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謝急了:“這個方剛,大家都在這個行業(yè)里混飯吃,為什么非要踩著別人的腦袋?田老弟,這事我?guī)湍愀愣ǎ趺礃樱俊?br/>
我不相信地回答:“你能不能找到啊?我這邊時間也挺緊的,最多十天,不然楊老板就要去找別的牌商。”
老謝連忙說:“我盡力我盡力!山精這么貴,一次就能頂十次。田老弟,你看這樣行不,我要是幫你找到,那以前的不愉快能不能一筆勾銷?”
我假裝沒抱希望:“你找到了再說吧,死馬當活馬醫(yī),要是真有,那沒問題。”老謝高興極了,讓我等消息,注意手機開機。
掛斷電話,回到座位,我把情況對方剛和小楊一說,他們倆都樂了。方剛說:“這是遲早的事,泰國佛牌生意圈就這么大,老謝這家伙認識的人也不少,肯定會知曉。這就像把一只雞放在狐貍窩旁邊幾十米的地方,它今天聞不到,明天也能,早晚會找到那只雞。”
我很不高興:“你是說,我就是那只雞?”小楊哈哈笑。
方剛又說:“別抱太大希望,我聯(lián)系了泰國五六十名阿贊,還有龍婆和修黑白法術的古巴僧,連柬埔寨和緬甸、菲律賓方面也找過人,都沒結果。山精這東西是可遇不可求的,要是找不到,這個方案就落了空,還得另想辦法。”聽他這么一說,我又泄了氣。
幾天后,方剛接了個電話,掛斷后對我說:“有個住在沙拉武里的黑衣阿贊給我打電話,說六七年前有個曼谷富商曾經(jīng)在他手里請過山精,已經(jīng)供奉了好幾年。上個月那富商病逝,可他從小因車禍喪失了生育能力,所以沒有兒女。此富商的巨額財產(chǎn)早被家人分光,除了這個山精。他老婆打開一看是個小干尸,嚇得夠嗆,馬上叫人扔到樓下的垃圾箱里。要不是阿贊師父得知富商去世,特地派徒弟來找,那山精就被運到垃圾填埋場去了。”
小楊連忙問:“那他老婆是不是要倒霉?”
這個問題也是我要問的,方剛點點頭:“他老婆已經(jīng)被車撞成重傷,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里搶救。不過幸好扔山精的人在木盒外面包了一塊黑布,就被阿贊師父的徒弟撿回家。”
我問:“這樣的山精還有用嗎,怎么供奉?”
方剛說:“那尊山精據(jù)說是某位在柬埔寨修高棉術的降頭師尸體,光一位阿贊師父已經(jīng)禁錮不住其陰靈,于是又找來三名修黑法的阿贊,共同用高棉法術心咒加持禁錮,好不容易把它的怨氣收回去。但那只是暫時的,現(xiàn)在正急于找到買主,不然山精以后還會發(fā)怒。實價八十萬泰銖,定金先收二十萬,付后提供給阿贊供奉者的個人資料信息,三天后出貨。”
聽完方剛的解釋,我倆這才明白過來。我說:“這是個好消息,但我們并不需要回復,而是等老謝聯(lián)系我們。”
方剛嘿嘿笑著:“沒錯,這老狐貍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果然,晚上六點多鐘,老謝的電話打進來,急切地和我說了這個事。當然版本和方剛相同,而是他打聽到有一位阿贊師父從深山抓到山精,用四位法力高深的黑衣阿贊共同加持,把山精制成了供奉品。四名阿贊分別是阿贊魯力、阿贊康拉、阿贊TAM和阿贊推。因為機會難得,所以價錢也高,要一百萬泰銖,但可以給我一成的回扣。同時讓我盡快聯(lián)系那位楊老板,不然可能很快就被別人給請走了,到時候后悔來不及。
我心里暗笑,心想原本急于脫手找事主的山精,在你這里卻成了搶手貨,一筆生意就想賺我四萬塊錢人民幣。就問:“要一百萬泰銖?那可就是二十萬人民幣,太貴了吧?山精我以前也賣過,那時是十五萬人民幣出的貨。”
老謝解釋道:“田老弟,你那時候賣的山精我知道,但這個山精可是由四位阿贊共同加持的,法力霸道無比,你那個根本不能比啊!”
