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人圍著一個碎片打,單是梵海尊者和羅剎道君的攻擊已經讓它有些吃不消。
碎片收斂了一下光澤,猛然間變得昏暗,它很擅長示弱,有意朝梵海尊者靠近,梵門弟子一心,立刻幫忙阻擋其他修士。剛剛還團結一心的修士,瞬間陷入了碎片的爭奪戰。
金光暗淡后,天道碎片呈現出傷痕累累的狀態,梵海尊者曾經得到過兩枚碎片,隱約感覺到這個不同。
很危險。
面對近在咫尺的碎片,他并未直接伸手去觸碰,單攔住羅剎道君的攻擊,刻意給了一位實力一般的道君可乘之機,對方觸碰到碎片的剎那,掌心被碎片邊角劃傷,血肉立刻像是不斷拉長的風箏線,瘋狂被抽離體內。
仙人的血肉本身就帶有特殊的能量,抽離的血肉隨著碎片移動,臨近的修士被纏成了蠶蛹。
"斬!"
梵海尊者柚刀朝線上一劃。
同時間,羅剎道君用真氣震碎了身上的血絲,他們毀滅的是另一位道君的血肉,那道君重重倒在地上,命還在,但頃刻間便從威猛大漢變成了瘦小的老頭,看得人心驚。
利用血絲,天道碎片成功擺脫了一眾修士的糾纏。
"東西呢?"
"是不是出去了?"
"不可能。"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天空的裂縫口,那里電弧還在排著長隊,有秩序地往外擠。
如果現在誰敢插隊,它們絕對會拼命。
眾修士收回目光,這么看來,天道碎片應該還在小世界。
梵海尊者多看了那些電弧一會兒,沉冷的殺機讓周圍溫度驟降。
"你大可以去斬斷這些電流。"羅剎道君道∶"我絕不阻攔。"
他神情平靜,但其中的嘲諷誰都可以聽出。梵海尊者可沒偷雷的本事,最多斬斷半截,僅僅是第一道天雷,強度弱一點對渡劫者沒什么影響。
...
雷池。
杜圣蘭從小世界出來,看到了守在外面的傀儡,試圖交流∶"天道碎片想要逃出來。"
傀儡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杜圣蘭皺了下眉,原以為幽蘭尊者留下傀儡是當做防止碎片出逃的后手,現在看來是自己把事情想簡單了。
本來想和傀儡多交流幾句,突然看天空乍亮,雷劫從另外一片空間鉆出來大半,杜圣蘭知道不能再耽擱∶"回頭見,我先去渡個劫。
傀儡那張木頭臉終于有了些變化,眼珠子轉動了一下。
還沒等他的視線落在杜圣蘭身上,后者已經化為一道閃電,準備奔去界壁那里。出了小世界,靈壓對他的影響增大,上界渡劫外人可以干預,這很不利,可杜圣蘭還沒怎么起飛,后方傳來古板的聲音∶"我勸你不要。
杜圣蘭的腳步生生停下。
通往雷池的路被傀儡的屏障封鎖,只能出不能入,某種意義上和小世界挺像。
傀儡沒有蒙騙人的必要,短短幾個字,村圣蘭不由開始思索屏障外是否有梵門高手守著。越想越有可能,梵海尊者毒計不少,指不定就提前讓弟子出來,通知其他人偷偷在外面守株待兔。
就是這一猶豫的功夫,雷劫全部出來了,別人的雷是從天而降,杜圣蘭的第一重天劫直接橫劈而來。
電光火花,天雷經過雷池上方,附帶裹挾了一些電流,聲勢駭人。
