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江凌青人都傻了。
別說江凌青了, 就是系統111都傻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怎么就突然入定了呢?他還沒給宿主開金手指呢啊!
時景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卻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
他被一種十分溫柔的息籠罩,耳邊仿佛有著鳥兒清脆的鳴叫聲, 微風吹過, 送來一陣陣花香, 讓人曠神怡。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熟悉了, 甚至可以說是美/妙。
系統111不由自主地開始觀察自家宿主。
很快,系統111發現,自家宿主很快就適應了這個世界。
他對這個世界,就仿佛有一種來自于靈魂的親切感和認同感,明明之前沒有接觸過這一切,但是入定之后, 就這么自然而然地開始運轉體內的靈氣。
……就仿佛曾經做過千百次那么自然。
可是, 他的宿主,明明只是個普通人啊。
系統111思索了好一會兒,也沒得出個所以然來,后果斷放棄了。
但是緊接著, 一個新的念頭沖擊了系統111。
——那它還需要宿主提供金手指嗎?
——總感覺宿主壓根不需要它啊!
得出結論的系統111,有一瞬間的自閉。
然后,它就發現了一個更自閉的人。
是江凌青。
江凌青的表情就跟吃了蒼蠅一樣難看。
瞬間, 系統111得到了安慰。
江凌青是真的憋屈。
他真的是不懷好意來刺激惡心時景歌的,但是現在,卻不得不站在這時景歌護法。
但是這是六重宗的規矩, 只要是六重宗的弟子入定,周圍六重宗的所有弟子都必須為之護法,如果沒有為之護法, 那就是大罪,如果破壞入定,那就是叛變宗門的大罪!
江凌青能有什么辦法?
江凌青只能捏著鼻子認了啊!
但是隨著時景歌入定時間越來越長,他自身的靈氣運轉跟不上了。
江凌青苦苦壓抑,還是忍不住在心罵了好幾句臟話。
時景歌是突然進入入定狀態的,自然不能指望他在這之前準備好靈石之類的,但是這樣下去很可能會反噬到他自己,所以江凌青還不得不拿出靈石來為時景歌提供靈氣!
為什么?
因為宗門令法規定,要為入定的宗門弟子提供幫助!
而且時景歌的身份又特殊,江凌青就是要嘲諷刺激時景歌,都得要冠上為他好的大帽子,怎么可能在這個時候見死不救?
到時候,時景歌告到上面去,他肯定沒有好果子吃啊。
什么叫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什么叫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就是!
他剛剛為什么不走?
他為什么非要從這磨嘰著?
這一次,江凌青是真的痛疾首了。
他咬牙放了幾顆下品靈石出來,結果剛放下來沒多久,面的靈氣就被吸了個干干凈凈。
江凌青只能強忍住自己暴走的欲/望,又放了幾顆下品靈石出來。
然后又放,又放,又放——
他身上的下品靈石已經沒了。
江凌青深吸一口氣,艱難地從儲物袋拿出一顆中品靈石,實在是不舍得放下去。
他右手拿著靈石,左手抓著右手,眼底仿佛都有淚珠了。
而下一秒,江凌青突然感覺不大對。
——中品靈石中的靈氣,竟然被吸收了!
他都沒有將靈石放到時景歌身邊,時景歌竟然把靈石中的靈氣吸收了!
這就是上品天靈根的天賦嗎?
那一刻,江凌青格外復雜。
但是一顆中品靈石,明顯是不夠的。
江凌青生無可戀,只能將中品靈石一顆一顆放出來,每放出一顆,就覺得自己這是在割肉啊。
這一刻,他突然想起以前在山林中見過的松鼠,它們將果子一顆顆搬出來的不舍模樣,不就是自己現在的真實寫照嗎?
——好痛。
江凌青儲物袋的中品靈石,竟然也被這么耗完了!
那一刻,江凌青只想扭頭就走。
但是如果這么走了,那么自己之前做的那一切就都沒瞎了,萬一之后再被時景歌告上一狀,那何止是一個“慘”字可以形容的?
