口：“我是軍人出身，喜歡直來直去，有話我就直說了，這幾年因為上繳資金的問題，開會經(jīng)常被批評。剛聽小孟說了你們來收國庫券，我是非常歡迎的，小孟也說了他剛才也看了你們的資金。我剛才也讓財物統(tǒng)計具體的國庫券數(shù)量，咱們稍微等一下。”正說著進來一個30多歲的女人，交給王主任一張報表。
    王主任看了一下，繼續(xù)說：“我們計生委現(xiàn)在有國庫券659423元。咱們這個事情也簡單，無非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不過因為咱們這里是政府部門，所以需要簽個買賣協(xié)議留底。然后就可以去銀行轉(zhuǎn)賬了。你們看有什么問題嗎？”
    俞飛心說，這還真是個直來直去的人，沒幾句話就把事情敲定了。俞飛沒想到一次就成了，所以悄悄跟他老媽說出去商量一下。
    “王主任，我們?nèi)齻€商量一下，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