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青眼中寒光一閃,對了,倒是忘了一件事。</br> 回到溫雅的小苑,李長青重新將火息木諸多樹洞中灌滿烈猴酒,然后又再次煉制大量的雷源爆珠。</br> 如此一直忙活了十數日,李長青才將手中最后幾顆雷源爆珠收起。</br> “畢釋天,老朽此行去陸家尋找鎮界碑,兇險難測,關鍵時刻,你得替老朽掌掌眼。否則我要是陷在陸家,于你也不利。”出于對陸家的忌憚,李長青離開前,用神識聯絡了畢釋天。</br> 放著天賦異稟的開天圣獸不用,未免太過可惜。</br> “這個簡單,你放寬這古鏡對我元神的限制便成。只要我能探知到外面,遇到危險,便能提前給你預警了。”畢釋天同意道。</br> 出門的時候,剛好碰到溫雅,此時溫雅便在李長青閉關之所前來回走動。</br> “看你的樣子,似乎有心事。”李長青停下腳步道。</br> “確實有事,看主人的樣子,似乎后面的日子不會太安寧了,若是去其他險境,可否帶上奴家?”溫雅好半晌,才鼓足了勇氣道。</br> “你的實力太弱,我要去的地方太過兇險,帶上你,沒把握保全你。”李長青皺眉道。</br> “若不趁著投了個好主人的機會出去闖一闖,奴家無非是得個善終,壽盡于府城。這種一眼能看到頭的日子委實無趣,便是奴家實力不濟,殞落在外面,也在所不惜。”溫雅語氣堅定地道。</br> “也罷,路是你自己選的,便由得你吧,這里面有一株萬年的圭木,拿去煉制一副護甲應該還來得及。安排一下武極夫婦的事,然后便去尋奔斛幾個,與他們一起行動便是。”</br> 李長青略一猶豫,見溫雅態度堅決,也不再勸阻。</br> 正如溫雅所言,一眼望得到頭的道途,并不是她想要的,換了自己也一樣。</br> 明知前路艱險,但有一絲上向的可能,終究還是要闖上一闖的,修仙之路,逆天爭命,豈是這般好走,勸也勸過,后面會如何,誰管得了那么多。</br> “多謝主人!”溫雅頓時笑顏如花,等待時的那種忐忑化作莫名的驚喜。</br> 主人不僅答應,而且還給了她一株珍貴異常的萬年圭木用來打制護甲。</br> “這是你應得的。”李長青投給溫雅一只儲物戒指,然后出門而去。</br> ......</br> “天劍道友,你可算來了。”一處古亭之下,衣著華貴的直劍航端坐在那里,看到李長青時,豁然起身。</br> “怎么,等不及了嗎?”李長青淡然一笑道。</br> “倒并非是等不及,而是依幻真君幾個已經有所行動,你不來,我可沒有絲毫底氣。”直劍航嘿然一聲道。</br> “依幻真君已經進入陸家?”李長青道。</br> “不錯,他們已經先行一步,此次陸襄嫡子大婚,迎娶樂家家主之女,婚事操辦的規模不小,來往賓客眾多,魚龍混雜,卻是我等行動的絕好機會。”直劍航說道。</br> “走吧。”</br> 烏龍府這些大族,每個在府城都有產業與據地,不過真正的家族立族之本,卻是分散在烏龍府不同地域。</br> 摩鼎郡,摩湖、鼎山,孕育了此地的無數生命。</br> 恰逢府城至摩鼎郡的傳送陣出現故障,進入維護期,對于修仙者而言,空間仍然是在最為神秘的領域,哪怕是繁盛如東勝荒域,雖說有不少傳送陣,實際上對傳送陣也遠未達到如指臂使的地步。</br> 無論是建造,亦或是修復傳送陣的靈材都極為珍貴不說,還有一方面便是精通此道的陣道修士。</br> 不過李長青與直劍航一路飛行而來,也并未消耗太多。</br> “這陸家領地依山傍水,倒是處福地。”遠遠眺望著陸家地域,直劍航嘖嘖嘆道。</br> “何止是處福地,稱之為聚寶之地也不為過,這么些年月,陸家不知累積了多少靈物。”又是一道聲音響起。熟悉的身影自空中一落而下,正是與兩者一同約好的依幻真君。</br> “什么靈物能比得上鎮界碑的秘辛?真君在得到隱秘之后,若是手癢,大可順手牽走幾件。”直劍航揶挪道。</br> “青靈城主說笑了,老夫如何會忘記此行的目的。對于鎮界碑,兩位這段時日想必也收羅了一些消息,不知有何見解?”依幻真君問道。</br> “見解不敢當,鎮界碑,真君能確定此碑現在在陸家,想必也有手段將這石碑找出來。其實跟找這石碑相比,我跟青靈城主更加關心的是如何離開。就算知道了關于洪荒遺藏的秘密,沒命離開也是白搭,這陸家雖非龍潭虎穴,可留下一兩個半步金仙怕也不難。”李長青盯著依幻真君道。</br> 在依幻真君到來之前,他便用土魄石感應過,鎮界碑確實在陸家無疑。</br> 確定了鎮界碑的所在地,剩下便是如何尋找與全身而退的事了。</br> “據我所知,這陸家之所以將家業立在此地,便是由于當年在此地發現了此處乃是一處絕陰雷地,憑借此地的絕妙地形,抽取天地靈氣,加上陸家的陣法師世代努力,終成癸水神雷陣。若是由陸家的陣法師來主持,此陣一旦啟動,便是半步金仙也別想逃出生天!不知真君可有辦法應付?”直劍航面色凝重地道。</br> “連癸水神雷陣都知道,看來青靈城主來之前可是做了不少準備。此雷陣確實厲害,一旦完全發動,老夫也是束手無策。”</br> 依幻真君見李長青與青靈城主兩人都是鎮定自若,一副等著他繼續說下去的樣子,不由暗道這兩個小子非旦實力非同尋常,不能以常理度之,心機更是了得。</br> 如此天驕,碰到一個已是不易,兩個竟然還同時湊到了一塊。</br> “老夫這里有一壺化雷罡土,待這癸水神雷陣完全發動前灑出,自可延緩一二。只不過陸家的修士也并非是吃素的,你們兩個實力不弱,到時候咱們還得齊心協力才是。否則一旦被陸家強者纏住,錯過了最佳的出陣時間,到時候一切悔之晚矣。當然,這化雷罡土老夫可是花費了老大的力氣才得來的,兩位是不是也應該有所表示?”</br> “陸家可不僅僅是只有一套癸水神雷陣,據我所知,陸家還豢養了不少鬼面妖藤。我這里準備了少許塵香,介時可以幫我們幾個隱匿身上的氣息,不被鬼面妖藤所發覺。只要注意一些,花些時間,找到鎮界碑,便一切好說了。”</br> “這位小友,你既然摻和進來,想必也有所準備吧。”依幻真君又看向李長青道。</br> “自然是有的,不過老朽的作用要大一些,真君單憑化雷罡土可是不成。”李長青慢條斯理地道。</br> “是嗎?那便要看你準備的是什么了。”依幻真君冷哼一聲道。</br> “老朽手上有件寶物,能帶我們找到鎮界碑的位置。”</br> “什么?”依幻真君與直劍航齊齊驚呼出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