先前一來一回間,雷劫多少耗損了些,靈壓雖強,但在同樣弱化的天雷面前,第一道雷杜圣蘭尚算安穩地渡過。
他神情凝重,沒有一絲輕松。
還有八重雷劫,,他只有把握扛過去一半。
第二道天雷終于回歸了原始的姿態,在天空中凝聚,雷光璀璨,嘲笑著凡人的不自量力。
證道的飛升劫,從一開始便是紫紅色,現在已經隱隱在泛赤紅。杜圣蘭拿出一根冥鳥羽毛,這是上次來仙界時,九奴專門塞給他,坦言遇到危險就燃燒這根羽毛。
九奴深諳虛實法則,饒過外面的埋伏不是問題,樸圣蘭想請她抓些鬼修來。
杜圣蘭正要有動作,一塊木牌突然飛了過來,天劫落下來前,傀儡消失不見,重新在雷池上方架起一座橋。
想要從小世界離開只有依靠木牌,而進去,只能踩著傀儡化身的長橋。杜圣蘭好像明白了什么,稍微站遠了些,硬抗第二道雷劫。
這次的天雷霸道無比,紫金柱一般從天空一棒子砸落,杜圣蘭耳邊仿佛聽到了較龍的怒吼,雷劫本身顯化出異象,可想而知其強度。他的肩膀和頸側出現了幾道裂痕,迫于靈壓,傷口復原緩慢。毣趣閱
杜圣蘭站在原地,默默等待第三道雷劫。
更加威猛的天劫凝聚時間變短,沖下來的時候,傀儡布置的結界都被力量的余波震得晃動了一下。先前的創口變大,從指縫間滴落的血不知道是從肩膀流淌,還是因為握劍斬雷時被電光震傷。
僅僅扛了第三道雷劫,杜圣蘭已經變得無比狼狽。
第四道雷劫凝聚時,樸圣蘭突然朝橋上跑去。天空中的雷好像感應到了什么,加速了膨脹過程,眼看那雷就要落下,杜圣蘭幾乎縱身一躍,飛躍了最后這點距離,借助長橋重新進入小世界。
不知道是不是傀儡的安排,他這次直接被傳送到了小世界的裂縫處。
才一站穩身子,打斗聲便傳入耳。不遠處,天道碎片和周圍的修士正在大戰,杜圣蘭服下幾顆丹藥,怔道∶"怎么就你們幾個了?"
話音剛落,余光瞄見山上樹枝的葉片徹底落下,在他離開小世界的時候,里面的時間正飛速流逝。可惜天劫不受時間流速的影響,不然每次進來的時候,天劫晚他半柏,還能多得到些喘息之機
說是幾個人,其實足足有三十位修士,天道碎片不知跑去了小世界的哪里,大部分城主都在瘋狂搜尋,為了防止天道碎片偷偷溜出去,大家都有派人守在裂縫處。
這里面也有羅剎道君派來的人,在戰斗中分出心神和杜圣蘭說明了情況。
"原來如此。"杜圣蘭擦去嘴角的血跡擺手道∶"你們繼續,我緩緩,一會兒就出去。"
裂縫處,劫光閃爍,重復的故事正在上演,電弧不斷排隊往里進。
天道碎片險些滋生出戾氣,它在此蟄伏半月,好不容易找到機會,今天輪值的修士實力一般,本是大好的逃脫之機結果縫隙又被堵住了。
冒著暴露的代價,天道碎片爆發出金光,一部分穿過修士間的縫隙,另一部分朝杜圣蘭而來。
杜圣蘭搶先預判了它的動作,提前躲到了剛進來的雷劫后。
雷劫被削弱會影響最后得到的好處,不過這都是以活著為前提。外有埋伏靈壓,小世界內又只能發揮五成實力。天劫稍弱幾分,他才能有機會安穩度過。
當然,也不能太弱,杜圣蘭掐著手指頭,稍微湊近了點。天劫徹底凝聚前,不會劈渡劫者,眼睜睜看金光融化雷劫,他默默估計著強度,覺得差不多了,掰碎木牌離開。
這一幕看得周圍修士臉皮很狠一抽。
靠他祖宗的。
這是在控分嗎?
