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群瘋子,玉面刀終于下定決心,殺了杜圣蘭。
九重雷劫歸一后的威壓太強,處在內圈連基本的躲閃都很困難,更別說飛行瞬移,只要天劫消失,他施展的手段會有很多。
只希望折損的仙運能在一個可控范圍內,尸體裝進儲物戒帶走,解刨后興許能發現沒被消耗完的無垢石。事到如今,玉面刀只能往好的方面想,萬不得已的時候,就要考慮提前通過界壁離開。
玉面刀全力爆發真氣的剎那,杜圣蘭已經感覺到不對勁。
沒了孫氏姐妹的靈氣傘,玉面刀需要承擔的天劫壓力很大,但此刻,他卻是選擇了和杜青光同樣的路數,以傷換殺,無視背后朝身上轟擊的法術,速度朝杜圣蘭襲來。
杜圣蘭怔了下,沒料到對方會親自出手。
玉面刀自然是首先考慮犧牲別人,但存活下來的那名刀侍重傷,即便沒有受傷,這樣的天劫壓力下,刀侍一次性殺死杜圣蘭的可能性也不大。刀侍身上沒幾分仙運,一擊不成會立刻死在天劫下,這種死亡完全沒有價值。
至于自爆,大家處在一個內圈中,刀侍自爆,受限天劫威壓不能遠離,他自己也沒好果子吃。
玉面刀:“受死!”
“怎么殺到我這里來了?”
從剛剛他們的對話中來看,自己不該在備選范圍。
面對那副無恥的驚訝嘴臉,如果不是情況危急,玉面刀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一點點折磨死。
都殺紅了眼,天圣學宮院長見狀差點沒忍住跟著一起出手,猛然間想起杜圣蘭渡劫者的身份,才及時停手。
短距離的爆發,玉面刀速度算是比較快,誰知差不多同一時間,身邊掃過一陣凌厲的風。斜眼看到殘影,玉面刀驚訝地發現,那道人影居然快過了自己,先前顧崖木一直在使用寶物頂天劫,玉面刀對他的實力并不算太在意,但此刻顧崖木不但超過了玉面刀,還先一步擋在了杜圣蘭前面:“怎么可能……”
不可能有人類的速度可能快過自己,哪怕是妖獸。
越是靠近杜圣蘭,頭頂的劫光壓力就越大,顧崖木卻能硬扛著和玉面刀對峙。
煉體修士,身穿鎧甲至寶,亦或是……某個特殊的種族?思忖的時間并未阻斷玉面刀出手,面對靠近的刀光,顧崖木驀地用拳頭打在刀面,一瞬間震蕩出來的余波沖到了杜圣蘭那邊。雖然不重,但劫光中瞬間躥出兩道雷電,打在顧崖木和玉面刀身上,這是天道在以示懲戒。
挨了一記雷,顧崖木面無表情,玉面刀也是,片刻后,玉面刀小小吐了口血,顧崖木依舊還是剛剛那副狀態。
起初玉面刀懷疑他是偽裝,后來又一次交手后,確定同等天劫懲戒下,對方受到的影響要比自己小很多,終于,第三次被劫光擊中,玉面刀發現顧崖木每次出手前,似乎還在施展著其他功法,口中也在無聲念著什么。
杜圣蘭余光一瞥便知道是怎么回事,顧崖木曾經花了海量的時間研究如何違背天道意志后受損最小,譬如違背天道誓言不被劈死的法子。玉面刀和顧崖木比耗損,遲早會耗死他自己。
幾下交手的功夫,玉面刀已經錯失了最好的時機,身后還有人在虎視眈眈,隨時有可能偷襲,他不敢再托大毫無忌憚耗著。
后退幾步,側過身的時候玉面刀眼皮猛地一跳,根本沒有人追過來,剩下人早就近包圍了孫氏姐妹和刀侍。正如這群瘋子所說,能殺一個是一個。
“夫君!”
