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換血（六）
    一切都是按照原定計劃進行。成凌天和容時以及胡一元被以調查的名義帶走了。而成凌天并沒有回成家，而是在警局叫來了莫瑤，換了另外一張臉，然后跟伍錚又回到了九山村。
    車上，伍錚把上面來人的名單告訴了成凌天。并且告訴他：“這次的事上面太重視了，所以安排了一個總負責人，他們讓我跟你說，你要聽從安排。”
    成凌天挑了下眉梢。“負責人是誰？”
    伍錚指了一下名單上第一個名字：“詹東，除魂者。”
    成凌天點了點頭：“應當的。詹二伯修為比我們都高，而且為人成熟老練，我爺爺在位的時候就很欣賞他。如果是他，我很放心。”
    伍錚卻嘆了口氣：“其實主要是因為這個原剎跟詹東在以前交過手。那時候詹東還是少年，跟著他祖父一起做任務。當時原剎也是利用了換血術交換了兩個人的靈魂，幫助一個女人得到了她嫉妒的美貌和身材。同時另外一個人就被原剎做成了血傀儡，并且用這個血傀儡殺了不少人的性命。詹東的祖父跟原剎交手，受了重傷將人抓住了。所以上面才會有卷宗記載。但因為隊伍里混進了奸細，原剎被救走了。詹東的祖父本來就身負重傷，再加上這么一氣，人搶救無效去世了。可以說原剎和詹家有家仇，現在也算國恨了，他是主動請纓的。”
    詹東今年都六十多了，他少年時的事，至少四十多年前了。“原來是這樣。那行，咱們配合就好。別的我也不想再多惹麻煩了。但是關于趙天賜和劉萌這倆孩子，一定得先保護起來，其次就是李曼和周雯。之前原剎可以做出血傀儡，這一次他到底是看中了什么都不一定，這一點必須防范。”
    伍錚點頭：“嗯。我相信詹隊也會考慮到這些的。”
    兩個人很快就到了九山村，別看只有多半天的時間，關于劉家和趙家是換了孩子的事兒已經沸沸揚揚了，尤其是劉家人，家里的三親六故都表示一定要讓趙天賜也跟劉廣和周雯作一個親子鑒定，還要讓李曼跟劉萌也做一次dna對比。留下來查案的詹東對村民的這個提議其實并不贊同，但他也知道攔住并沒有價值，除非這樣，兩家人也說不清楚。
    不過看到成凌天，他就跟成凌天上車單獨談論了一下。“這些村民說要去讓他們做鑒定的事兒，你搞的吧？”
    成凌天沒必要否認：“嗯。你是覺得讓所有村民都知道這件事兒會讓他們有危險？”
    詹東點頭：“你小子這不是挺明白的。”
    成凌天嘆了口氣：“實話跟您說。一開始我都不知道這回事兒。但不管這件事是誰辦的，兩家人的情況一定要解決。這沒錯吧？”
    “這倒是。可有很多更簡單的辦法。而且不用牽扯到其他村民。”
    成凌天微微一笑：“就直接單獨告訴他們，然后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最后找人來給這些人洗腦，讓他們就忽略掉兩家孩子換過的事情？”
    詹東雖然眉頭緊皺，但還是點了頭：“這不是很好？”
    成凌天看著車窗外的那些村民。“的確沒有不好。但您知道原剎在什么地方嗎？”
    詹東看著成凌天：“你是說把事情鬧大，上媒體，然后引起原剎的注意？”
    成凌天點頭：“雖然這么做會有很多后續的麻煩，但是事實上一個要躲起來不見人的魔修，在普通情況下是絕對搜不到的。這一點咱們都清楚。只有有他們感興趣的東西，讓他們十分想要得到，他們才會有所動作。所以我的建議是，先把這兩家人帶走進行保護。然后塑造出一個他會感興趣的東西。至于他對什么感興趣，您應該略知一二。”
    詹東皺緊眉頭，好半天他才點了點頭：“你說得也有道理。這樣的確比守株待兔好太多。但是原剎不是普通的魔修，他手上滿是血腥非常危險。這些村民和游客要是被連累可怎么辦？”
    成凌天對這件事無法給出意見。“我到現在為止，絕大多數案子都是單獨完成的，而且我成家對降妖伏魔在行，對付魔修卻遠不如您詹家。”
    詹東從懷里拿出香煙，從里面抽出一只，才想起詢問：“不介意吧？”
    成凌天搖頭：“并不。二伯，其實我覺得，您不用那么緊張。魔修也不會愿意平白浪費功力來對付沒有價值的普通人。我能問問，當年他為什么要煉血傀儡殺人嗎？”
    詹東點燃煙，深吸了一口。“那時候我跟著我爺爺，第一次審問原剎的時候他就沒隱瞞。他想嘗試制造不死的傀儡成為他的仆人，但尸體制造出來的傀儡能力太低，細胞都是死掉的，所以他很看不上。所以才采取了活人的方法制造血傀儡。可這種傀儡的制造難度很大，成功率不高，需要的活人數量很多。除非有人自愿進行換血術，讓他在血里下傀儡子體，否則血傀儡強行嵌入子體也不容易。”
