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若是開啟荒冰四門,單憑半步金仙修士,恐怕無法抵擋通道內的空間亂流,介時希望長青道友進入荒冰人門時,對我原族修士庇護一二?!毙嫌轮苯恿水數氐?。</br> “老朽沒辦法直接給你回復,若是自保無虞,拉你們原族修士一把也無不可,畢竟沒有死仇?!崩铋L青猶豫了一下,然后點頭道。</br> “第二點,森鄂魔君神通蓋世,三界之中幾無敵手,長青道友既然想要集齊十八巫神,也便成了抵抗森鄂魔君當仁不讓人的唯一人選,希望長青道友能挑起這副擔子。”廉天興眉頭一皺,片刻之后,終究還是緩和開來。</br> “我也是人族一員,自然也不可能看著八荒仙界化為無間魔域。若是森鄂魔君冥頑不化,也唯有一戰?!崩铋L青點頭。</br> 對于這一點,他倒是極為認同,相比之下,幻冰族雖也是傳承久遠的人族??稍谶@點上比起原族而言,相差甚遠。</br> “如此,便謝過長青道友了。”邢勇與廉天興兩人對視一眼,兩人眼神中盡是無奈。</br> 形勢比人強,李長青想得不錯,若是換了他們,恐怕會與李長青現在做的一樣,甚至尤有過之。相比之下,眼前這人族老朽已經算是不錯了。</br> 兩人神識一動之下,一塊通體散發著土褐色小碑,一塊火焰繚繞的靈碑分別自兩人體內浮出。</br> 李長青嘴角一蹺,伸手一招,原族修士手上僅剩下的兩尊玄碑也落入其手中。</br> 算上晝嫣然手里的玄水碑,八玄正碑現在已經被李長青給聚齊了。</br> “現在便回去吧,十八巫神已經齊聚,正是與森鄂魔君一戰的良機,當然,期間還需要晝蠻前輩與老朽多說一說關于與森鄂魔君交手的過程?!崩铋L青點頭,然后看向晝蠻。</br> 在場所有修士都登上飛舟。</br> 晝蠻點頭,雖說方才看到了李長青強勢的一面,不過越是這樣的人,處事起來反而更為果決,真要是個善心泛濫之輩,晝蠻反倒是不太放心了。</br> 接引仙帝留下的十八巫神落在李長青手里,也總比落在原族后裔或者是其他勢力手里來得更好,畢竟李長青與晝嫣然,晝狂兩個關系不錯,一直也與烏龍府最為親近。</br> 若是換個修士,或者換一方勢力,估計烏龍府,或者是他晝蠻處境比起現在都會更差一些。</br> 晝蠻講敘的經過與廉九真所說大體一致,只是中間提到的細節要豐富許多。</br> 畢竟晝蠻是親自與森鄂魔君交過手并且幸存下來的,當然,也有不一致的地方。</br> 殞落在森鄂魔君手里的并不只有簾冰老怪,還有與他們之前圍攻邪君應龜的穹隅老妖,同樣也死于森鄂魔君之手。</br> “這森鄂魔君恐怕是數萬載以來,實力最為兇悍的魔頭。”最后晝蠻以這樣一句感慨收尾,臉上仍然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br> 李長青也是聽得倒抽了口冷氣,雖說晝蠻,簾冰老怪,穹隅老妖并非三個聚在一起。可照晝蠻的話來說,森鄂魔君擊殺穹隅老妖之后,將簾冰老怪重創時,晝蠻才堪堪趕到。</br> 此時簾冰老怪還是有部分戰力的,可這種情形下,簾冰老怪依舊沒能逃得一命,晝蠻也是受創不輕。</br> “這老鬼怎地如此厲害,以前也一點風聲都沒聽到過。”李無雙不由撇了撇嘴。</br> “幽靈篤姬前輩有沒有聽說過?”李長青想起之前來時,那隱藏于風雪之中的神秘修士。</br> “此乃一名妖族,我聽穹隅老妖提起過一次,修習的功法極為奇特,至于來歷更是神秘,從來都只隱藏于風雪之中,未見真容。只不過看其行徑,倒是上古洪荒的凜雪族有些類似。”晝蠻想了一下道。</br> “也許回去后,便要與森鄂魔君一戰,眼下時間緊迫,前輩還是抓緊時間恢復吧?!崩铋L青點頭。</br> 雖說時間上有些倉促,可森鄂魔君畢竟也受了點傷,而八玄正碑只要到手,只需要以神識激發,鎖定對方,這八系巫神便可主動作戰。</br> 時間拖得越久,李長青的實力暫時也不會有長足的長勁,也許早些與森鄂魔君一較高下會更合適一些。</br> 廉天興,邢勇兩個剛才失去了傳承的土,火兩系巫神,心中極為抑郁,本就沒什么交談的興致,晝蠻自是巴不得抓緊機會療傷。</br> 李長青也開始閉目參悟玄碑,識海一邊不斷地推演著之前與森鄂魔君斗法。</br> 不知不覺間,當初烏龍府修仙大軍駐扎過的地方已經映入眼簾。遠遠望去,滿目瘡痍,到處都是彌漫的魔氣。</br> 四處散落的碎架,鋪得滿地都是,那些斷裂的靈寶,倒塌的靈木,無一不在告訴眾修,之前這里的大戰有多么激烈。</br> 之前一副人族鼎盛,處處連營的跡象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泯滅的生機,四處涌現的魔氣。</br> “已經連續數萬里沒有看到人族活動的跡象,也不知玉真楚楚,溫雅他們現在情形如何?!崩顭o雙面帶憂色。</br> “便是以森鄂魔君之能,也不至于一下子將幾大人族勢力的聯軍都滅殺殆盡。而且上次他受傷,也不會這么快便復出。”晝蠻四周掃了眼,臉上也同樣不見輕松之色。</br> 嘶!</br> 一道黑煙從遠處山間冒起,黑煙中,一個渾身上下都裹在黑衣里面的修士迅速向這邊接近。</br> 來者氣息衰敗之極,似乎狂風中搖曳的燭火,晝嫣然眼瞼一動,抬手便要將來者滅去。</br> “嫣然,住手!”李長青看到那身形,依稀覺得有幾分熟悉,連忙喝止了晝嫣然的舉動。</br> 晝嫣然剛停下手,后面兩個青面獠牙的魔靈,瘋狂地追逐著前面的黑衣修士而來。</br> 似乎那黑衣修士身上,有什么了不得的東西惹得這兩個魔靈緊追不舍。</br> “長青師弟!”那黑衣修士只是方一開口,李長青身形已經一動,迅捷無比地飄身至黑衣修士身后,伸掌向前一拍,兩朵靈鳳真炎輕飄飄地飛出,正中那兩個青面獠牙的魔靈。</br> 這兩個不過渡劫巔峰實力的魔靈連反抗都來不及,便被靈鳳真炎焚毀殆盡。</br> “趙師兄,是你!”李長青滅了這兩個青面獠牙的魔靈之后,轉身看向黑衣修士,臉上帶著幾分驚意。</br> 他分明從對方的眸子中看到了彌漫的魔氣。</br> “你怎么會這樣?”</br> 黑衣修士聞言一笑,拉下了蒙著臉的黑巾。只見原本那張堅毅英俊的臉上,此時滿是翻滾的魔氣。</br> “我助你將這些魔氣從體內驅除掉。”李長青眉頭一皺,眼前的趙子欣體內還有部分生機,此時出手也許還有些希望,況且自己解決不了,旁邊不是還有晝蠻這個金仙老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