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那叫天劍居士的家伙出去了。”李長青這邊才剛出門不久,分布在溫雅小苑周邊的兩個渡劫中期修士便將李長青的行蹤報給了陸襄。</br> 此時別說是李長青出門,便是小苑中的每個修士出去,都在陸襄的掌控之中。</br> “知道了,你去忙吧。”端坐在上首的陸襄眼中紫雷一閃,眼神冷厲而狂躁。身形一動,便如同一道電光遁出。</br> 前來報信的修士只覺得眼前一花,便失去了陸襄的蹤跡。</br> “自從飲了那烈侯酒之后,這易形丹效果大打折扣,出門倒是不如之前那般方便了。”李長青才出門,便發現了盯梢的修士。</br> 自己外形氣息皆如此顯著,對方想要發現自己并不難。</br> 若是易形丹還有用,甩掉這幾個渡劫修士的盯梢,對于李長青而言,也并不是太難。</br> 看到盯梢的修士眼中露出幾分驚喜的神色,李長青冷笑一聲。</br> 依舊是一片荒涼的戈壁,不過卻偏離了晝狂的禁獄不少距離。李長青一路風馳電掣,飛劍化作一道淡色透明的劍形氣罩將李長青裹在里面。</br> “原來還是個劍修,速度不錯,同階修士之中,你足以自傲了。”一道冷酷之極的聲音傳入李長青耳中。</br> 李長青神識散開,四下搜尋,竟是未發現陸襄的蹤跡。</br> 不愧是烏龍府巨頭之一,果然有獨到之處。</br> “陸家主果然雷厲風行,竟然親自前來堵老朽的路,看來是志在必得了。”李長青回了一句道。</br> “似乎你對我的出現并不驚訝,看來你也是有所準備,不過讓我好奇的是,你的憑恃是什么。”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br> 李長青抬頭一看,接連的交談,這次他能分辨出對方便在頭頂之上,只是區域頗大,他一時間竟也無法鎖定對方的位置。</br> 這半步金仙,手段果然非尋常的渡劫修士可比,自己的神識已然不弱,明知對方便在眼前,竟也察覺不到對方的具體位置。</br> 李長青眉頭一皺,也不管陸襄,自顧自的繼續趕路,只不過為防陸襄突然出手李長青下降了御劍飛行的高度。</br> “小兄弟,你到了哪里?我已經到了。”李長青這邊警惕的同時,晝狂的聲音再次傳來,顯得有些急不可耐。</br> “就來了!”</br> 聽到晝狂的聲音,李長青暗自松了口氣,陸襄動手他倒沒有到無法抵抗的地步,只不過面對半步金仙,憑白要暴露不少實力。</br> 非到生死關頭,李長青也想動用底牌。好在晝狂這家伙嗜斗成性,若沒有晝狂,李長青也不會輕出,也只能依靠自己丹術大宗師的身份拉來足夠的支持對抗陸襄了。</br> “就是這里了,作你的埋骨之處,也還不錯。”云層間,一道淡漠的聲音響起。</br> 陰沉沉的天空中,一團陰云忽然炸開,一道紫袍身影如雷似電,自高空中降落至李長青前面,堵住了李長青的去路。</br> 好高明的手段,此時陸襄現身,看到那炸開的云霧,李長青才算是看出來,這陸襄身為雷系修士,雷法修煉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br> 李長青之前便算是知道他在頭頂上,也無法鎖定陸襄的具體位置。此時哪怕已經知道陸襄的手段,重來一次,怕也是一樣的結果。</br> “看來得罪你們陸家的后果還挺嚴重。”李長青停住前進的勢頭,看著陸襄一副殺機盎然的樣子道。</br> “你一個毫無根底的散修,竟敢妄想挑戰陸家,死了也沒哪個會替你喊冤,便算是其他修士明知是本座所為,又能奈我何?”陸襄陰冷一笑。</br> “挑戰你陸家下場便是死,不知你們陸家渺視烏龍古族,又罪當如何?”李長青冷眼道。</br> “你的話太多了,死吧。”陸襄并沒有跟李長青繼續說下去的興趣,伸手一抬,一道粗大的雷蛇瘋狂的在空中扭動著身體,向李長青嘶咬過來。</br> “雷法成相,好家伙,看來外面還低估了你的實力。”火紅色的身影急如流星而至,依舊是那拉風無比的爆炸式亂發,迎風招展的火紅披風,如同一團裂焰一般。</br> “小老弟說得不錯,得罪了你們陸家的修士得死,太狂妄了,那老夫得罪你了,又該當如何?”</br> 晝狂看陸襄面色大變,擔心陸襄臨陣反退縮,根本不給陸襄反駁的機會,衣袖一揮,五色蛟頭棍破空而出,自那巨大雷蛇的大口中一穿而過,從尾部激射而出。</br> 那以雷法所成的蛇形,頓時轟然炸開,化作漫天散亂的雷電。</br> 五色蛟頭棍長吟一聲,得勢不饒人,身形暴漲至百丈,有如擎天之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陸襄當頭打來。</br> “晝狂!”陸襄看到這成名已久的五色蛟頭棍,頓時又驚又怒,早先看李長青的神情,便知李長青有所準備,只是絕對的境界與實力壓制下,陸襄并不懼李長青會有何后手。</br> 便是李長青請動空明家主,陸襄也并不會有多忌憚。大不了打一場便是了,他雖是未必奈何得了空明家主,稍稍占一絲上風應該不是問題。</br> 只是陸襄無論如何也沒能想到李長青竟然請動了晝狂這個家伙,晝狂在烏龍古族之中是出了名的難請,便是烏龍古族元老會,晝狂照樣不鳥對方。</br> 早知是晝狂,陸襄怎么都不會跑這一趟,甚至都不會千里迢迢趕到府城來。</br> “狂什么狂,老子哪有你狂,看棍。今天非收拾你一頓不可。”晝狂罵罵咧咧地說了一聲,根本不給陸襄反應的時間,五色蛟頭棍一陣劈頭蓋臉的打向陸襄。</br> “陸家主,你可要堅持住,不要輕易認輸。狂兄最看不起沒骨氣的修士,你想輕易服軟,狂兄可不會輕易收手。拿出你的看家本領,狂兄見你實力尚可,英雄惜英雄,對你另眼相看也說不定。”看到陸襄一副氣極敗壞的樣子,李長青幸災樂禍地道。</br> “天劍老弟,你可別亂說,老子是英雄倒是沒錯,不過陸襄生性陰險,老子可不稀罕跟他有什么交情。”晝狂一邊狂攻,一邊呸呸呸地說道。</br> 晝狂聽到李長青與晝狂你一句我一句的對話,氣得直想吐血,只不過面對晝狂狂風驟雨一般的狂攻,陸襄卻是沒有功夫去想這么多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