但現在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別的路了!
江凌青從他的儲物袋中,掏出了一顆上品靈石,緊緊地握在手。
這樣的上品靈石,筑基期的弟子,一個月只能領三枚。
江凌青沒舍得將上品靈石放下。
哪怕上品靈石的靈氣都被吸收,起碼它還是死在自己手的,從沒有離開自己半步。
是屬于他的上品靈石。
而就在這個時候,時景歌周圍的變化,已經漸漸停了下來。
他唇角上沾染的血跡,也在這一刻慢慢消失。
很快,他睜開了眼睛,一雙黑眸流光溢彩,十分奪目。
那一刻,江凌青敏/銳地感覺到,時景歌有一些不一樣了。
這倒也正常,誰境界提升之后不會發生一點變化呢?
是的,時景歌修為絕對是提升了。
這實在是太明顯了,哪怕江凌青境界比時景歌低,也能看出來,沒有意外的話,估計時景歌已經進入筑基大圓滿的境界了,離金丹期只有一步之遙。
江凌青掐了掐指尖,那個難受啊。
他剛剛才帶著帽把時景歌諷刺了一頓,還把人氣的吐血了!
現在人家修為提升了!
還有比這更打臉的事情嗎?
沒有了。
“時師弟……”江凌青木著臉,剛開了個口,就見到時景歌站了起來。
那一瞬間,江凌青的頭發都要炸起來了。
他腦海中閃過無數次猜測,全都不是什么好方向,他甚至開始后悔,剛剛就應該直接跑的。
而就在江凌青度緊張的時候,時景歌微微欠身,認認真真道:“謝謝江師兄為我護法。”
江凌青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緊接著就放松了下來。
幸好——幸好這小子還有點良心。
那他的靈石,是不是就可以……?
江凌青眼睛都亮了。
這是他自時景歌入定之后,得到的唯一的好消息。
江凌青輕咳一聲,矜持點頭,暗示之意十分明顯,“時師弟入定的突然,我也沒有準備多少靈石,幸而這個月所得的三顆上品靈石在手,才可為時師弟護法。”
所以,快點把靈石還他!
至于多報了兩顆,江凌青那是一點都不虛。
時景歌跟他們可不一樣,他代管碎星峰,碎星峰的一切資源都隨他使用,那些法寶之類的可能隨著顧云真人的失蹤而難以找尋,但是像靈石之類的東西,時景歌可是一點都不缺!
碎星峰可是有靈脈的。
而且還是條主脈!
再加上每月宗門分時景歌的資源,那可都是按照一宗之主的資源分下去的啊。
時景歌可能會缺些別的東西,但絕對不會缺靈石!
而這也是江凌青瞧不起時景歌的地方。
堂堂一個筑基后期的修士,拿著一峰之主的資源,背后還有一條靈脈,卻還去搶師弟師妹的三瓜倆棗,這什么人啊?
敲他一筆不虧!
他也不能白白給時景歌護法吧?
江凌青想得挺美。
但是——
他說得太委婉含蓄了,時景歌直接當沒聽懂。
時景歌定定看著江凌青,表情嚴肅又認真,只是眼眸中閃過一絲感激之意,沉聲道:“多謝江師兄。”
“江師兄為人義,實乃我輩楷模。”
江凌青:“?”
就、就沒了?
靈石、靈石呢喂!!
就在江凌青想要再直白一些的時候,時景歌搶先開了口。
“江師兄,碎星峰的師弟師妹們,還在等我呢。”
“不如,我們先去秘境?”
他眼眸里隱隱閃過一抹焦急,只是表情依舊嚴肅冷淡,看不出什么來。
江凌青突然有些不痛快。
裝什么裝?
但是剛才江凌青就是打著這個名號來找時景歌的,自然無法拒絕時景歌的提議,只好皮笑肉不笑道:“行。”
艸,他就不信他要不回自己的靈石!!
