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瓷,我在追求你……”
男人清潤的嗓音本來就很動聽,此刻還帶著感冒時特有的沙啞,在這安靜的客廳里響起,讓姜瓷忽然一怔,屏住了呼吸看著面前笑意內(nèi)斂的俊美男人。
傅時禮盯著她的眼神,深深的。
與她的慌張不同,他說出追求她的話時,從頭到尾都表現(xiàn)得冷靜又鎮(zhèn)定自若,像是成熟資深的捕獵者,將男女之間的游戲玩得游刃有余。
姜瓷一時無法回答,她心底驀地泛出了微妙的情緒,甚至是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遇上一個順眼的女人,就來這招的?
“姜瓷。”傅時禮叫她的名字。
那尾音仿佛能纏繞住女人的心尖,溫柔又緩慢:“說句話。”
姜瓷反應(yīng)過來時,下意識將手從他手掌下抽回來,臉蛋已經(jīng)紅的滴血一般,模樣無辜的像是被男人欺負(fù)了。
她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這棟別墅靜得無人,不是件好事兒,又得掩藏著自己防備的情緒,舔舔唇,聲音竟然有點干:“我這人有原則,談合作時,是絕對不談感情的。”
傅時禮深邃的眼眸瞇了一度,聽出了拒絕意思。
姜瓷連牽強的笑容都不給他了,將手藏在身后,指尖碰到了沙發(fā)的料子,極具奢華的觸感讓她稍微理智了起來,沒被氣氛搞得太僵,想辦法補救說了一句:“傅先生,傅總,你不至于投資一部電影,準(zhǔn)備先把導(dǎo)演給潛規(guī)則了吧?”
她這話,開玩笑的意思居多在里頭。
而傅時禮平生三十二年里,第一次追求女人被當(dāng)面拒絕,還不止一次了。
許是琢磨不透女人善變的心思,當(dāng)下,他斂起了眉宇間的神色,嗓音冷靜問道:“那你為什么要暗示我?”
姜瓷聽了一臉茫然,愣了愣問:“我什么時候暗示你了?”
傅時禮眼神淬著漆黑的墨色,看著她,擱放在膝蓋上的大手,拇指腹和食指輕輕摩.挲著,仿佛還殘留著女人一絲肌膚香氣,他深思了片刻,氣勢穩(wěn)沉又有條不紊地跟她翻舊賬。
“你從一開始,牌局上。”
他點到為止,給女人留了一絲顏面。
姜瓷漆黑的眼微睜著,打死她自己都沒想到傅時禮會錯意了,難怪,他臨走時,會主動做出邀請自己吃夜宵的行為。
這下就尷尬了。
她馬上搖頭,快速地化解這種超出男女曖昧的尷尬,語氣半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抱歉,不是你想的那樣。”
傅時禮有了第一次被她騙睡后,遭受到拒絕的經(jīng)驗,這次,顯然是鎮(zhèn)定從容著,淡淡開腔,仿佛沒有揭她的老底一般說:“所以,上次你半夜給我打電話,也不是我想的那樣?”
姜瓷僵硬著唇角,快招架不住他的盤問了。
她就知道,上次那通電話是作死的行為!
別說回答他了,就連投資的事也無法繼續(xù)談下去,所以,她沉默了,客廳的氣氛也跟著變得安靜一片。
傅時禮會意出她的態(tài)度,維持著紳士行為,沒有有失風(fēng)度去為難她。
他俊美的臉龐上不帶一點尷尬情緒,心思深沉難測,從沙發(fā)起身,拿起西裝外套和車鑰匙,語調(diào)溫淡對她道:“我送你回去。”
姜瓷睫毛微微顫抖不敢去直視男人,輕聲說:“那我去換衣服。”
傅時禮:“……”
從別墅出發(fā),驅(qū)車到她的小區(qū)樓下,已經(jīng)深夜快一點鐘。
姜瓷全程沒吭一聲,低頭坐在副駕駛座上,手指捏著自己左手腕,肌膚溫度微熱,是因為肩頭披著男人的西裝外套。
車子停下,不遠(yuǎn)處有路燈一盞盞地照映著漆黑的夜色。
姜瓷看到車窗外熟悉的環(huán)境,暗暗松了口氣,指尖攥著西裝脫下,還給他,還很有禮貌道謝:“傅先生,謝謝你送我回來。”
傅時禮修長好看的大手放在方向盤,側(cè)目,掃了一眼她的臉蛋,淡淡的妝容下,肌膚的表層還染著紅暈,一路了都沒褪去幾分。
羞成這樣,倒是讓男人深暗的目光多停留了一刻。
封閉的車內(nèi),姜瓷總覺得氣氛怪怪的。
她遞西裝外套的動作一直僵在半空,等他接。
然而,傅時禮沒有接過,開腔說:“外面天冷,你穿著下車,下一次再還給我。”
姜瓷訝異抬頭,漆黑的眼看著男人沉靜的神色,紅唇微張下意識想拒絕,走幾步路而已,其實也沒嬌貴到得披著外套。
可是……話到嘴邊,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姜瓷慢慢的咽了回去,笑的牽強:“那謝謝了。”
她生怕跟他扯上什么關(guān)系似的,謝謝二字,已經(jīng)成了今晚的口頭禪。
傅時禮眸色愈深,薄唇同時勾勒出了似笑非笑,說道:“姜小姐,下次見。”
姜瓷頭皮麻麻的,連推門下車的動作都僵了僵,感覺這句話,似乎透著無盡的寒意。
不過想了想,她不知好歹拒絕了他兩次,還妄想著要他投資款……
而傅時禮還能忍著感冒的不舒服,親自深夜送她回來,也是把紳士風(fēng)度做到了極致了。
姜瓷小心翼翼提著裙擺,高跟鞋踩在了地上,她將男人的西裝外套披在肩頭,抬頭,朝車內(nèi),微微一笑:“傅先生,晚安。”
傅時禮頷首,不急著開車走。
他沒升上車窗離開,姜瓷也只能挺直著背脊站在原地,微笑目送。
“姜小姐。”傅時禮先開口,低沉的嗓音打破了這般的平靜氣氛:“我的衣服,你準(zhǔn)備怎么還?”
