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致恒手里拿著一小塊奇怪的東西,不像石頭,不像瓦片更不像泥土,韓葉用檢測儀來檢測,竟然檢測不出來是什么屬性。</br> 不過,檢測不出來屬性就對了,要是知道是什么東西,那就沒有什么好驚喜的。</br> 因為凌瑞說過,目前已知的物質里頭,沒有能制造人工宇宙的物質,或者這樣表述不對,應該說,是目前還沒發(fā)現(xiàn)有哪種物質,能達到他們理想中的那種能量,連曾經的玉佩如今的嫦娥星都不具備。</br> 那么,他們難道要到黑洞去,摳一塊被極度擠壓的中子星?</br> ——如果他們能在黑洞為所欲為,他們就直接把黑洞改裝成時空通道了,還費那勁去搞什么宇宙中心干嘛呀!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干!</br> 韓葉心里活動很豐富,面上卻嚴肅得很,深深沉沉地說了幾句話,就把那塊東西揣兜里了:“以這為圓心,我們再找找,說不定這里還有別的檢測不出來的東西,說不定也是被壓縮變形的老恒星。”</br> 周致恒沒有意見,兩人再次分頭行動,然后分別又撿到了三四片不知名的東西。</br> 時間還早,兩人又往里前行了一千米。</br> 洞里穿上了節(jié)能燈,燈光熾亮,將他們的影子映在地上,眼前一片陰影,兩人換了個方向,他們的影子就到身后去了。</br> 韓葉與周致恒繼續(xù)在洞里忙碌,地面上的趙泛舟,也沒有片刻停下,哪怕失敗了千次萬次,他們永遠都是那句話:“再來。”</br> 又失敗了一次。</br> 趙泛舟說:“再來。”</br> 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合過眼了,眼睛都是腫的,方彥看了他一眼,和明夏一左一右將他架回房間,還在外頭上了鎖。</br> 趙泛舟被無語住了,也有些脾氣了:“方彥,開門!”</br> “通信組不是只有你一個人,什么工作你都攬去做了,那要我們做什么?趙泛舟,你需要休息。”</br> 明夏也勸:“小舟哥,你聽方彥的,就算你信不過我和方彥的技術,龍哥和甘靜的能力你總該相信吧?甘靜原本就跟你不相上下,現(xiàn)在從你這學了不少技巧,進步神速,就算和你還有一點點差距,也差不到哪里去。</br> 再說了,你總該給她提高的機會啊,你都不讓她上手,她怎么進步?同理,你不讓我們進步,我們永遠都無法獨擋一面,這樣哪天需要你出外勤,你打算讓誰留在總部?”</br> 趙泛舟無奈:“你們都很優(yōu)秀,我也沒有不相信你們,只是……我有我的理由。方彥,開門。”</br> “你的理由就是把你自己累死嗎?”方彥不聽,“行了,我也不勉強你休息太久,房間里的所有紙張和筆還有電子設備我都拿走了,你就踏踏實實睡一覺,兩個小時之后我來叫你。”</br> 明夏接過話頭:“萬一中間出什么岔子,我們也第一時間通知你。”</br> 他們已經將指揮中心復制到了這座大樓里,這指揮大樓空間足夠大,一樓是各種操作室,還有兩間休息室,其實樓上就是大家的住處,但像趙泛舟這樣的是鐵定不肯回房的,于是這兩間休息室就能派上用場了。</br> 休息室的門被方彥從外頭鎖上,窗倒是開著,能看到窗外的那盆太陽花,花開得熱熱烈,每一朵都有著不同的顏色,有的地方只有一兩朵,有的地方卻擠擠攘攘的,看著就很熱鬧。</br> 趙泛舟想了想,和衣在床上躺了下去。</br> 關酒也躺了下去。</br> 誰也不知道,他這段時間其實甚少休息,睡覺更是每次只瞇一小會。</br> 其他隊員都想被時光軸送去過去或是送到未來,只有他不想,他只想一直守在中國星,因為他不知道被送走之后,還能不能再回來。</br> 說好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要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要是他回不來,他會終身遺憾。</br> 他不要留這樣的遺憾。</br> 關酒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他告訴自己只瞇一小會,但等他再次想來時,天已經黑了,他竟然一睡就睡了一下午。</br> 妞妞因為太餓先去郭津家吃晚飯了,倒是其他隊員忙得不知今夕是何夕,關酒起來的時候碰到趙泛舟,對方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有些臭,問了一句,才知道趙泛舟也睡過頭了。</br> “睡過頭就睡過頭吧,人又不是機器,不可能按照既定程序運行。趙泛舟,我們得對自己寬容一點。”</br> “謝謝,但今晚我想吃牛排。”</br> 關酒嘖了一聲,轉道去了廚房。</br> 牛排是沒有的,換成了紅燒排骨,還有雞湯,味道很好,妞妞在郭津家已經吃過了,回來聞到香味,十分自覺地端碗上桌。</br> 屋外有人敲門:“嗨,我們能進來嗎?”</br> 是帶著異國腔調的女聲,王玥去開門,果然門外是那四個國外女青年,四人有些不好意思:“王小姐,我們想跟關酒先生學做中國菜,你能幫我們問問關酒先生愿不愿意教我們?”</br> “阿酒,找你的。”</br> 聽說要跟他學做菜,關酒皺眉,這些人是真的想跟他學做菜,還是想要找機會接近他,從而打聽趙錚寰的事情?</br> 四人中有一人站在最前面,叫露絲,翻譯過來的中文名叫玫瑰,關酒看露絲,決定以后都不喜歡玫瑰了,去喜歡無盡夏算了。</br> 露絲是拿著菜名來的,有紅燒排骨,白切雞,姜蔥炒雞,紅燒魚塊,獅子頭等,她也是四人中長得最高挑容貌最出色的,眼珠子是海一樣的湛藍色,眼睛深邃,盯著你看的時候,又嫵媚,又憂郁。</br> 這樣的眼神,讓她在地球上幾乎沒有男人可以拒絕。</br> “關酒先生,噢,我可以喊你阿酒嗎?明天你做菜的時候,我可以做你的助手嗎?我是真的很喜歡中國菜,我也十分喜歡中國的男人。”</br> 關酒面無表情:“女士,請繼續(xù)保持你的國際禮儀,喊我關酒先生。至于這些菜,我可以把菜譜寫出來給你,我做飯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旁邊看。”</br> “阿酒,你是怕我偷師嗎?”說著人就貼過來了。</br> 關酒利落退后,砰一聲關上門。</br> 露絲出師不利,還差點被門夾扁鼻子,她有些惱羞成怒,跺腳走了。</br> 她就不信這么多的中國男人,她一個也勾搭不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