六重宗的秘境不少,而這一次的秘境只有筑基期以下的弟子才可以入內,五年開放一次,一次只開七日。
七日后,所有的弟子都會被從秘境中放出來。
而碎星峰的幾位弟子,是因為一枝靈果而跟靈月峰的人發生了沖突。
那枝靈果名為雪靈果,一枝藤上足足有八個雪靈果,對水系靈根的低階修士大有裨益,碎星峰的小師妹季秋蘭就是水靈根,所以發現雪靈果之時,碎星峰的弟子們都十分興。
但是像這種靈果,身邊都是有一些妖獸保護的,碎星峰弟子們與那兩只妖獸纏斗起來,打著打著就走遠了,好不容易打敗那兩只妖獸,再回來的時候,靈月峰的人竟然撿了個漏,當著碎星峰弟子的面將那枝雪靈果收進了儲物袋!
這碎星峰的弟子哪里受得了?兩邊當場就吵起來了。
偏偏這已經到了第七日,秘境的所有人都被放了出來,碎星峰的弟子和靈月峰的弟子已經吵到白熱化,一放出來就差點動起手來,要不是周圍其他峰的弟子攔著,還不知道會鬧成什么樣子呢。
因此,大家當機立斷,兩峰管事的傳話,請他們來解決這件事。
靈月峰大師兄并二師兄迅速趕到,但是碎星峰大師兄時景歌,連傳音都沒有接。
也正因為如此,江凌青才自告奮勇去找時景歌,只是為了找個機會刺激時景歌。
結果路上時景歌入定了,還入定了不短的時間,這邊遲遲解決不了問題,直接鬧到了刑法堂,甚至驚動了執法長老!
等到時景歌和江凌青趕到這邊的時候,其他人已經被帶去了刑法堂。
帶去刑法堂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啊。
江凌青聽到這消息,只感覺中的郁結之得到一絲緩解,卻還是做出一副憂愁的樣子,道:“時師弟,你,唉……”
“你也別怪師弟師妹們,他們手中連靈石都沒幾塊,自然對雪靈果這樣的東西戀戀不舍。”
“雖然進了刑法堂,但師弟師妹們也不過是咽不下這口氣罷了,又有誰愿意去刑法堂呢?丟的可不是自己的臉,丟的是一峰的臉。”
“師弟師妹們但凡有點別的路,也不會愿意走到這一步。”
“剛剛你不在,靈月峰的人趕到,師弟師妹們還不知道受了怎么樣的委屈呢。”
“你一會兒,一定要好好安慰他們一番。”
“整個碎星峰,都指著你呢。”
江凌青說得那叫一個語重長,實際上一字一句都往時景歌底刺。
每一句話,都那么不中聽。
就差指著時景歌的鼻子說碎星峰弟子丟人現眼了。
這要是原主,不當場點爆就已經是極力忍耐了,但是去了刑法堂的那些碎星峰弟子們,肯定要被遷怒。
但是時景歌剛剛入定了啊,他的境界還提升了呢。
還是因為江凌青的一番話才入定的。
所有他不一樣了啊,尤其是面對江凌青的時候。
看,時景歌早早給自己留下了一個完美的ooc借口。
時景歌聞言,腳步一頓,他垂下頭,似乎是在思索著什么。
那模樣,看起來竟然有一種孤寂痛苦之感。
江凌青揚了揚眉,有些得意。
下一秒,就見時景歌對他欠身行禮,面上雖然還是那副嚴肅冷淡的樣子,但語氣卻帶著滿滿的感激。
“師兄說得有理。”
江凌青:“?”
“到底是師兄看得透徹,我不如師兄遠矣。”
江凌青:“??”
“放心吧,師兄,”時景歌勾了勾唇,淺淺一笑,“師弟知道該怎么做了。”
頓了頓,時景歌又加了一句話,“定不負師兄厚望。”
江凌青:“???”
時景歌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懂,但是這些字排列組合成為一句話的時候,他怎么就聽不懂了呢?
時景歌到底在說什么?
