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不止池牧遙個人在緊張。
在奚淮入場之后, 整個合歡宗的弟子都安靜了下來,估計現在有人主動找合歡宗的碴,徐冉竹都不會理會了。
婁瓊知也在池牧遙旁邊觀察起了最佳的逃跑路線, 思考是從房頂飛出去快些, 還是從正門出去快些?
那幾位元嬰期天尊會幫忙抓人嗎?真抓的話他們能跑出去幾個?
池牧遙開始努力往前攏自的頭發, 努力擋住喉結,再挺挺自傲人的“胸脯”, 以此展示自是個“女的”。
他還在中安慰自, 奚淮已經放棄他了, 他此刻的緊張是多慮了。
宗斯辰和松未樾在卿澤宗只能算是晚輩, 跟在隊伍后面。
宗斯辰入場后看到了那片粉色門派服裝, 下意識想要走過來, 結果被他爹用控物術給嗖的下拽回了卿澤宗的座位范圍內。
宗斯辰被拽走后,合歡宗眾人齊齊松了口氣。
這時有人朗聲詢問:“現在人算是到齊了吧?”
偏還有人陰陽怪氣地說了句:“合歡宗也算千宗里的?大半弟子混進正派里去了。”
“就是,她們怎么好意思來?”
徐冉竹裝沒聽見, 恨不得場敲木魚。
坐在主位的奚淮朝著合歡宗那邊看了眼,接著托著下巴回答:“青蝠宗以吸食人血的方式修煉,還會用人血煉丹, 聽說在座不少人都吃過這丹藥。合歡宗的修煉說到底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還能快活陣,目標也都是正派的男子, 青蝠宗則是純粹地害人。青蝠宗、羅剎宗的人還有臉活著,合歡宗的人怎么不好意思來?”
奚淮話音落, 場面靜。
所謂魔門, 都是修煉方式千奇百怪的門派。
青蝠宗吸食活人血,傷天害理的事情做得更多。
還有羅剎宗煉人粽,利用傀儡人做自的戰力, 初期只是挖墳掘墓,后期干脆傷人害命,也違背天理。
這些宗門都不提,現在獨獨攻擊群女子,是什么理?
看奚淮話不多,但是噎人著實厲害,總是句話讓對方啞口無言。
然,他噎池牧遙的次數最多,好幾次都讓池牧遙獨自生氣。
他甚至想勸廣大女修找侶不要找奚淮這樣的,吵架真的吵不過。世間修千千萬萬,何必找個這么擅長惹人生氣的侶?
但這次,倒是難得讓池牧遙覺得暢快了。
婁瓊知聽完開得不行,偷偷在衣袖里豎大拇指,用嘴型夸:你是最好的爐鼎!
畢竟發出聲音就會被幾位元嬰期天尊聽到。
奚淮見全場寂靜,頗無聊,催促:“開始吧。”
“咳咳。”位看起來立之年的男子站起身來,說,“最近暖煙閣頗為不太平……”
看到奚淮似乎沒在意他們這邊,池牧遙暗暗放下來,看來他的偽裝到位了。
又或是奚淮真的放棄了,其實他們之間也沒有那么難舍難分的情。
池牧遙開始用指剝瓜子,小翼翼地塞進嘴里吃,里想著,暖煙閣不太平,你們是想去攻嗎?
幸好御寵派的洞已經挖好了,你們吧,不關我的事。
男子繼續說了下去:“魔門和正派之間的和平協議是暖煙閣這任掌門簽訂的,我聽說其他的人并不信服。如果現任掌門溘然長逝,那么暖煙閣新任掌門很有能廢除之前的協議,再次攻我們。”
其他魔門修紛紛應和。
婁瓊知伸拿來茶杯,小聲問:“喝茶嗎?”
池牧遙不敢說話,只點了點頭,接著伸接了過來。
古代的瓜子甜得有點齁,味兒不正。
男子還在繼續:“正派里暖煙閣家獨大,其他門派對其唯命是從,暖煙閣只要招就能召集來眾多修。但是我們魔門卻是盤散沙,真被攻擊了也聚集不來多少修,只能被暖煙閣逐個攻破。”
其他人詢問:“那你是什么意思?”
“說話拐彎抹角的!”
魔門中,許多宗主都不識字,沒文得很,和他們說話只能直白地說,說復雜了很多人都聽不懂。
就好像此刻,松未樾和他爹就在掏耳朵。
男子終于說了重點:“所以我們應該推選出位魔尊,這樣有人組織千宗行事,真出了事也能大家聚集在起。”
池牧遙聽完怔,這么早就選魔尊了?
想來也是,暖煙閣已經亂成那樣了,魔門再直坐以待斃就真的有些傻了,他們也要有所應對才行。
他又喝了口茶,中掂量著,這次也不知是會選奚霖為魔尊,還是奚淮。
原著里奚霖殞落,奚淮徹底黑后召集了魔門千宗,以強硬的段做了魔尊,就此成為最大的反派。
奚淮以狠辣,殺人如麻著稱,魔門千宗無不懼怕。
不過,他突然想起來,咝——現在的奚淮沉迷于做好人好事,千宗沒理由怕他了……
現在這個情況,這魔尊不太好做啊!
那估計得奚霖來做了吧,之后再傳位給奚淮。
男子提議完,眾人便看了卿澤宗,似乎想聽聽看魔門最為強大的宗門怎么說。
奚淮眼皮都不抬下,用不耐煩的語氣回答:“不興趣。”
樽月宮宮主也跟著說:“呵,暖煙閣若是想來便讓他們來,我們卿澤宗會怕了他們?”