杜圣蘭可以斬釘截鐵回答一個是,他要渡劫,但又要達到及格線以上的水平。
渡劫者沒了,剛進來一半的天雷重新往外出,來去之間消磨了一點電弧,強度不多不少剛剛財好。
它終究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模樣,被村圣蘭打磨成了夢中情雷。
天道碎片逃脫的夢想再度破滅,以身上多出一條裂縫的代價,沖出包圍圈。杜圣蘭離開后不久,這些有傷在身的修士也準備離開,有新的城民出來接替他們。
其中一位梵門弟子回到荒地。
不久前,奉天城橫掃了三城,離它最近得佛陀城和焚天城被全滅。婆娑城因為杜青光沒有出城,僅僅派出幾名城民查看情況沒有遭殃。
銷金城也逃過一劫,剛進小世界時,羅剎道君為了讓小師弟知道自己在哪里,還掛出過尋人啟事,老婆婆看在二人可能有淵源的情況下并未直接出手,但銷金城的附屬城天樂城就沒那么幸運,被一并拿下。
玩家每滅一城,小世界能動用的實力會隨之增長。
老婆婆也是一樣,她的實力增長似乎是沒有上限的,滅城后,對于死戰不降的城民她會直接吞噬,儼然就要成為真正的蠱王。
被滅城的修士們如今只能住在荒原,商討一下''復國大計''。
"天道碎片太不好對付了,還是得指望一下最后的機緣。"
或許這機緣可以幫助他們控制天道碎片。
作為舊城主,梵海尊者等人不能離開破滅城池太遠,否則就算棄城而逃。他現在面臨和杜圣蘭一樣的窘境,離城太遠在小世界的實力便會驟降。
聽到門徒匯報杜圣蘭剛剛進來過一次后,梵海尊者忽然笑了∶"我記得你快要渡三九雷劫。"
門徒點頭。
"這些天你就潛心修煉,屆時杜圣蘭再進來,你立刻釋放氣息也開始渡劫。"
小世界的縫隙只有一條,三九雷劫肯定要比證道雷劫厲害,兩道雷同時降落,屬于杜圣蘭的那道雷,勢必會被吸收湮滅。
雷池。
杜圣蘭又打過幾道雷,還剩下最后三道。
抬頭凝視紫光洶涌的天空,杜圣蘭沒有著急重新進小世界,問傀儡∶"為何幫我?"
傀儡干脆地給出回答∶"因為你統治了五城。"
統治五城?
什么時候的事?
傀儡不顧他的疑問,冷淡道∶"等你從城主變為國主,我便是國民。"
杜圣蘭聞言神情一變,突然想到什么,緩緩吐出四個字∶"不愧是你。"
這個''你''指得不是傀儡,而是幽蘭尊者。
他有些頭疼,自己怎么就忘了,這位大帝的不拘小節。曾經他正是在禁地外的破石頭上,意外得到了《幽蘭心經》,幽蘭尊者是個喜歡把機緣擺在大眾視野面前,玩得一手好燈下黑的奇才。
小世界真正的機緣,恐怕是準帝級傀儡的擁有權。
想到這里,杜圣蘭喉頭一動。傀儡能算出因果,也和之前的機緣推測符合。
"準帝級…."
有了這傀儡,腳踏梵門不是夢。
第七重天劫落下時,杜圣蘭身子微微顫抖,一半是受傷,一半是說不出的心悸。他一直堅信只要沿著這條路走下去,總有幫前輩們復仇的機會,但梵海尊者每多活一天,心氣難免有些不順。
已故者鎮守塔樓不得安息,背叛者卻還在一呼百應。杜圣蘭握劍的手微微用力,良久化為一聲冷笑。他主動飛身迎上雷劫,銀輝灑過,彎月的輪廓下,紫金電柱被攔腰砍斷,使出斬月劍的瞬間,杜圣蘭身子重重朝后倒去,顯然也是受了重傷。
勉強提起一口真氣,落在橋面。
杜圣蘭下來的時候,好像聽到虛空中正在凝聚雷劫的咆哮∶你不要跑啊!
對此他心無波瀾,一定是重傷導致的幻覺,果斷掰碎木牌。
又守株待兔半月的梵門弟子感覺到了氣息波動,目中涌現出喜色,他盡量收起這種激動,不動聲色任由氣息釋放,準備迎來天劫。
隨著他氣息的暴漲,正在療傷的樸圣蘭突然看過來。
羅剎道君派來的修士也品出些什么,朝梵門弟子殺去。
然而梵門今日是有備而來,立刻有四五人擋在這名修士旁。稍后雷劫一落下,就可以毀去杜圣蘭的一道雷劫。
其中一人狂笑∶"狂妄小兒,你也有今日?"