姜瓷唇邊的笑容微頓,輕眨了兩下眼睫。
她隱約是猜到了男人更深一層的意思,心想到今晚他似乎也沒有為難自己,便主動找個臺階給彼此下,走上前,靠近車窗,指尖將臉頰的秀發(fā)拂到耳后,聲音柔柔的:“傅先生方便留個聯(lián)系方式嗎?等我洗好了,再還給你。”
按照她所想的,傅時禮應(yīng)該是委婉的在用另一種方式。
而下一秒。
傅時禮注視著她,神色很是淡定,回絕道:“你有空送到我公司給秘書。”
“……”
這是還第一次被她拒絕的仇嗎?
姜瓷反應(yīng)過來,怕是要破例打人了。
眼前的車窗終于緩緩升了上去,傅時禮沒繼續(xù)欣賞她精彩的表情,修長大手轉(zhuǎn)著方向盤,開著車,行駛出了小區(qū)。
姜瓷一個人站在路燈下,已經(jīng)看不見男人的車尾了,卻深深記住了他下套拒絕自己的畫面。
真的是,怎么會有這樣的男人啊。
說他待人紳士有禮,又想著占女人便宜,一張斯文的面具下還有著睚眥必報的性子!
……
姜瓷被傅時禮的知人知面不知心給震驚住了,心情復(fù)雜地上樓回公寓,她開門,一走進(jìn)客廳,就看到蕭畫趴在陽臺,聽到響聲轉(zhuǎn)過頭,用瞅著八卦的小眼神,盯著自己。
“……”
姜瓷馬上想退回去。
“瓷瓷!”蕭畫大叫。
她興奮的不能自己,跑過來,指了指這件昂貴的西裝外套,不懷好意問:“剛才送你回來那個多金帥氣的男神是誰?”
姜瓷服了這位小祖宗了,說她:“人都沒下車,你就知道帥了?指不定是一個滿臉麻子的男人呢。”
蕭畫一語道破真相:“要丑爆了,你會站在原地含情脈脈看那么久?”
“……”姜瓷!
她真是!
那明明是用仇恨的眼神目送好嗎?
蕭畫兩只手指,朝自己眼睛指了指,說道:“我目睹了全程……你還臉紅了哦。”
姜瓷老實告訴她:“我是氣紅的。”
“哈哈哈,他能氣到你也是本事,有戲!”蕭畫看破,也說破,求知欲爆棚的厲害。
“快說說,是誰?”
“不會是你媽媽給你安排的相親對象吧??”
“臥槽,那微博上五萬潘勘錚褂懈吒凰В浚浚俊
姜瓷被她磨的沒辦法了,一邊脫下肩膀上披著的男士西裝,放在沙發(fā)手扶上,一邊語氣淡淡,像極了敷衍人般說:“一夜.情對象。”
“你……”
蕭畫愣在原地,微張著嘴巴。
姜瓷也不管她信不信了,將高跟鞋也脫掉,白皙的腳踩在地板不穿鞋,她熱,朝衛(wèi)生間走去,準(zhǔn)備洗個澡。
身后,蕭畫還一直驚呆著沒回神。
……
姜瓷花了快半個小時,洗了澡,穿好睡衣后,就披著濕漉漉的長發(fā)走出來,路過客廳,看到蕭畫盤腿坐在沙發(fā)上,一臉的恍神,也不知想什么。
她想了想,走過去說:“睡覺了。”
蕭畫輕聲啊了下,然后仰頭看她,小眼神閃爍著什么光芒:“瓷瓷,我掰著手指給你算了一下,送你回家的豪車富二代那方面不行啊,以你的姿色,他怎么說也得亢奮個一整夜嘿嘿不休才是。”
真是,還嘿嘿不休呢。
姜瓷聽了,當(dāng)下就拿起旁邊的靠枕,朝室友這張八卦的臉給按住,咬牙叫她:“蕭畫!”
“哈哈哈哈……”公寓里響起了蕭畫的笑聲,聽著恬不知恥極了。
兩人在沙發(fā)上一折騰,姜瓷剛洗的澡,身體又出細(xì)汗。
蕭畫小爪子摸了一把她細(xì)胳膊,故作嘆息地感慨道:“你這身體喜歡發(fā)熱體質(zhì),動一動就變得滑滑的,男人怎么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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