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讓郭妻相信她丈夫得救,我催她把余款趕緊結(jié)清,我還有不少生意要去接。郭妻這錢給得非常不情愿,話里話外說我收錢太多。我只說了一句話:“你覺得自己丈夫的命連幾萬塊錢都不值,那我也不說什么。”
這下就堵住了郭妻的嘴,她從銀行取錢的時候,還坐在柜臺前面哭,說丈夫變成廢人以后可怎么辦啊。旁邊的人一直在看著偷笑,我心想你真是想多了,你丈夫沒成廢人的時候,好像也和你沒太大關(guān)系吧。
從鄭州飛回到沈陽,我覺得這趟香港之行其實基本等于白跑,淑華那樁生意因為該死的網(wǎng)絡(luò)運營商,我才賺了兩千多港幣,還沒有陰牌佛牌利潤大。躺在家里的床上,我翻看手機,有一條來自阿贊Nangya的短信:“我是故意的。”
我以為她發(fā)錯人了,就回復(fù)什么意思。阿贊Nangya說:“原本可以平息那些女性陰靈的怒氣,不用這么嚴(yán)重。但我故意用了一種引靈法門,讓那男人多吃苦頭,我恨男人,尤其是你客戶這種男人。”我這才明白,原來阿贊Nangya可以讓郭師傅不用變成廢人,但因為她恨這種行為,就使壞讓他變成比太監(jiān)還困難的人。但我覺得無所謂,反正郭妻也沒把我怎么樣,這種客戶也沒指望成回頭客。
但看到阿贊Nangya回復(fù)短信中有“我恨男人”這幾個字,心里很不舒服。覺得她有些太偏激了,就回復(fù):“那我也是男人,你恨我嗎?”
阿贊Nangya回復(fù):“我說過,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也從沒把你當(dāng)成男人,請放心。”我不知道該高興還是哭,高興的是她居然對我這么另眼相看,人就是這樣,知道自己在某人心目中地位不同,肯定高興。但哭的是我怎么變成女人了,平時我沒有娘娘腔吧?
這筆生意賺了兩萬元,我給王嬌匯去兩千,她特別高興,就像得了二十萬似的。也是,她和我對金錢數(shù)目的概念已經(jīng)有很大不同,對我來說兩千只是一條佛牌的利潤,而對她來說,則是兩個月的工資,算是小巨款。
郭師傅的事,讓我又能在佛牌生涯中涂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下限又被成功刷新。奸尸這種行為以前只是在書里看到,現(xiàn)在總算遇到真的了。那時候,我把此事和幾名關(guān)系好的同學(xué)談起,卻無一例外地沒人相信,因為太離譜。如果不是親身經(jīng)歷,連我自己也不相信,而這種人就確確實實地存在。
以了那個時候,我才覺得很多人都有隱私的一面,甚至是很變態(tài)的,只不過外人不知道,也沒機會知道。這種人很可能就生活在你身邊,說不定還是看上去很正常、每天就坐在你對面的那個人。
后來大闖在QQ上告訴我,說他舅舅動過三次手術(shù),在下身開刀造了人工尿道,這才勉強能噓噓。最悲哀的不是這個,而是他被殯儀館開除,編制也丟了。
我很奇怪,按郭妻那潑婦性格,肯定會給我打電話質(zhì)問罵罵咧咧,可居然沒有。我問大闖你舅媽是不是特別生氣,他說沒錯,快把家給砸爛。后來舅舅大怒,說要不是你不讓碰,他也不會去搞那些女尸。把舅媽暴打一頓,股骨都打斷了,正在醫(yī)院住著呢。
怪不得她沒找我麻煩,原來是被丈夫打進(jìn)醫(yī)院了,我心里暗喜。大闖又問:“田哥,我舅舅這話是啥意思啊,怎么還搞女尸?”雖然這事是他舅舅自己曝光的,但為了避免麻煩,我什么也沒說,就說不知道,我只管收錢做法事解決你舅舅被鬼纏的難題。大闖可能知道我不想說,也就沒多問。
在沈陽呆了五六天,我又開始饞海鮮了。在本地的兩家海鮮城吃了兩頓,但總覺得沒有在泰國那種味道,心里非常不爽。那天,我在菜市場買了幾只大閘蟹,蒸熟了正在啃,手機響起,方剛用彩信發(fā)來兩張照片,是方德榮的老婆方夫人和那名中年男人,這男人仍然穿著條紋襯衫,但有正面和側(cè)面。此男人比較高,大概有一米八左右,長臉型,相貌冷峻,有些日本演員高倉健的意思。
彩信配的文字是:“告訴你個消息。”
我連忙回電話:“什么意思,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方剛說:“登康仔細(xì)辯認(rèn)過了,和方德榮老婆在一起的那位瘦高個男士,就是鬼王的大徒弟于先生。”雖然之前登康已經(jīng)提出過懷疑,但我還是很吃驚,說居然真是,他怎么會和方夫人搞到一起去?