和玉面刀不同,孫氏姐妹明顯更擅長防守,頭頂的靈氣傘被裴琉焰的蠶絲一點點溶解,杜青光的劍光更是逼得她們連連后退。
“該死!”玉面刀面色一變,用僅剩不多的仙運護住孫氏姐妹,同時手中刀如破云之箭,先他一步攔截招呼在孫氏姐妹身上的劍芒。杜圣蘭本來還想分出精力關注一下戰局,頭頂雷霆的光芒突然璀璨閃爍了幾下,濃厚的紫色劫光終于有了要崩盤的趨勢,從頑石一塊變為無數細小游走的電弧。??Qúbu.net
“機會來了?!?br/>
杜圣蘭仰頭望著紫光,竭力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指,重新握住斬月劍。一劍劃過,九奴背來的另一個蛇皮袋撕裂,鬼修的氣息瞬間外泄,杜圣蘭劍刃削過時避開了兩只鬼修,干脆地用他們吸引劫光傾覆。其余幾只虛弱的鬼修則殞命在殺傷力極大的劍招下,借助功德金光,杜圣蘭進一步修復五臟六腑的創傷。
有了七成把握后,他不再猶豫,勢如破竹,揮劍朝著頭頂的劫光沖去。
沉悶的爆炸聲在內部光圈炸響,前一秒僥幸逃出正往遠處跑得修士,看到一圈一圈的漣漪在半空中散開層層光圈,宛如某顆星辰的爆炸,忍不住又飛了回來。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所以才來看看?!?br/>
這次看熱鬧,他們明顯要警惕了很多,隔著足夠遠的距離。
有人一反常態,御劍靠近了光圈外圍上空。
李道子眼中,看得不是劫云,而是那驚艷絕倫的一劍,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能將斬月劍法施展到如此境界的人,竹墨也不行。竹墨的斬月十三劍,可以說是圓滿,杜圣蘭卻已經達到了入臻的境界,蘊含著一絲天地之力。
紫紅色的光圈像是被射落的太陽,墜落在地表,巖石崩碎,周圍的一道道雷霆在碎滅前,還在不停朝著中心區域涌動,外圍光圈的雷劫多數是一二重天劫溢散出的能量。最強的部分已經崩潰,只要杜圣蘭稍有余力,不難應對。
雷霆如回光返照一般地涌動,畫面壯觀,可對杜圣蘭來說,再次破開也不過是一劍的事情。
杜圣蘭從剛剛斬開的裂口中沖身迎上最后的劫云,劍光所至間雷霆寸寸崩裂,滔天的巨響聲中,天空中出現萬丈金光,隨后凝成一道半虛半實的人影。這道人影和杜圣蘭氣質身形接近,但沒有五官,金光似乎不足以供給它足夠的能量,人影縮回寸丈。
有些滑稽的一幕在半空中呈現,但誰也笑不出來。
“法身?!?br/>
只有真正悟道后,對一條道的堅持到達了極致才有可能凝練出法身,一般修士能做到是在渡劫期。當然也不乏極端優秀的人,大乘境界便能修成法身雛形。
法身越強,代表精神力和戰力越強,這是成仙的資本。玉面刀此番下界,便是獻祭了一具法身。
玉面刀壓下心中驚駭,面對強大敵人時握刀沒有顫抖過的手,此刻卻是不自然地屈了屈。
“法身雛形已現,此人半只腳踏上了通天之途?!?br/>
這個年紀的修士,絕對不可能修成法身。玉面刀心中暗恨:“無垢石,一定是無垢石!”