杜圣蘭雙目一瞇。
除了殺死梵門這個渡劫者,唯一的破局法便是離開小世界,但他的第八道雷劫才剛剛進來一些,還沒有經過來去之間的擠壓。
第八道雷劫異常強悍,以這個強度他直接出小世界硬抗,有三分之一的概率會隕落。
梵門弟子欣賞著杜圣蘭的矛盾掙扎,只覺得大大出了口惡氣。
然而他的快樂沒有持續太久,杜圣蘭站在原地不動,沒有任何掰碎木牌的趨勢。
梵門弟子心思一動,不走也好,稍后他將會以牙還牙,直接斷送一位天才的前途。
梵門弟子要渡的是真君的三九雷劫,杜圣蘭曾圍觀過梵海尊者渡劫,從醞釀到降落,還需要一會兒,只要在這段時間內,解決掉此人就行。
他越鎮定,梵門弟子心中不免有些慌。
其實破局法杜圣蘭一個都做不到,但他相信顧崖木有。自己進入過小世界一次,顧崖木收到消息,不可能不作為。
"就算羅剎道君瞬移,也趕不過來。"梵門弟子冷笑,說完這句話,底氣也漸漸足了許多。
現在他只用等著雷劫降落。
咻—-
伴隨破空聲,他的笑容凝固在面上,梵門弟子感覺腹部有些涼颼颼的,低頭一看,身體被一箭穿過。
這不是致命傷,接下來數十支箭矢連發才是真正的奪命符。山崖上早就埋伏于此的數十名弓兵冒出頭,拉弓對準幾名梵門弟子,每一箭都貫有穿山碎石的力氣。
杜圣蘭見過這些弓兵,是奉天城的怪物城民。
他們不是修士,氣息很難被察覺到,最適合干伏殺的活計。
梵門弟子被射成了篩子,杜圣蘭的八重雷劫也進來了大半。
趁亂,杜圣蘭看向了羅剎道君請來的幫手,指了指雷∶"幫我削掉個頭。"
手起刀落雷被砍斷了一小劫。
阻礙雷劫降落,被砍掉的一截當場爆開,實為天罰,這點爆炸對于道君境界不是問題,輕松扛住。
杜圣蘭見狀喉頭一動,不自己去砍是對的。
"差不多了,多謝道友,回見。"杜圣蘭拍碎木牌離開。
外界天空,經過一番掙扎,天雷重新擠了出來,被削弱的雷劫俯沖速度奇快,那種無形的怨氣,,便是想忽略都難。
渡劫各憑本事,杜圣蘭沒有任何不好意思,全身心靜待雷霆落下。
被紫色雷光包裹的剎那,杜圣蘭忽感這雷像是分離的,它沒有像一般天雷完美融合毀滅和新生道則,反而力量相斥。過這重雷劫的難度比想象中要小,只要先砍一方,進一步破壞其穩定性,電弧自然會重新分解。
難得是選擇。
是要先砍毀滅道則這邊的紫雷,還是新生道則的血雷。
杜圣蘭有感這是兩條不同的道,選前者他會主修殺道,后者則是治愈的路子。
"根本不需要猶豫,我要讓碎片補天,必須選擇治愈。"
傀儡第二次給予這邊關注,選就選了,為什么要念出來,念就罷了,還念得這么大聲。
念給誰聽?
村圣蘭當然是念給老天爺的,以展誠心。他現在對淬體法的使用更進一步,方法到位,治愈也能當殺器用。
·.....
