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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偷塔之徒(二合一)

    偷走塔樓天圣學宮勢必要發瘋,哪怕過程再順利,也不可避免地會爆發一場戰斗。屆時這些人都將是天圣學宮的助力。
    仁義堂不能直接參與其中,冥都也不好大規模派出陰物,既然自己這邊沒有辦法增加人手,只能盡可能減少敵軍。
    回憶剛剛沖進塔樓內的人數,杜圣蘭心滿意足地想,這樣雙方就能站在同一起跑線了。
    邶三思和導師正要封住塔樓,地面突然出現一陣劇烈的地動,周圍剛趕過來的學員驚了一下,連忙騰空而起。邶三思正要皺眉查看時,一道高大威嚴的身影從遠處走來,他左邊站著的人像是個普通書生,氣場卻最不容忽視,此人正是杜青光,右邊則是陣法協會的副會長。
    眼看三人走來,人群中胥洲面上重新有了笑意。
    邶三思:“院長,你怎么……”
    天圣學宮院長擺了擺手,示意暫時不用說話。邶三思好奇退到一邊,就在這時,地面巖石崩碎,其下緩緩升起一座高臺。樹樁一樣的年輪紋路覆蓋表面,沉睡的器靈被喚醒,待到高臺完全暴露在世人面前,立刻有人辨認出來。
    “血脈靈臺!”
    天圣學宮的地底怎么會隱藏血脈靈臺?學員大為困惑。
    血脈靈臺表面還有幾道電弧在游走,滲入地底的幾道電流不知在何時被捕捉到。
    ……是杜家的血脈靈臺。
    杜圣蘭在高空俯瞰,看到血脈靈臺出現的剎那無奈一嘆,不知是該感嘆胥洲有本事,居然能想辦法讓杜青光聯想到自己,還是該感嘆杜青光心狠,他既然人在學宮,杜北望出事時居然完全無動于衷。
    伴隨著電流不斷被分解測試,血脈靈臺上逐漸有了螢光,光芒還在不斷擴張增強。
    一般法器可以檢查血脈,但只有血脈靈臺能篩查靈魂。因為這個特性,當初杜圣蘭能幫顧崖木瞞過裴家人,同樣的原因,此刻他瞞不過杜青光。先前數道天雷攻擊地面,每一次碰撞,血脈靈臺都在做著辨別,直至這一時刻,靠著捕捉到的電流,血脈靈臺終于作出完整的判斷,一道恐怖的光柱從地面直射天空,直指云霄中的一道閃電。??Qúbu.net
    所有人都在望著那道光,胥洲不加掩飾眼底的笑意。
    換作其他任何一位家主,他都不容易讓對方產生聯想,但杜青光不同,他極端聰明又生性多疑,早前就因為天雷只針對一些特殊的大勢力產生過懷疑。
    胥洲編了個小小的謊話,讓陣法協會會長告知杜青光,他們曾在杜家人渡劫時做過實驗,其中有一道雷不對勁。一般陣法只對活物管用,這一道雷能被陣法困住片刻,說明覆蓋著什么活物強烈的意識。
    “果真是你……”望著那被光芒包裹的雷,杜青光瞇了瞇眼。
    當日幽蘭禁地杜圣蘭莫名其妙渡合體劫,又突兀地葬身在雷劫中,他一開始就不相信杜圣蘭會如此輕易死亡,特意檢查過魂燈,一度不想徹底公開死訊。
    聯系天雷出問題的節點,再往前推,九川大陸只出現過兩件比較大的事,幽蘭禁地獸潮和無盡海域的鴻蒙源寶出世。
    陣法協會會長的一句活物意識讓杜青光立刻聯想到杜圣蘭,如今血脈靈臺真正佐證了這一點。
    杜青光身如長虹,瞬間朝那道雷飛去,天圣學宮院長也在同一時間朝雷光掠去。杜青光提出要提前藏下血脈靈臺時,他還覺得這推測太過天方夜譚,真相擺在面前,院長心中的惱怒可想而知。
    學宮葬送了多少精英弟子,杜北望甚至還未留下寒月尊者的傳承,就已經命懸一線。
    情況變化要比杜圣蘭預想的糟糕一些,在他計劃中,要等自己逃離陣法,這些人事后總結才會慢慢回過味來,不料他低估了胥洲。