無垢石當真奇妙非凡,書中記載寥寥,只說是至寶,沒想到竟有如此強大的能量。難怪他師尊那樣的人物,也會為了尋找無垢石三入絕地。
金光散去,法身飛入杜圣蘭的身體中。
難以言喻的嫉妒讓玉面刀判斷有失偏頗,誠然杜圣蘭能修成法身雛形無垢石起了關鍵作用,但遠遠不夠,這還要追溯到他在成為天生圣人時,曾短暫地出現過萬丈法相的奇景,那是一顆種子,如今才被真正激發。
殘余的電弧亂竄,虛空中卷起了一陣罡風。
不久后,靈氣化雨,杜圣蘭崩裂的傷口開始愈合,先前在劫光中快要碎掉的內臟重新煥發出活力和生機,靈氣雨從他發絲緩緩滴落,披頭散發的樣子顯得有些慘淡,但他僅僅是站在那里,就像是代表了一個紀元的巔峰。
真實的境界氣息暴露,那些原本還能保持理智站在遙遠處觀望的人,忍不住靠近仰頭凝視,不知是誰啞著嗓子說了句:“合體?!?br/>
曾經幽蘭尊者橫空出世,鎮壓了一個時代的天才,書中用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形容。如今,九川大陸出了位二十歲的合體境界,恐怕往后數個紀元,都不會有后來者能追上。
杜圣蘭站在萬眾矚目的虛空,心底有一絲空虛生出,并非高處不勝寒,他離真正的高處有很長一段距離。
“修煉圣地建造計劃,夭折了。”他無奈輕嘆。
地面的魔液成了一灘腥臭的水,真正的魔淵空間已經崩塌,無論是兇牙坡還是這里,剩下的不過是沒用的廢水。想必再過不久,甚至會像普通污水一樣,在陽光下消失。
無意間對上玉面刀眼中迸發的殺機,杜圣蘭握緊了寶劍。不過很快,他就放下心來,九奴掩唇站在離玉面刀不遠的地方,從背部的抖動可以看出來是在時不時咳嗽,顧崖木則和裴琉焰不知何時聯手對天圣學宮院長展開第二次攻擊。
沒了天劫壓力,大家來去自如,行云流水間過招,天圣學宮院長的自爆威脅已經不成立。
九奴好像也挺期盼老頭子被干掉,沒有干預裴琉焰的行為,看向玉面刀慢慢說道:“夫人仆從都不見了,還想著殺人呢?”
先前眾人的注意力不自覺被杜圣蘭奪去,玉面刀因為無垢石的事情分神片刻,但有人卻很好地抓住了這個機會。
“我必殺你。”玉面刀望著高空撂下一句狠話,撕裂空間追上去。
杜圣蘭覺得這句話耳熟,回憶了一下,冥都那個手持鐵鉤的男人在被自己設局搞死前,好像也說了這句話。另外一個說過差不過話語的……他的目光落在了正在和人交手的天圣學宮院長身上,估計離死不遠了。
落地后,杜圣蘭走到九奴身邊:“干娘,杜青光呢?”
對方不該看著天圣學宮院長被殺才對。
“抓了刀侍離開了?!?br/>
刀侍和學宮院長之間,杜青光選擇了前者。
“孫氏姐妹花落誰家了?”
“五蘊和尚。”
“……”
杜圣蘭詫異:“兩個都被大和尚抓走了?”
九奴認為沒什么好驚奇的。
杜圣蘭后知后覺五蘊和尚也是當世的渡劫期之一,只是對方太過低調,至少看著比較和善,往往讓人容易忽略這個事實。
想了想,他又問道:“有沒有見到一個小和尚?”
