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有殺錯,沒放過,先試試再說。”很快,李長青眼中殺意一閃,向黑衣墨使的方向急追而去。</br> “誰?竟然敢攔本使的去路!”黑衣墨使離開荒野中的莊園,向一條荒蕪的小道疾行,只是此時在小道之上,竟然多了一個面色臘黃的青年修士。</br> “將方才那女子給你的儲物戒指交出來,咱們相安無事。”李長青淡聲道。</br>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本使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黑衣墨使怒喝一聲。</br> 哧!</br> 十數條黑色觸手劈頭蓋臉地向李長青打來,每一條觸手上,都有數只長滿尖利牙齒的小口,此時那小口張開,似乎隨時準備咬上一口。</br> 近距離感受這黑衣墨使出手,雖然氣勢非凡,不過李長青終究是松了口氣。</br>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這黑衣墨使絕對還未到半步金仙,亦或是渡劫破鏡的程度。</br> “全然不同我見過的妖修氣息,既然不交,便讓老朽撕下你的面具看看,你到底是何方鬼怪。”李長青冷哼一聲,雙手合什,八柄飛劍懸浮而出。</br> 正是飛劍。</br> 嗖嗖嗖!</br> 飛劍與黑衣墨使的十數條黑色觸手針鋒相對的對撞在一起。</br> 黑衣墨使的黑色觸手也是極為犀利,也不知為何物所鑄,竟然能擋住飛劍的鋒銳。</br> “好厲害的劍陣,你最好就此罷手,否則傷了本使,縱你有通天之能,也休想逃過本使身后勢力的追殺!”</br> 黑衣墨使十數條觸手舞得密不透風,肉眼難見的同時,心里卻是越打越驚。</br> 看似他沒有落入下風,實際上卻是有苦自知,與這飛劍一陣交擊,對方飛劍也不知為何物所造,鋒銳無雙。而且劍勢連綿,幾乎沒有空隙可尋。</br> “刮噪!”李長青冷叱一聲,雙手一合,圍攻黑衣墨使的八柄飛劍劍身一顫,電光火石間合而為一,唯有一柄三尺小劍。</br> 小劍如同有生命一般,呼吸吞吐。</br> “去!”李長青手指劍訣變動,嘴里低叱一聲。</br> 小劍懸浮于空,李長青話音未落,便已經逼殺至黑衣墨使跟前。</br> “好快!”黑衣墨使嚇了一跳,背后的黑色觸手如鐵鞭一般拍打。</br> 噗!</br> 利器入體的聲音,黑衣墨使數聲慘叫,只見小劍閃動數下,原本還能與飛劍僵持不下的黑色觸手竟然瞬間被斬斷了四五根。</br> 斷掉的黑色觸手落地,似乎還未失去生命力,像是章魚的觸手一般,兀自在扭動。</br> 黑衣墨使看那小劍面色一陣驚恐,轉身便逃。同時身體炸出一大團黑煙,肉眼難視。</br> 李長青冷哼一聲,便是他以肉眼也難以見到,只是方才對方的觸手被他斬斷,上面沾染了些許劍氣對方還未來得及驅逐干凈。</br> 小劍一閃,沒入那黑色煙霧之中。</br> 里面一道慘叫再次響起,李長青伸袖一指,那黑煙失去了控制,被李長青指起的袖風刮走。</br> 里面一條體形丈許,人首章魚身的妖鬼之物從里面掉落。</br> 除了幾條被斬落的觸手之外,另外幾條軟趴趴地搭在地上,而其頭部,一只拳頭大小的劍洞正是方才那致命一劍所致。</br> 嗡!</br> 小劍一顫,再次化作八柄飛劍。</br> 李長青面色一白,方才小劍,便是這大半年以來,凝練出的劍胎。</br> 這黑衣墨使,便是他用八門劍陣,亦可將其擊殺,只是耗時未免要久一些,而對方身份神秘,明顯身后有著一個實力強橫的組織。李長青不愿意惹得一身麻煩,便強行將八柄飛劍合一,以劍胎對敵。</br> 事實上劍胎的威力也讓李長青頗為滿意。</br> 當然,代價也是不小,方才這幾劍的功夫,李長青便感覺體內的真氣被抽走了一半。</br> 若是單純以劍陣對敵,要擊殺這黑衣墨使,耗時長一點,消耗真氣也不過一二成。而且在殺敵的過程中,自身也能恢復一部分真氣。</br> 而以劍胎對敵,威力雖是頗大,恢復的真氣卻是遠遠趕不上消耗。</br> 若非必要,李長青不愿意用這種方式。一旦體內真氣消耗過多,在并不是特別安全的環境下,可是件極為危險的事。</br> “嗯?”李長青正稍微松懈一點,忽然感應到細微的真氣波動,只見月色下,虛空之中,忽然一道苗條的身形隱現。伸手向黑衣墨使的古怪尸身抓去。</br> “又是那神秘的隱匿身法。”李長青瞳孔一縮,自然看出了來者是誰。</br> “想要來個黃雀在后,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br> 李長青冷哼一聲,身體自原地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經攔在了對方的身前,伸手一掃,便將那黑衣墨使的尸體全部收起。</br> “想不到,你竟然從遺跡內追到了烏龍府。”苗條的身影出現,正是方才被那黑衣墨使用墨陰球折磨得死去活來,已經離開的端木菊壽。</br> 端木菊壽陰沉著臉,陰鶩的眼神在李長青身上掃來掃去。</br> “你這隱匿身形的法門確實獨特,老朽也想不到你離開之后,竟然還有膽量回來。”</br> 李長青好整以暇地笑道,神色輕松,神識卻悄然外放出去,全神戒備。</br> “死中求生的機會可不是時時都有,你我并無死仇,竟然能煞費苦心地一路尋找過來,想必對那玉皇髓依然念念不忘吧。”</br> 端木菊壽一對丹鳳眼在李長青身上掃來掃去。</br> “以你的修為,渡劫境修為已經強到了如此地步,便是在整個東勝荒域,怕也不多見。我很好奇,為何你會一直藉藉無名,莫非你來自其他界域?”</br> “不用瞎琢磨,借用你的話,你我并無死仇。當然,如果你不交出玉皇髓,又是另外一說了。”</br> 李長青神識一動,掃過端木菊壽給黑衣墨使的儲物戒指,陡然間面色一變,里面并無玉皇髓,當下只有面色郁郁地威脅端木菊壽。</br> 同時李長青神識一動,那紅黑光芒交替的墨陰球出現在手中。</br> “不用瞎折騰了,這墨陰球可不是誰都能控制的。若非得其法門,任你是半步金仙,也別想動其一絲一毫。”端木菊壽看到李長青的舉動,冷哂一聲。</br> “將這墨陰球給我,此物在你手中并無半點好處,若是墨使背后的強者得知你奪了墨陰球,斬了墨使,就算你是半步金仙,也承擔不起后果。”</br> “若是讓其他修士知道你一個青靈城主妃竟然效命于一個神秘組織,不知結局又會如何。”李長青不甘示弱地回了對方一句。</br> “廢話少說,玉皇髓你交還是不交。”</br> “玉皇髓現在也不在我手上,你便是殺了我也沒用。”端木菊壽半晌之后說道。</br> “是嗎?”</br> 李長青反復打量著端木菊壽,對方的行為雖是讓他也感覺到詭異神秘,不過倒是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假,方才墨陰球對她的克制李長青是親眼所見。若是對方手上有此物,斷無不交換之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