池牧遙聽完忍不住嘆氣。
狂妄自大,你們就是這么被滅門的,要不是奚淮靈契了虺,后期血厚輸出也,卿澤宗都堅持不到大結局。
不過也是,奚淮沒喜歡上明韶洛,也沒和席子赫建立起仇恨,也沒做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不想做魔尊也正常。
過幾年再看看吧,現在奚淮已經放棄他了,接著會漸漸發現自還是喜歡女孩子,再次對明韶洛興趣,這劇情就支棱起來了。
誰知,奚淮不興趣,其他人反不愿意了:“直聽聞少宗主總在往正派那邊跑,還救了不少人,怎么?魔門留不住你們卿澤宗了,你們想朝正派發展了?現在不想做魔尊,是不是不想與我們為伍了?”
奚淮煩得很:“那行,我做。”
問話的人:“……”
千宗其他人:“……”
這么隨意的嗎?
樽月宮宮主也跟著改口了:“那就恭喜魔尊大人了。”
卿澤宗其他人也跟著紛紛賀。
唱和的配合得默契非常。
提議的男子有些慌張:“就、就這么定了嗎?”
樽月宮宮主即不悅,沉聲問:“怎么,我們少宗主想做魔尊你們有什么意見?不妨現在便到本座的面前說說看。”
言下之意:只要你敢站出來,看老子不死你。
卿澤宗的無腦護短體現得淋漓盡致。
在座眾人面面相覷,魔尊就這么定了?
但是看著卿澤宗來了幾位天尊,他們哪敢造次?天尊稍微有些動怒,他們就已經到了威壓,只能趕緊起身行禮:“見過魔尊。”
池牧遙捧著茶杯看得目瞪口呆。
想初奚淮做魔尊也是用了些段的,千宗不服,卻不得不為了生存妥協。
現在這個場面不太對勁,至少池牧遙這個原著黨看著有些理落差。
不過,他還是被同門拽起來跟著行禮。
奚淮冷淡地回應:“嗯。”
待眾人重新坐好之后,奚淮又掃視了眼,接著問:“還有其他事情嗎?”
人即站起來說:“是該聲討下羅剎宗了,上次……”
奚淮指抬,說:“直接滅門吧。”
奚淮這么干脆,提議的人愣,遲疑了瞬間又說:“不、不至于,我就是想跟那個煉了我爹尸身的修要個說法。”
奚淮不解:“這與殺父之仇有何不同?為何不滅了羅剎宗?”
那人吞咽了口唾沫:“我爹也死了十幾年了,他們若是賠我件法器,我——”
奚淮直翻白眼:“就你這不孝子還不如死了,你自殺去吧。”
“——”
“再廢話我親自殺了你。”
那人站著也不是,坐下也不是,杵在中間尷尬萬分。
奚淮又問:“還有其他事嗎?”
這位新任魔尊的處事方式著實讓人不敢恭維,其他人有事也不提了。
奚淮終于完成了任務,站起身來整理了下衣擺說:“那我以抓人了吧?”
的人不解,合歡宗弟子卻懂了,徐冉竹即低聲說:“疾!”
話音落,合歡宗眾弟子瞬間消失不見,之前被池牧遙捧著的茶杯也跟著落在地面上摔得粉碎,顯得孤零零的。
奚淮早有防備,對身邊的幾位元嬰期前輩示意。
這幾人即得令,跟著追了出去。
奚淮不急不緩地在其他人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后跟了出去,走出去不久便看到了信號彈,不由得揚眉。
短短的瞬間還跑得挺遠的,信號彈發射的位置距離這里頗遠。
他御物飛行過去,到達時衣袖翻飛像是在夜里燃起了團火來,他燃火來,走被關在透明結界中的十幾名合歡宗弟子。
徐冉竹趕緊擋在池牧遙身前,說:“少……魔尊大人,有話好好說。”
“在此之前我還沒與你們說話,你怎么知我不會好好說話?”
“呃……”徐冉竹竟然回答不出了。
奚淮歪著頭,仗著個子,能夠看到人群中低著頭的池牧遙,終于沒了之前不耐煩的表情,微微彎起眼眸來,似笑非笑,表情看起來并不算兇惡。
池牧遙本就比這群女孩子些,低著頭也沒辦法完美地隱藏在人群中。
池牧遙只能認命地走出來,詢問:“能把她們放了嗎?”
奚淮有瞬間的錯愕,這居然是阿九的聲音,非池牧遙的聲音。
原來還能變回去。
他的目光在池牧遙的身上游走,從上看到下。
他幻想過很多次池牧遙穿上合歡宗門派服裝,戴著桃花面的樣子,這次終于看到了。
以前他總覺得個男人穿粉色門派服裝,那畫面簡直沒法看。
現在看到這樣的池牧遙,他竟然中蕩,口癢得厲害,似乎被千根羽毛輕輕地刮著。
原來這天地間還有這么適合穿粉衣的男子,不顯得娘氣,粉衣只會突出他的溫柔秀美,白皙的皮膚和衣服極襯,桃花面下的珠簾半遮半掩著那漂亮的下巴,嘴唇顏色紅得恰到好處。
奚淮看再看。
奚淮沒回答,走到他身前伸戳了下饅頭,接著撲哧聲笑出聲來。
池牧遙覺得,他羞得腦袋都要炸開了。
奚淮在他腰帶的位置點了下,問:“你的衣襟不是敞到這里嗎?敞個我看看。”
池牧遙:“……”
讓他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