我說這倒也是,就讓他等我的消息。老謝急得不行,讓我馬上給客戶打電話,說好多有錢人都在打聽,隨時都有可能被賣掉。
掛斷電話,我已經(jīng)樂得不行,告訴方剛可以行動了。方剛讓我別急,十天之后再說。小楊問:“萬一那個山精在這幾天真被人買走了呢?”
“絕對不會,”方剛哼笑,“山精這東西,供奉法門看似簡單其實很難,請的人極少。別說三天,再過三個月也不見得有人愿意買。”
既然方剛這么說,我也不好多說什么,就只好等著。接下來的日子里,老謝每天平均給我打四五個電話,都被我以客戶生意太忙,要騰出時間來處理為由掛掉。
我們?nèi)嗽诰频甑姆块g是緊挨著的,我和方剛一間,小楊另一間。那天我和方剛在小楊房間里閑聊,準備出門去吃飯。小楊要換件衣服,我以為她會進衛(wèi)生間,但小楊可能是嫌麻煩,直接在房間里就把外面穿的長袖薄衫脫掉,里面是一件黑色蕾絲的胸衣,后背只有細細的兩根帶子,特別性感。
如果只有我一個人在房間,可能也不會覺得太尷尬,但方剛也在場,我就很不習慣。剛要提醒小楊,方剛已經(jīng)站起來,一把將我推出房門,自己也走出來把門關上。
我明知故問:“干什么?”
方剛把臉一板:“女人換衣服有什么好看的,當然要避著點!”這話讓我驚訝,按方剛的風流性格,應該愛看才對,可現(xiàn)在居然要回避。很明顯,方剛對小楊的態(tài)度,早就從最開始的嫌棄,變成現(xiàn)在的維護。
到了第十天頭上,老謝給我打電話的語氣已經(jīng)變得沒那么急切,明顯有些不太抱希望了。他說:“田老弟,你給我交個實底,那位楊老板到底還想不想請山精?要是不想,你還是和我實話實說吧,免得我總惦記。說老實話,要不是想讓你多賺點錢,我還真沒精力天天跑這個事。”
我照樣說知道了,讓他等消息,明天給回復。老謝的聲音很沮喪:“唉,那好吧。”
次日,我給老謝打電話,告訴他楊老板實在太忙,人在美國談生意,半個月之內(nèi)都沒時間。老謝都要哭了,說早告訴他就好了,這幾天浪費了不少時間在這個事上。我強忍住沒笑出聲來,又說:“可楊老板決定讓他的女兒來泰國一趟,要和你面談這個事。”
“啊?真的?田老弟你可別騙我!”老謝的聲調(diào)立刻高了好幾度。
我生氣地說為什么要騙你,人家機票已經(jīng)訂好,明天中午就到曼谷。老謝連聲說好,問我?guī)c到,他肯定到機場來接機。我隨口說中午十二點半左右,老謝又跟我確認了好幾遍,生怕聽錯,這才掛斷電話。
第二天臨出發(fā)的時候,方剛囑咐小楊最好穿著打扮能闊氣點兒。我告訴方剛,小楊的衣服全是名牌,人家穿的襪子都是意大利的,兩三百塊錢人民幣一雙,隨便穿穿就行,方剛看看我,不再說話了。
中午時分,我們?nèi)藖淼铰葯C場,在大廳中一家咖啡廳的包間內(nèi)坐著喝茶,包間有個單向小窗,能看到外面大廳,但外面看不到包間內(nèi)。我頻頻看表,到了十二點二十七分,老謝那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候機大廳中。我笑了:“他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準時,說幾點到就幾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