    這事兒成凌天是真不知道，所以冷不丁聽到，也是一陣發寒。“那您覺得，這兩個女人和兩個孩子，誰會是被下了傀儡的人？”
    詹東搖了搖頭：“這不知道。得回去檢查，但孩子太小，應該問題不大。傀儡子體需要的能量比較大，而且成為血傀儡之后身體時不會再繼續生長的，所以應該不會選擇小孩子。但是也說不準，傀儡子體是需要他的指令才會開始蠶食寄生體的，所以如果他覺得等倆孩子大了再弄也不是不可能。可意義不大。他進行換血術的時候，就已經足夠讓一個女人變成血傀儡了，只是他可能所圖更多吧。或者是有什么事讓他不得不離開。他一走就是四年多，我覺得應該是被什么事情拖住了。上一次他可沒這么有耐心。”
    成凌天問：“那我剛剛設想的，應該會比較有用。您覺得呢？大不了將這兩家人找到一個隱蔽的地方，遠離九山村，并把這個消息傳出去，最好是一個周圍沒有人煙的療養院之類，相信原剎看到這個消息，會去取他想要的東西。”
    “你肯定一定有？”詹東看著他。
    成凌天點頭：“之前不確定，但現在聽您這么一說。我可以肯定會有。對魔修來說十萬塊是什么重要的東西嗎？”
    詹東完全接受了成凌天的意見。他讓人假作在村子里調查的名義，在每家每戶都隱蔽地留下了一道黃符。這次來的所謂警察其實都是異人，所以每一個調查的人都對村民和村子里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進行了排查。村民們都很配合，于是忙活了一天半，總算是將黃符全部放好，一道隱蔽地守護陣就這么形成了。這便是詹東比成凌天考慮得更周到的地方。
    劉家三口和趙家三口在昨天就被帶去了警局。當然他們又從警局直接被轉去了異人組所在的北郊基地。
    這兩家人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哪兒經歷過這個。尤其是一進下車看到周圍完全陌生的情形，倆孩子先哭了。
    負責接待他們的人很直接，用手撫上兩個孩子的頭頂，幾乎是立刻倆孩子就不哭了。這讓四個大人更是驚悚異常。尤其是李曼，她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可四年半之前她自己做過什么還是一清二楚的。
    很快六個人都有抽了血樣，他們是真被嚇得夠嗆，所以也沒敢多問。就是劉廣性子更硬一點兒，說了幾句話，但沒得到答案也就閉嘴了。好在很快就有人過來跟他們說明了情況，并且告訴他們，要對他們兩家人進行一次徹底的檢測，好檢測他們身上有沒有危險的東西。
    這種事正常人都不可能被人一說就相信。可他們兩家的事情太詭異了。但當聽到媳婦兒跟大舅子借了十萬的事情，他就信了這些話。因為他們兩口子結婚到現在五年多，唯一一次吵架就是因為李曼突然告訴他炒股票賠了十萬塊，跟娘家大哥借了堵賬了，趙磊不懂股票什么的，可一聽這個也火大了。本來趙磊以為媳婦兒被騙了，幾次三番說要報警，可李曼死活不同意，兩口子因為這個冷戰了一個星期，后來還是里面的哥嫂過來，才把倆人給勸好了。加上當時李曼也快要生了，趙磊才認了倒霉。現在居然告訴自己是拿那十萬塊做了這種事，他差點兒氣死。
    周雯滿臉驚恐地看著李曼，這個她一直當作最親好姐妹的人，居然存了這樣的心思！而且還做了這種事！他本來就因為孩子的事受了打擊又投了一次水身體很差，這下子就徹底暈過去了。只有劉廣目瞪口呆了好半天，見媳婦兒暈了，也知道周雯太委屈，他心里又氣又后悔，趕緊把周雯抱在懷里，直喊要去醫院。
    到了這里自然不需要醫院的誰讓了。負責接待他們的人叫了兩個醫生過來，很快周雯就醒了。心里的憤怒和難過自不用說，尤其是想到隔壁房間的兩個孩子，她心都擰成了一個兒。“那……天賜是我和劉廣的兒子？”
    負責接待的趙組長沒有給出肯定的答案：“剛剛給你們六個人抽取的血樣就是為了進行dna對比的。下午就能知道消息了。這件事不礙人命，你們還是先配合做檢查吧。兩個孩子剛剛已經檢查完了，證明很安全，身上沒有不好的東西。”說完他把眼睛徘徊在兩個女人身上。其實所有人都可以肯定，那東西應該在李曼身上。或者是兩個人都有，只是李曼能躲過去的幾率太低。只有兩個男人，如果那傀儡子體不是什么沒見過的品種的話，是不可能在不蠶食前“傳染”給他人的。
    看到趙組長的眼神，李曼先害怕了。“我……我……我要是有那個東西，會死嗎？”
    趙組長搖了搖頭：“不知道。這要看你的造化如何了。你應該慶幸，沒有因為你而給兩個無辜的孩子帶來更大的傷害。與其現在在這里擔心，還是跟我們的人去檢查吧。至于結果如何，聽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