“很難說,但我朋友跟蹤發(fā)現(xiàn),于先生和方德榮的老婆似乎不一般,兩人經(jīng)常在外面過夜。”方剛告訴我。我很奇怪,難道這兩人是那種關(guān)系?世界真是太小了,登康和于先生同為鬼王門下的降頭師,方夫人和我是仇敵,沒想到現(xiàn)在于先生和方夫人竟然成了露水夫妻。
方剛告訴我,上次于先生給我落降,被登康解開,這對降頭師來說就算結(jié)仇,尤其于先生這種人物,肯定覺得是恥辱,非要繼續(xù)置我于死地而后快不可。所以近段時間我都不要去東南亞,又讓我小心最近的來電,以防有人在網(wǎng)上搜索到你的聯(lián)系電話,再以客戶釣魚的方式騙你露面。
我說:“你也得多加小心,方夫人不是也在打聽你嗎?要不你也躲到別的地方去?”方剛說他已經(jīng)另租了一處公寓,而且他朋友也在24小時盯著方夫人和于先生。我表示很不好意思,當(dāng)初是我惹聽事,現(xiàn)在也連累了他。
方剛哼了聲:“知道就好!你小子欠我多少人情?以后慢慢還吧。”
掛斷電話,我心想裝成客戶釣魚的事,以前登康就干過,現(xiàn)在于先生還能這樣做嗎?鬼王派的人都好這口啊。
既然泰國去不成,那我只好在沈陽老老實實呆著。那天,有個廣東的老客戶給我打電話,說想咨詢點兒事。這客戶是做玩具玩意的,他有朋友覺得住宅不干凈,不知道是否和風(fēng)水有關(guān),還是里面有什么東西。我告訴他認(rèn)識香港一位著名的風(fēng)水大師陳XX,這客戶很高興,讓我代為溝通。
我就給小凡打去電話,讓她問陳大師是否有時間去廣東實地勘察風(fēng)水,怎么收費。小凡說:“陳大師正讓我找你呢,說有事和你談,讓你晚上八點鐘準(zhǔn)時給他打電話,那時候他在家里。”
到了晚上八點,我給陳大師打電話,他對我說負(fù)責(zé)跟蹤曹夫人的偵探公司員工已經(jīng)從香港來到泰國,發(fā)現(xiàn)曹夫人和一位住在巴蜀的黑衣阿贊接觸過好幾次。那人名叫阿贊那塔,前幾年專門加持賓靈和人胎路過等陰物,后來轉(zhuǎn)修降頭術(shù),在巴蜀以南地區(qū)小有名氣。
不用說,這個曹夫人找阿贊那塔就是沖著方剛?cè)サ摹_@老哥還真倒霉,同時被兩個女人盯上,個個都想要他命。當(dāng)然,方夫人那邊是我當(dāng)初惹的禍,現(xiàn)在她遷怒于方剛,我也很無奈。只是這兩個難纏的女人都不是省油燈,光躲也不是辦法,怎么才能徹底解決呢?把曹夫的動向趕緊報告給方剛,他說:“阿贊那塔……好幾年前我找他請過牌,怪不得后來沒了動靜,原來是轉(zhuǎn)行做降頭師!”
“總之你小心吧,記得上次陳大師告訴我們,偵探公司的匯報說曹夫人和一個年輕男子四處旅游,我以為她已經(jīng)把你給忘了,現(xiàn)在怎么又到泰國來找降頭師。”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