村圣蘭進進出出的渡劫時,老婆婆正在征戰天下,目前只剩下兩座城池,銷金城和婆裟城.至干極惡城,被這兩座城池一分為二,二城一滅,自然也就歸屬于奉天城。
羅剎道君雖和杜圣蘭是師兄弟,顧崖木也證實了這點,但老婆婆不會為此放棄攻克。
"我給過他們一次機會,只要投降,可毫發無損歸入我奉天城。"老婆婆看向顧崖木∶"愿為天子劍,城主下不了狠心做的事,我來做。
,“
顧崖木∶"哦。"老婆婆∶"城主不在,我開疆拓土,你當為使臣,去南下和談。"
杜圣蘭離開小世界時,曾想過傳位于顧崖木,可惜失敗了,要求至少再有一位城民同意才行。
"哦。"
老婆婆∶"為了愛。"
顧崖木面無表情∶"為了奉獻。"
老婆婆將碗塞進他的手里∶"當初我就是靠著這股信念打天下,它會保佑你。"
顧崖木收起碗,像是當日的老婆婆踏上了南下的征途,路上,他望著天邊夕陽,輕嘆一口氣。
"你什么時候回來"
這日子,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自從天空出現一條裂縫,內外的時間流速對比從前要小了一些。
杜圣蘭的第九道雷劫來勢兇猛,劫光甚至蓋過了傀儡結界布置的范圍。不少仙人揣測里面是何人在渡劫,看著很厲害又很弱。
厲害是指雷光幾乎貫穿仙界南北,異象浩瀚。
弱則是這道雷的力量對于真君及以上,不值一提。
飛升的最后一道雷劫,杜圣蘭沒有削弱它的意思,前面控雷的力度有些狠了,就是為了保留體力,應對最重要的最后一道雷。
轟轟烈烈的巨響聲中,村圣蘭一次又一次持劍仰雷,然后葉血,繼續砍雷。氣息都紊亂了,還在念念有詞∶"如果連一道雷都渡不過,日后我如何補天……"
傀儡不明白這種吐血也要廢話的意義在哪里。
雷劫不會因為多說兩句好話就減弱,杜圣蘭渾身染血,最后一縷電弧離開僥幸證道時,他人已經趴在地下,被濃稠血液浸染的長發一部分散落在面頰上,杜圣蘭氣息微弱,艱難地吐出兩個字∶"補天.."
天空出現了乳白色的光暈,先前雷劈得有多狠,渡完劫后,靈氣化雨的滋潤有多浩瀚。
雨水都沒有直接砸在他身上,化作水霧,溫和地包裹著受傷的軀體,杜圣蘭因為痛到痙攣蜷縮著,小獸般地嗚咽一聲,水霧更加溫柔,宛若一位慈母。
傀儡∶
原來說漂亮話真的管用。
一般修士說破了天也無用,杜圣蘭會堅持重復,是他曾成功補過一次天,二者結合,誠意或多或少能感動一下上蒼。
現在好處盡顯,天道沒有計較他來回穿梭小世界,還給了厚待。
享受完靈氣化雨的治療,杜圣蘭重新站起身,抬頭望天。
傀儡終究是沒忍住,第一次主動搭話∶"在看什么?"
"等異象。"
過了飛升劫,杜圣蘭不再受靈壓困擾,如今—整個神清氣爽。
倘若有異象,渡劫完就該出現,他這明擺著是在討要。臉皮厚一點有時候沒壞處,這種癡癡地仰視中,三千里紫氣東來,盡數朝一人聚攏。
杜圣蘭安靜沐浴在紫氣中,盤腿呼吸吐納,體內的經脈更加強勁,半個時辰后,紫氣散去,他重新站起身∶"我還能去小世界嗎?"
傀儡扔過去一塊木牌∶"最后一次。"
看守裂縫的修士又換了一批。
一個個修士落在杜圣蘭身上的目光十分復雜,這一次沒有雷劫跟著堵門,看來是成功飛升了。
沒有任何多余的交流,杜圣蘭直接轉身朝南邊走,山上守著的弓兵怪物跟在他后面。
這個方向是去銷金城的,杜圣蘭決定先去見一下大師兄,商討一下融入奉天城的事情。
傀儡說自己已經得到了五座城池,其中應該包括福樂和奉天城本身,他直覺杜青光的婆娑城還在,那天圍堵天道碎片,并沒有看到對方。
羅剎門一向護短,羅剎道君不會為了一個虛名拒絕自己。只要拿下婆娑城,他就得到了控制傀儡的權利。
一路疾行,有弓兵隨行,可謂是暢通無阻。
日落時,杜圣蘭抵達了銷金城。
高大的城門在落日的余暉中金光閃閃,城門上一左一右嵌有兩枚金鑄的銅錢。
并未著急進去,杜圣蘭回身望著夕陽西沉,問身后的弓兵∶"這像不像是梵門的末日?"
怪物聽不懂他的意思,持弓站在原地不動。
杜圣蘭獨自欣賞這一幕,不多時,銷金城的城門突然開了,一道渾厚的嗓音傳來∶"小師弟。"
杜圣蘭回過身,微微一笑∶"大師兄。"
羅剎道君旁邊還站著一道修長的身影,正是顧崖木。
四目相對,杜圣蘭納悶∶"你怎么……"
知道他要問什么,本應在奉天城的顧崖木拿出一個破碗∶"我,女帝派遣,和平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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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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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