杜圣蘭欠過戒癡幾個人情,當日順利從天圣學宮得到傳承離開,后來去往金禪寺要到題字,都離不開戒癡,有必要關心一下。
九奴咳嗽了好久,緩下來說起她來得時候好像是看到一個小和尚,頭上披著件法衣,頂著劫光不斷觀望里面的情況。
這么聽起來,人應該是安全的。
“干娘,你稍等我一下?!?br/>
杜圣蘭走到御獸宗宗主那里:“這次的事,勞煩閣下白跑一趟。”
原本的仙氣魔氣融合打造福地計劃,就這么破滅了。御獸宗宗主也有幾分遺憾:“哪能事事如意,這次能從魔淵全身而退已是幸事。”
地底空間沒那么快崩潰,大概率是天道意識在強迫魔淵意識交出杜圣蘭出來挨劈,就像當初被小世界排斥出去,在天劫下寂滅的修士。不過魔淵本來就沒有什么完整的意識,全靠無垢石支撐著,天道強行感應魔淵意識,倒是延緩了那片空間崩潰的時間。
杜圣蘭:“他日若有機會,我會讓九川大陸再無南北御獸宗之分。”
北域的御獸宗生性殘暴,別說虐殺妖獸,對同族一樣心狠手辣,顧崖木在無盡海域還弄死了兩個,杜圣蘭早就想肅清一下舊賬。這幾次劈人,兩地跑太麻煩,他基本是以南域修士為主,是時候擴大一下業務范圍了。
話聽得大言不慚,不過由一個二十歲的合體期說出,分量就不一樣了。
御獸宗宗主眼中多出幾分笑意。
另一邊。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是面對兩個境界在自己之上的人。天圣學宮院長面對生死危機,低吼一聲全力出手。
不遠處傳來客套的對話——
“宗主慢走,我就不送了?!?br/>
“道友隨時可以來我御獸宗作客,一定掃榻相迎?!?br/>
“您太客氣了,叫我圣蘭就行?!?br/>
目送了御獸宗宗主,杜圣蘭又開始和天機樓樓主說話,黑水商會會長趁機加入。
“杜小友莫怪,我也是受了盤天鶴蒙蔽,利益熏心才會出手,回去后一定送上賠禮。”
“理解,每個人都有犯錯的時候,請問一下這個禮物可以自選嗎?”
“也不是……不行?!?br/>
“會長慢走,再聯系。”
天機樓樓主給了杜圣蘭一張卡:“天機樓的貴賓卡,持卡購買情報可以享受優惠?!?br/>
作為天機樓的消費大戶,哪怕一點折扣都能省下不少的開支,天機樓樓主沒有欠杜圣蘭什么,純粹是結個小善緣罷了。
“慢走?!倍攀ヌm對著天空中飛身離開的天機樓樓主揮手。
一回頭,看到纏斗中的幾人,杜圣蘭望向天圣學宮院長皺眉:“怎么還活著呢?”隨后嘆了口氣對九奴說:“干娘,幫我送他走?!?br/>
天圣學宮院長被裴琉焰的蠶絲險些戳破雙目,眼角流血,氣急敗壞道:“你就只會躲在女人后面嗎?”
杜圣蘭笑意不達眼底:“誰叫我的對手通常都很不講道理?!?br/>
別人再過分也不過是打了小的來了老的,到了他這里,老的一個接一個。
內心的恨意不斷爆增,有一瞬間天圣學宮院長甚至發誓如果能接近杜圣蘭,他絕對會選擇自爆,讓對方的大道也止步于此??上Ф攀ヌm十分謹慎,人離得比那些看熱鬧得都還要遠,現在說一兩句話都得依靠傳音。
“爆!”天圣學宮院長突然暴喝一聲。
強大的沖擊壓力擴散四周,以為他要自爆,顧崖木和裴琉焰同時后退。確實有什么東西爆炸了,但好像不是天圣學宮院長本人,杜圣蘭隱約看到一道身影朝天邊逃竄。
“這是……”
九奴:“法身自爆?!?br/>
杜圣蘭有些不敢相信,天圣學宮院長居然也修煉出了法身。
“能當上圣地院長,自然不會是簡單的人物。”九奴看得明白:“他應該是很早以前就凝聚出法身,卻反受其害。”
杜圣蘭虛心求教原因。
九奴懶洋洋揉著太陽穴:“這不很明顯?老頭子到現在都沒有入渡劫,一看就是花費了大把時間精力,投入在完善法身上。”說著掀起眼皮瞄了杜圣蘭一眼:“你可別跟著他學壞?!?br/>
杜圣蘭知道這是九奴在提醒自己,過早修煉法身容易適得其反。
自爆一具法身,為天圣學宮院長拖延到了時間,裴琉焰在原地站了一段時間,沒有看杜圣蘭也沒注意九奴,而是望著先前刀侍倒下的位置。
杜青光重創了一名刀侍,連同另一具刀侍的尸體也一并帶走。那對姐妹花的價值按理應該比刀侍大,杜青光選擇優先帶走刀侍的原因是什么?
