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臥槽臥槽……”</br> 趙四嘴巴一張一合,抬頭望著天上的異象,根本說不出話來。</br> 這時李母看到趙四還站在外邊,說道:“小四還站在外頭干啥,天氣預報說待會兒就來臺風了,快進來躲躲?!?lt;/br> “阿姨您……”趙四剛想說什么,但意識到對方是普通人,連忙將話咽了回去。</br> 這天上哪是臺風,簡直就是一頭比島嶼還要大的巨獸。他能明顯感覺到那厚厚的云層里散發出一股令人戰栗的氣息,仿佛這鋪天蓋地的臺風是活著的。</br> 同時,怪異空靈的叫聲隱約傳入耳畔。</br> 云海鯤鵬。</br> 趙四猛然驚覺,可是公司不是說云海鯤鵬還要一個月才到神州嗎?而且玉城離東海不遠但也不近,有將近兩百公里。</br> 會受到臺風的影響,理論上是看不到臺風的氣旋。但眼前的景象,簡直就是臺風往這邊趕。</br> 完犢子了!</br> 趙四步伐有些慌張的走進屋內,看到半躺在床上玩手機的李易,頓時松了口氣,小聲說道:“易哥這是云海鯤鵬?”</br> “你們是這么稱呼大魚的?”李易略感驚訝,“名字還蠻好聽的”</br> 想起自己一只大魚大魚的叫,不是沒有名字,而是當初撿到它的時候看著像條魚,而且后來越長越大,所以就叫大魚了。</br> 云海鯤鵬,確實是個不錯的名字。</br> 趙四顯然不關心名字好不好,他更關心從是不是云海鯤鵬,從易哥的反應來看顯然是的。</br> 他繼續問道:“易哥,你不上去看看?”</br> 李易回答道:“正值農忙,它這風一刮會影響到收成,我讓它先回去了?!?lt;/br> 水稻最怕被風吹倒,特別是成熟期遇到風災,損失會非常慘重。而臺風往往伴隨著降雨,籽粒會浸泡在水中,會逐漸霉爛,還有可能發芽。</br> 到時候一年的辛苦勞作可能就沒了,算上每畝所需的秧苗、化肥、農藥,農民還得倒貼九百多塊。一畝水稻的利潤也才三百塊,這還是不算人力成本。</br> 當年窮的時候,李易的爺爺就是為了搶救水稻,淋雨淋死的。</br> 比起云果,李易更在意今年的收成,他家里也種了四畝田。其中有兩畝是他家的,剩下兩畝是親戚不種了免費給他們種,剩余還有幫二大爺種的幾塊梯田。</br> “回去?”趙四轉頭望向外邊,雖然那龐大無比的云海依稀可見,但明顯小了許多。</br> 竟然還能回去的?</br> “那易哥你打算什么時候去?”</br> 李易回答道:“過兩天吧,明天山下還有兩畝田呢。有一畝靠近公路可以叫收割機,還有一畝位置比較偏。”</br> 云果什么時候都能拿,稻田的收成也就這幾天,孰輕孰重顯而易見。至少對李易來說,價值千億的云果比不上他家里那幾畝田。</br> 珍貴與否,是看人的。</br> 趙四說道:“易哥我留下來幫你。”</br> “你不用上班嗎?”李易問道,趙四笑著說道:“還上個屁的班,有云果重要嗎?我就留在這跟著您吃肉,給哥您鞍前馬后。”</br> “也行?!?lt;/br> ——————————————</br> 晚上,青州,公司。</br> 陸浩初面色陰沉的掛斷電話,忍不住怒罵一句:“艸,最近怎么這么點背,這差事竟然落到我頭上?!?lt;/br> 剛剛上頭下達命令,他被緊急選為摘取云果的小組成員。</br> 往年這個小組是從各地公司抽取精銳,組成一個十人小組登陸云島。可今年由于云海提前一個月到來,而且還是非常離奇的停在了欽州近海。一時間公司來不及抽調精銳,所以緊急抽調青州以及附近幾個州的所有筑基。</br> 這件差事對于實力強的人來說是個美差,可對于實力弱的人來說簡直是去送死。</br> 陸浩初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可不代表他想要上去冒險。</br> 這時,大門傳來敲門聲。</br> 陸浩初整理了一下心情,道:“請進?!?lt;/br> 房門打開,首先進來的是助手,后面還跟著五個男女,年齡有老有少,從身上的氣息可以判斷出每一個都是筑基期。</br> 助手介紹道:“組長,這是上頭抽掉下來的精銳小組,這是裴定,小組組長……”</br> “不用介紹了,我都認識。”陸浩初看著面前的這些人,腦海里立馬浮現出他們的名字和信息。</br> 裴定,同為上清宮的師弟,比他晚入門一年,但修為已然是筑基后期。</br> 不同于他這個被踢出修士班的,屬于是天才中的天才,聽說哪怕是在修士班他的成績也是排前十的。</br> “陸師兄,許久不見。”裴定微笑著打招呼,優秀的五官配上一身道袍,走到外邊一定能吸引一大票女施主。</br> “幾個月而已。”陸浩初不冷不熱的回應。</br> 他與這個師弟并不熟,算不上有仇,只是同類相斥。在這位師弟面前他就是個笑面貓,人家才是笑面虎。</br> 裴定微笑說道:“師兄,根據上頭的命令我現在要接管整個公司,您應該不介意吧?”</br> “當然?!标懞瞥鯊钠ひ紊掀?,將位置讓給對方。</br> 裴定毫無顧忌的坐到椅子上,這般行為讓其余筑基眉頭微挑,看來這兩個師兄弟的關系并不好。</br> 裴定繼續說道:“現在還有部分人正乘坐飛機趕來,如果不出意外明天登島。在此之前我們需要清理一下垃圾,一些聞著味忍不住冒頭的老鼠?!?lt;/br> ——————————————</br> 馮為坐著一輛老舊的摩托車進入青州市,并找到了加油站給自己的摩托加油。</br> 利用加油的空閑,他用手機看著青州的地圖,仔細的記住每一個市,每一個鎮,每一條國道……每一條有助于逃跑的情報被他細細的刻進了腦子里。</br> 他以前是一個出租車司機,對于地圖相關的任何信息相當敏感,這也成為他現在最大的優勢之一,多次讓他死里逃生。</br> 從加油站的便利店里買了個面包,花了他十塊錢,心疼的很。馮為將店員的臉記下,以后若是遇見,絕對要將他撥骨抽筋。</br> 撕開包裝,啃了幾口面包并不好吃,希望更加堅定他殺人的欲望。</br> 忽然馮為停下了走向摩托的腳步,他目光掃過周圍。這里位于郊區,大貨車居多。周圍也沒有什么房屋,加上現在已經是凌晨加油站是唯一人員密集的地方。</br> 他被監視了。</br> 馮為敏銳的察覺到這一點,有給他反應的時間可能只有幾秒鐘。是留在這里讓他們投鼠忌器,還是直接奪車而逃?</br> 或者全殺了?</br> 馮為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空氣全部納入體內。</br> 凌晨一點鐘,警察封鎖的加油站。</br> 加油站內全是尸體,包括幾名公司的人。</br> 裴定看著倒在地上的尸體,拔下一根頭發,卷入黃紙中化作一縷縷青煙。</br> “直接跑我們還不一定能抓住你,可惜你沒忍住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