    “想抓我,也得看你們有沒有本事。”
    杜圣蘭毫不猶豫施展驚弓之鳥,幾乎是一剎那間,虛空中無數電流朝四面八方逃散,閃電在一陣兵荒馬亂中奪命狂奔,它們完全貫徹了主人的意志:只要我跑得夠快,誰也別想抓住我!這些閃電跑得姿勢還不一樣,有的猛虎投林式猛地沖過去,有的咕嚕嚕地像是一枚石子,瘋狂從云層中滾動。
    下方的學員看得大驚失色,有的嘴就沒合上過。
    杜青光冷冷一甩袖子,不少閃電條在他強硬的攻擊下湮滅,耐不住這些閃電越來越多。
    修煉《幽蘭心法》的好處徹底體現出來,海量的真氣支撐讓杜圣蘭不間斷施展驚弓之鳥。
    “杜青光。”他開口,天空中成千上萬道閃電同時跟著開口,回音震散云朵,整片天地都在回蕩著他的聲音。
    已經許久沒有人敢這樣直呼他的名字,杜青光冷冷望著天空中的閃電大軍。
    杜圣蘭一邊亡命狂奔,一邊不帶喘氣地說話。有多少閃電就有多少張嘴巴,先是一陣不加掩飾地嘲諷笑聲,緊接著齊刷刷開口:“天道不能幫我除惡,我便化身九天雷劫!我開心時,劈一個;我憂愁時,劈兩個;我傷心時,劈三個……”
    下方聚集而來的學員導師越來越多,他們逐漸反應過來什么,歡快的聲音讓他們寒毛直豎頭皮發麻。
    “不能放他離開!”邶三思面色一變,加入了捕捉天雷的隊伍。
    越來越多的人飛身上天,可惜先前布下的陣法已經被破解的差不多,杜圣蘭基本沒受到什么阻礙,亡命的閃電們排山倒海地繼續進行宣言:“十日為一旬,前五日劈杜家,后四日人渣中隨機挑選幸運兒……”
    ‘杜家’被他特意用重音念了出來,人渣一詞則讓不少人想到了杜北望和鏡族圣女死前的慘狀。
    “十號我放假。”做雷要勞逸結合。
    杜圣蘭擺脫了血脈靈臺的光芒,成功沖出天圣學宮的包圍圈,然而聲音還在隨風呼嘯:“嫁娶日不劈,服喪日不劈,年末歲尾不劈。”
    “……想到再補。”
    嚴謹地道出最后四個字,閃電狂奔的速度更快了。
    說著最狠的話,跑得比誰都快,望著那些像是箭一樣射出的閃電團體,追逐者們恨不得喊上一句,有本事你別跑!
    期間杜圣蘭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所有的閃電跟著回頭,隨主身一起感嘆:這才是真正的追光者們。
    從他每一次施展驚弓之鳥泄露的真氣,杜青光大致能判斷出杜圣蘭的方向,緊隨其后,天圣學宮的院長也是很有本事,沒有跟錯方向。杜圣蘭見狀不憂反喜,跑吧,最好隨自己跑到天邊去。
    天圣學宮。
    地動,又是地動。
    只不過這一次的地動比先前還要強烈,浮空懸著的島嶼甚至出現裂痕。
    那些常年閉關的學員們再也坐不住了,陸續走出洞府,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么。很快,他們的目光同時望向地動最強烈的地方,已經屹立在學宮千年不止的塔樓竟然開始搖晃,巨響仿佛撼動了天地,連天色一度也變得昏昏沉沉。
    驚天響動中,塔樓拔地而起,下方是一片巨大陰影,馱著巨大的高塔不斷前進。
    寶物都能化大化小,但塔樓因為住著太多神念,哪怕再小,也有千米高,亦不能被收入儲物戒。
    天圣學宮周圍布置著不少對付外敵入侵的陣法,這些都抵不上塔樓自身的意愿,它沒有反抗,甚至似乎給陰影覆蓋著天圣學宮的氣息。
    藏在聘禮箱子里的巨蟒從地底游走鉆出,陰柔男子坐在蛇身上,攔住想要沖上來的學員,同一時間冥都紙面人臉如同沒有生命的怪人,從腰間抽出紙刀,一刀下去,竟能不斷削減人的生機。
    “快去通知院長!”
    “院長追雷去了!”