沉默半晌,裴琉焰不知琢磨出了什么,也準備離開,臨走前望著九奴意味深長說了句‘好好活著’。
語畢,自原地撕裂空間離開。
杜圣蘭目光微動,九奴想吞噬裴琉焰證道,裴琉焰好像在打一樣的主意。對方第一次分割心魔時,也許是實力不夠任由心魔逃離,但后面幾次,就有些刻意為之,這像是在養蠱。裴琉焰要親手殺了最強大的心魔,由此證道。
九奴天生面色蒼白,笑起來的時候唇色更顯得殷紅,她嘴角勾出一個有些滲人的笑容,雖然裴琉焰走了,視線還在望著那個方向,過了好半晌,收回目光問:“王去了哪里?”
杜圣蘭搖頭。
為了陣法能夠順利激活,他那日請了陰犬,御獸宗宗主和五蘊和尚幫忙,但在魔淵,并沒有看到陰犬。
希望不是因為對方長得太黑了,在黑漆漆的一片里沒瞧見。
遠處看熱鬧的不少,顧崖木以裴家家主的身份站在這里,沒辦法和杜圣蘭說太多,傳音一句‘仁義堂見’后,先一步離開。
繼續留在這里也沒什么意思,杜圣蘭問九奴要不要一起離開。
九奴喜笑顏開:“走,干娘先回冥都抓些‘野味’給你補補?!?br/>
杜圣蘭訕笑道:“暫時不必了?!?br/>
他才剛突破,容易虛不受補。
醫谷外圍著的修士自動散開,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有在議論九奴身份的,也有去看那些魔液,研究一下有什么異常的。
杜圣蘭在外面繞了好大一截路,現在注意他行動的不少,直至九奴解決了那些暗處盯著的眼睛,他才趁機溜回了仁義堂。
后院一處絕對安靜的地方,顧崖木戴著青面獠牙的面具,正和游氏兄弟說些什么,不怒自威。
杜圣蘭發自肺腑認為對方演什么像什么,做裴家家主時,氣質內斂陰狠,扮絕殺殿殿主,又是一副霸氣狷狂的狀態。
游氏兄弟從鬼修手中逃命后,傷勢最近才好徹底,裴螢今日不在,兩人便來詢問顧崖木有沒有什么事情要做。顧崖木才剛開口,忽然一抬眼望向斜側方。
四目相對,杜圣蘭問:“你被雷劈時,可有引發舊傷?晚點我幫忙治療檢查一下?”
沒想到他第一句話會說這個,顧崖木心中生出些暖意,然后果斷拒絕了好意。他真氣有些紊亂,想到上次杜圣蘭給自己治療時,指尖對著鱗片釋放電流的感覺,真氣就更紊亂了。
“有需要隨時找我。”杜圣蘭不勉強,從他身邊繞過,進內室閉關鞏固境界。
再次出來,已是七日后。
裴螢外出還沒回來,杜圣蘭先去找了顧崖木,照例了解一下閉關期間,有沒有什么大事發生。
“最近七天沒有打雷下雨?!?br/>
杜圣蘭反應了一下,確定他指的普通的天氣。
不下雨,不是挺正常的?
顧崖木:“整片九川大陸都沒有。”
這就有些奇怪了。杜圣蘭正要開口問,顧崖木已經給出回答:“外界普遍認為是因為你的原因?!?br/>
“嗯?”