江凌青的這種茫然感,一直持續到了刑法堂。
時景歌到了刑法堂之后,先與執法長老行禮問號,態度恭敬,禮儀到位,讓執法長老都微微有些詫異。
自三千年顧云真人下落不明之后,時景歌的禮儀就再也沒到過位,敷衍得很。
執法長老目光在時景歌身上一掃,沉聲道:“精進了。”
時景歌這明顯已經到了筑基大圓滿階段,甚至離渡劫已經不遠了。
執法長老底微微松了口氣。
只要時景歌渡劫成功,成為金丹真人,正式接管碎星峰,他們就不用這么頭疼了。
主要是碎星峰現在這個情況,別說時景歌壓力大了,他們也是不好辦。
你說管吧,派誰去管?怎么管?人家自己碎星峰的事,未來峰主都定了,他們插/一手,算怎么回事?搞陰謀?玩架空?
更何況這碎星峰還有一條靈脈,還是主脈,誰會嫌自己靈脈多呢?萬一派過去的人真的盯上碎星峰的靈脈呢?就算沒人盯上,但是時景歌能不覺得別扭?能不防著?
更何況時景歌本來就不愿意有誰靠近碎星峰,當然,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說不管吧,看著碎星峰門庭冷落,內部還出了點問題,誰見了不覺得難受?萬一日后什么六重宗欺負顧云真人的弟子的流言傳出來,你說他們冤不冤?
為此,幾個長老頭疼得厲害,雖說明里暗都在約束提醒,但是六重宗那么大,有那么多弟子,又分主峰次峰內門外門,他們又不可能一整天一整天地守著,誰還不需要修煉了?誰還不需要閉關了?
所以啊,他們比誰都希望時景歌好好修煉,早日成為金丹真人,明里暗都多碎星峰那邊塞資源,可時景歌這修為吧,愣是停滯了!
真是一口老血梗在喉頭。
幸好,現在終于算是看到了希望。
“是。”時景歌微微垂下頭,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多虧了江師兄。”
江凌青:“?”
執法長老看向江凌青,江凌青拱手行了個禮,硬著頭皮道:“是時師弟天賦佳,悟性好。”
謊言,就是這么被逼出來的。
“不,是師兄點醒了我。”時景歌猛地抬起頭來,表情依然嚴肅冷淡,只一雙眼睛,熠熠生輝。
因為動作過于激烈,頭發被甩開了來,通紅的耳根,就這么落在執法長老眼里。
執法長老一愣,有些詫異。
——這是害羞了?
“師兄開朗通透,懷大愛,不忍看我困于泥濘之中,走偏了路,”時景歌頓了頓,“這才特意尋我,一路上為我解惑,語重長,誠懇鄭重,雖用詞略顯激烈,但都是為了點醒我。”
“我受師兄影響頗深,隱隱有所感悟,竟當場入定,時間倉促,沒有準備,多虧師兄在旁為我護法,保我安平。”
“師兄之,如日月昭昭,我必當凝記于,不敢忘懷。”
說著,時景歌對江凌青投了一個感激的目光。
執法長老驚呆了。
周圍碎星峰靈月峰的弟子都驚呆了。
就是江凌青自己,都驚呆了!
剛剛時景歌說了那么多,中心思想就一個意思,江凌青好江凌青妙,江凌青好得呱呱叫,我的修為為什么能更進一步?多虧了江凌青啊!
偏偏時景歌說得極為真誠,讓人想懷疑,都不知道從哪里開始懷疑。
就是江凌青,看到時景歌這個表情,都有些臉紅,隱隱還有些愧疚。
——他、他真的有時景歌說得那么好嗎?
還沒等江凌青想清楚,就聽到執法長老淡淡道:“不錯。”
江凌青:!!!
他這一輩子,還是第一次得到執法長老的夸獎!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這么好,反正從現在開始,他就是這么好!!
