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逐心里很感激,沒想到李長青的一句話,相當于救了他兒子的后半生,救了他吳家。</br> 若是他繼續這么紈绔下去,將來他若是過世了,吳家交到吳冠超手里,這震空吳家,怕是要徹底斷絕了。</br> 為了這個繼承問題,吳逐苦思許久,始終不知道該如何讓兒子振作起來。</br> 沒想到,李長青只用了一句話,就讓他醒過來了。</br> 楊妙珍提議道:“嗯,我覺得很有必要。他爹,下個月就是云武學宮的七院大比。我們要不要表示表示,準備幾份厚禮送上山去,好好感謝一下人家?”</br> 吳逐摸了摸胡子,微微一笑,道:“好,就這么定了!”</br> “李院主對我兒有再造之恩,我們說什么也要好好表示表示。”</br> “況且,云武學宮凝聚了寒云城的意志,與之交好,有助于我們恒通商行在寒云城發展。可以趁著這次機會,與對方表達一下我吳家的好意。”</br> 不愧是家主,吳逐三言兩語就分析出所有的利弊。</br> 當下對吳云說道:“老云,你去準備幾份珍貴禮品,送上麒麟峰去。我們這些許禮品,或許對李院主那樣的高人沒什么作用,不過對他門下的弟子,還是有一點作用的。”</br> “這也算是我吳家的一次示好吧。”</br> “好,家主,我馬上去辦。”吳云點了點頭。</br> 對于吳逐的決策,他沒有任何異議,因為當時他親身感受過李長青的可怕。</br> 深知此人的厲害,和這樣的人做敵人,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br> 所以,示好是非常必要的。</br> 安排完這些事后,吳逐和楊妙珍往吳冠超的房間走去。</br> 透過窗戶,能清楚的看見他在里面認真修煉,一改先前的懶散。</br> 可能是這次出去后,見識到這么多同輩之人都比他厲害,再加上李長青的心里打擊。</br> 讓他有種想要變強的決心。</br> 好,很好!</br> “呵呵,夫人,看見沒有,我兒真的變了。”</br> 楊妙珍點了點頭,欣慰的同時,也很擔心,吳冠超這么瘋狂的修煉,不出去散散心,心理會不會出什么問題?</br> 吳逐推開了房門,聽見動靜,吳冠超立馬睜開眼。</br> “爹,娘,你們怎么來了?”</br> 吳冠超立馬站了起來,迎接爹娘。</br> 其實吧,這段時間,他也想了很多,不完全出于李長青的壓迫。</br> “冠超,這修煉也是要勞逸結合的,你整日閉關苦練,也煉不出什么。你也要時不時的出去散散心,看一看世間天才的風采,以彌補自己的不足。”</br> 吳冠超內心一顫,他還是頭一次聽到父親主動要求他出去散心的。</br> 以前他為了出去玩,費勁了心思,他爹都不同意。</br> 如今竟然主動要求他出去了。</br> 看來,自己的轉變,也讓父親心里寬慰了許多,對自己有了一個新的認識。</br> 吳冠超內心一暖,微笑道:“嗯,爹,孩兒知道了。”</br> “嗯,去吧,我讓老云陪你出去轉轉。”</br> 吳冠超沒有拒絕,正好他也好久沒有出去了。</br> 幾分鐘后,吳冠超一席紅綢長袍著身,微笑的走出恒通商行。</br> 他身后只跟著云老一個人,游蕩在濮陽街頭,不似平日里那般囂張跋扈,而是低調了許多。</br> “白鶴樓?”</br> 走到一間酒樓前,吳冠超停下了腳步。</br> 這是濮陽城最有排面的一間酒樓里,他記得白鶴樓的雪花釀非常好喝,幾乎來到這里的人,都是奔著這一壇酒來的。</br> “公子,要不要進去坐一坐?”</br> 看見吳冠超站在原地,云老忍不住提議道。</br> 他在吳冠超身邊做事多年,深知他的喜好,無非就是漂亮女人,和好酒。</br> 如今漂亮女人不敢想了,也就只剩下好酒了。</br> “嗯……走,喝酒去。”</br> 吳冠超想了想,反正他不相信自己這么倒霉,出門喝一次酒會遇上李長青。</br> 剛進門,跑趟小兒便迎了過來。</br> “小二,二樓雅座安排。”</br> “好勒,吳公子請上樓。”</br> 在小二的擁護下,吳冠超滿是自信的走上樓。</br> “吳公子,你都好久沒來了,你們恒通商行的雅座被人訂走了。”小兒解釋道。</br> 吳冠超不滿道:“誰這么大膽,敢搶我的位置?”</br> 吳冠超自信上樓,走到恒通商行的包間,推開門往里面一瞅。</br> 當他看見里面三個美麗的女人正嬉戲打鬧時,突然嘴角一抽,猛然一個回頭。</br> 小二剛想給他解釋一下,誰曾想他滋溜的就竄下樓去。</br> 云老不解,道:“公子,你怎么了?”</br> “快走,快走,那個殺千刀的也在這里。”</br> 吳冠超一陣后怕,連忙說道,云老一聽,頓時臉色慘白。</br> 他當然知道吳冠超口中那個殺千刀的人是誰。</br> 沒有任何猶豫,兩人直接溜出門去。</br> 這時,二樓窗口悠悠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br> “這不是吳大公子嗎,怎么一看見我就跑?”</br> 聽見這聲音,吳冠超整個人僵硬在原地。</br> 完了。</br> 誰讓老子今天出門來著?</br> 早不來晚不了,偏偏這個時候來。</br> 我怎么這么倒霉。</br> 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又遇到你們。</br> 吳冠超想哭的心都有了,那聲冰冷的聲音不是別人,正是項語煙。</br> 聽到項語煙叫,吳冠超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笑嘻嘻的回過來,看向上面。</br> “好久不見,沒想到你也在這里啊。”</br> 項語煙趣笑道:“吳公子急匆匆的,這是要去哪?該不會是故意躲著我們吧。”</br> “哪里的話,你誤會了,我只是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情,需要去處理一下。”</br> “我怎么會躲著你呢,錯怪我了。”</br> 吳冠超心虛道,冷汗直流。</br> 也不知道李長青躲在哪個角落,心里虛的很。</br> 只見那窗口又露出一個紅袍絕色女子。</br> “師姐,這是誰啊?”</br> 云寒霜好奇道,剛才這個人突然退開她們包間的門,她還以為是展驍找人來報復呢。</br> 一提吳冠超,項語煙就想笑,跟她解釋了之前的事情。</br> 在得知這件事后,云寒霜也笑了。</br> 可憐的吳大公子,現在都有陰影了,一看見她們就跑。</br> 項語煙看著下面的吳冠超,越發覺得這個特別逗,想戲耍他一下。</br> “吳公子,既然不是躲著我們,為什么不上來坐一坐呢?”</br> “呃……這不合適吧?”吳冠超看了看四周,他想確定一下,李長青到底在不在這里。</br> 現在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打項語煙的注意。</br> 這時,云老提議道:“公子,我覺得可以上去坐一坐,此人乃李前輩的徒弟,若是與之交好,說不定能緩和一下關系。”</br> “嗯?”</br> 此話一出,吳公子頓時覺得,有道理,我怎么就沒想到呢。</br> “咳咳……既然閣下不嫌棄,那我就不客氣了。”吳冠超露出自信的微笑,重新走上樓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