“你被困那兩日,消息一傳出去,天南地北的修士都開始瘋狂渡劫。據不完全統計,光是安武城,琴宗兩地上方一天就出現幾十次天劫。七十二寨周圍更是上百道劫光,九川大陸一天打了幾萬次雷?!?br/>
杜圣蘭不在,一些做賊心虛抓緊時間開始渡劫。
顧崖木端起茶杯喝了口熱茶:“如果你是天道,你也會煩的?!?br/>
一天什么都不干,光打雷去了。
“……”
兩人正說著話,滴落了幾個雨點,傾盆大雨毫無預兆澆灌下來。
雨水被吹進亭子,顧崖木也不在乎被灌入雨水的茶,一口喝完:“看來天道是緩過勁來了?!?br/>
杜圣蘭尷尬地笑了笑,趕在糕點沒被雨水糟蹋前,抓緊時間吃完了。
……
兩人間,顧崖木要時不時回裴家坐鎮,和天圣學宮已經撕開臉皮,天圣學宮衰敗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裴家需要面臨的壓力不小。好在隨著裴琉焰那日出手,給外界暴露出一個信號:裴家可能有兩位渡劫。
也是因為顧慮到這點,天圣學宮沒有立刻下手。
快年底了,仇家最近都挺謹慎,顧崖木本準備徹底解決裴九星慶祝過年,考慮到上次大長老沒有直接拆穿他的身份,這個計劃被往后拖了一下。不過他將游氏兄弟換了個身份安插進裴家,負責盯緊裴九星。
顧崖木和杜圣蘭一致認為,或許可以利用裴九星,引出胥洲。
年末。
裴家祭祖,顧崖木需要全程在場。
仁義堂這一日冷冷清清,杜圣蘭一邊搜集和仙人相關的記載,一邊不停接觸天機樓,想從他們手中獲得杜青光近日在干什么。
可惜天機樓暫時也沒有得到明確的消息。
杜圣蘭招呼來雪花獅子:“你爹來找過你嗎?”
雪花獅子搖頭,大眼睛透露出幾分擔憂。
杜圣蘭摸著它的大腦袋,說:“也許是去追魘了?!?br/>
冥都生靈和人不同,沾染魔淵液體或許對他們來說影響不大。刺殺那日,杜青光出手前,杜圣蘭親眼看見有一道黑影纏住了玉面刀片刻,很可能就是魘。魘沒有理由幫助杜青光殺仙人,風險太大,即便杜青光承諾殺了小陰犬也不劃算。
杜圣蘭開始琢磨杜青光是怎么說服魘配合的。
一個目的是開啟黃金時代,一個是要成為冥都新主,只有后一點成立,杜青光才能得到配合,利用界源打開界壁。
雪花獅子看出他在想事,乖乖趴著。
“莫不是仙人身上有什么能讓魘變強的法子?!?br/>
越想越有可能,杜圣蘭猛地站起身:“我出去一趟,如果顧崖木回來,告訴他杜青光斬殺仙人,八成是為了讓魘變強,仙人身上肯定有什么與眾不同的地方。我要去金禪寺找五蘊和尚相商,現在最壞的情況是魘已經得到這件東西,必須要合力再搶回來?!?br/>
祭祖儀式繁雜,之后還要給年輕人指導功法,顧崖木一直忙到第二日晚上才回來。
杜圣蘭交待的每一件事,雪花獅子都當成大事,一直守在院子里,顧崖木回來的時候,險些要同手同腳跑過去。
它才學會說話不久,妄想一口氣全部道出,結果吐字不清,發音也不標準。
顧崖木眼睛瞇了下。
雪花獅子身體繃緊,它是真的害怕龍,附身在瀕死的雪花獅子身上,連帶著對龍的那種恐懼它也一并繼承了。
顧崖木走去石桌邊坐下,屈起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慢慢說,說重點。”
“是這樣,主人要去找和尚……”
顧崖木猜出了是去找五蘊和尚,問:“然后呢?”
“和狗搶東西?!毖┗í{子完全遵照他的要求,干凈利落,沒有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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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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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