“都是我應該做的。”江凌青連忙開口,表情誠懇,“我也沒幫上什么忙,都是時師弟天賦好悟性佳,哪怕沒有我多嘴這兩句,時師弟遲早也會想通,修為更進一步的。”
執法長老只點點頭,又看向時景歌,“既然你也來了,碎星峰弟子和靈月峰弟子在秘境中起爭執的事情,也可以處理了。”
時景歌應道:“是。”
靈月峰的大師兄和二師兄也開口道:“是。”
執法長老沉聲道:“我六重宗建宗多年,雖有主峰次峰之分,但到底都是六重宗弟子,雖有內外門之分,但是弟子之中,絕無差別!”
“我宗千百年來,上下一,齊協力,這才可以一代一代傳承下來,弟子之中,本應親如一體,你們卻因一枝雪靈果,從秘境內鬧到秘境外,從無宗門觀念,讓各峰弟子看足了笑話,是否該罰?”
執法長老說得極為威嚴,眾弟子根本抬不起頭來,后還是時景歌上前一步,先聲響應,其他人才紛紛應了聲“是”。
執法長老看了時景歌一眼,見他雖然面上冷淡,但看向碎星峰弟子的眼眸中,卻夾雜著關懷。
而這個時候,時景歌似乎是注意到了執法長老的視線,連忙收回自己的眼神,只垂下頭去。
只是那微紅的耳根,到底是透露了主人的意。
執法長老底有些好笑,眼眸也帶了些許欣慰。
這孩子,到底還是關心師弟師妹的。
碎星峰內部的矛盾,遠沒有外人傳的那么離譜。
執法長老這才放心了些。
執法長老眼神掃過眾弟子,眾弟子的頭更低了些,他的目光在時景歌身上頓了頓,到底還是向著時景歌和碎星峰多一點,便點名讓碎星峰弟子先開口講述事情經過。
碎星峰弟子看到時景歌之后,個個都縮成了鵪鶉,即使被執法長老點了名,也支支吾吾地不肯開口。
他們這副樣子要多虛就有多虛,隔壁靈月峰弟子瞬間趾揚起來,那高在上的眼神掃過去,只叫人無法忍耐。
而碎星峰弟子賀永明,就是無法忍受的那一個。
“我來說!”
賀永明抬手想要從后面擠出來,后面有兩個弟子拉了拉他衣角,神情焦急,似乎在勸阻他。
但是賀永明忍不下去了啊,他底只感覺有一團火在燒。
這件事他們根本沒有錯,為什么還要低頭,還要被人嘲笑?
哪怕就是回去被大師兄磋磨,他今天也要把這件事情明明白白說清楚!
靈月峰的人休想把黑的說成白的,休想!!
賀永明怒視靈月峰的人,又急又氣,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喜歡說話的人,此時氣到極致,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就在這個時候,時景歌開口了。
“別急。”時景歌冷著張臉,緩緩道,“你慢慢說。”
剎那間,碎星峰的弟子齊齊望向時景歌,尤其是正主賀永明,那叫一個震驚,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這這這——這是大師兄說的話?
他不應該對他們橫眉冷對,斥責他們丟了碎星峰的臉嗎?
怎么會……怎么會這么溫柔!!
假、假的吧??
賀永明打了個寒顫,更說不出話來了。
時景歌沉默片刻,終于向前走了兩步,抬起手來,拍了拍賀永明的肩膀。
那一剎那,賀永明只感覺時景歌要下手了,他的眼里閃過一絲譏諷,雙手緊緊地握成拳,等待著痛苦的襲來。
但是沒有。
沒有痛苦。
一只手輕輕地在他肩膀上滑過,轉身即逝。
賀永明錯愕地看著時景歌。
時景歌抿起唇來,低低道:“別緊張。”
“我——”時景歌深深地吸了口氣,一咬牙,沉沉道,“——我在。”
賀永明怔怔地看著時景歌。
這這這……這真的是大師兄?
賀永明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
時景歌楞了一下,然后轉身,將困惑的目光投向江凌青,隱隱的,帶有求助的意思。
很快,大家的視線都隨著時景歌落到了江凌青身上。
江凌青:“?”
時景歌垂下頭,小聲道:“抱歉,讓江師兄失望了。”
江凌青:“???”
——他需要失望什么啊?
——他自己都不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