    胥洲隱沒在人群中,他機關算盡,唯獨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變動。
    天圣學宮只有一個院長,但卻不止一個副院長,立刻就有幾道強勢的氣息追趕而去,最先掠出的那道身影在飛出一段距離后,前方云層中有火海滾動而來,起先他沒有放在心上繼續追蹤,臨近火海想要揮袖打散時,意外發現火苗不滅。
    “龍息。”火焰中蘊含著強烈的腐蝕性元素,副院長大驚失色下有了判斷,正當他努力消磨火光時,兵人無聲無息出現在后方。
    危險!副院長察覺到危險逼近,迅速閃躲。他躲過了身后的刀,但沒有躲過刀帶來的銳氣,刀芒直入心臟,火焰后又有銀龍襲來,前后兩大高手夾擊,以最快速度解決了對方。
    意識消散前,副院長目中還帶著不可置信,不明白為什么同時有兩大渡劫期,龍是哪里來的,另外一個又是什么東西?可惜想明白前,他便帶著疑惑魂歸地府。
    顧崖木:“我先回去。”
    他還要在裴家進行一番表演,最先追上來的追兵是最難纏的,解決掉他,后面的人冥都應該能有應對之力。
    短暫撂下一句話,顧崖木當場撕裂空間離開。
    余光冷冷掃了一眼墜地的尸體,他被鎮壓之前,可不講什么仁慈,即便如此,顧崖木仍舊看不上天圣學宮所作所為。
    塔樓內有一部分神念是近百年才出現,這些神念基本是生前遭受追殺,關鍵時刻被天圣學宮所救,因為身負重傷命不久矣,遂將傳承一并留在塔樓。自從杜北望等人打碎神念,天生學宮沒有立刻進入塔樓處理學員,這些神念隱隱感覺到不對勁。
    有的想通了來龍去脈,一時接受不了事實,萎靡不振隱隱有消亡之態。
    天圣學宮留給世人的印象過于高大,派學員歷練,路見不平慷慨相助,口碑要比四大家族好上很多。畢竟對比世家,人們對學府有著天然的好感。
    不過今后可就說不定了。
    顧崖木離去,陰犬馱著塔樓,速度難免要慢上一些。差不多在無盡海域時,追兵終于到了,塔內藏著的紙面人臉傾巢而出,被抬進去的嫁妝箱里鉆出不少陰物,接替陰影的位置負責堵門,只放自己人進出。
    塔樓內力量會被壓制在元嬰境界,這種限制對陰物似乎比較小,哪怕里面有幾位厲害的高級導師,它們干封門的活兒綽綽有余。
    另外一部分立刻出來準備迎接戰斗。
    兩邊就像是戰場上隔著一段距離的軍隊,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陰犬這邊,畫卷里的女子走出畫,不斷咳嗽,身上停著的冥鳥時刻散發著腐爛的氣息。紙面人臉以兵人為首分列兩邊,陰物沒有實體,站在最前面作為先鋒兵卒。
    對面天圣學宮的力量也不容忽視:三大副院長,六名高級導師,數十核心學員和百名內部學員,面對同境界,每一個都是能以一擋十的存在,后面還有援兵正在趕來。
    無盡海域的妖獸哪里見過這種陣仗,兩大勢力對峙于空間領域,越來越多的妖獸浮出水面,擱在平日,這些不對盤的妖獸早就開始自相殘殺,但它們現在俱是一個個探出半邊身子,想搞清楚發生了什么事。
    冥都的人長得很有特色,一看就能認出是哪股勢力,當看到陰犬背上的塔樓時,這些只知道廝殺的妖獸也是震驚了。
    “交出塔樓,否則我天圣學宮與你不死不休。”
    妖獸們齊齊偏過頭,只見天圣學宮的一位大能者目光凌厲,渾身縈繞著沸騰的殺意。
    “呵……”發表演說的電流從塔樓內走出,靠著最后一點力量大笑質問:“你怎么不問問這塔樓,愿不愿意跟你們回去呢?”
    妖獸們重新把頭轉回來,個個驚訝地目睹閃電開口。
    “荒唐!一群竊賊不知悔改,塔樓如何能開口……”
    “你不問,我幫你問。”分|身揚聲打斷:“塔樓,你有什么想對天圣學宮說得嗎?”
    塔樓內,那些為了奪寶闖進去的學員一股腦扎進深層區域,很多被神念控制住。
    此刻這些學員被當做繡球一樣拋來拋去,有的從一個區域扔到了另一個區域,還沒緩過勁,在神念的強硬要求下,他們被迫釋放渾身真氣,施展出一記絕學。緊接著由神念操縱,塔樓內的景象模糊地呈現出來。
    先前絕學爆發時產生的光芒,經過排列組合,赫然羅列出三個大字:給、爺、滾。
    無盡海域過半妖獸血盆大口張開,不識字的著急求問,交流完畢后,慢半拍地張大嘴巴。
    “得道者多助,”一直咳嗽的女子虛弱開口,“天圣學宮放任學員吸收先輩神念,該誅!”
    紙面人臉面上就差沒寫著‘為前輩討回公道’。
    爆炸性的消息太多,這些妖獸都有些消化不良。
    “一派胡言!定是你們使用了什么妖術,蒙蔽塔樓感知。”
    兩方對罵,無盡海域的妖獸一會兒左轉頭,一會兒右轉頭,天機樓作為消息通,趁機徘徊外圍開始統計海洋妖獸數目。
    “戰!”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兩方勢力終于動手。
    天機樓管事還在拼命記錄沒見過的妖獸種類,一道閃電突然來到身邊,他嚇了一跳。
    這次來得是主身,話說之前杜圣蘭一路朝石淮鎮的方向跑,中途用傳訊符聯系天機道人,讓他幫自己想想辦法。天機道人罵爹罵娘,在聽說杜圣蘭快要步入合體境界,自己血咒有解時,立刻變了張臉,熱情地作出提示:
    “朝西側面去,有我曾經布下的陣,砍斷梅花樹,能激活陣法。”
    “南席村地下有上千通道。”
    “方便的話可以來原始森林,我另有辦法助你。”
    ……
    狡兔三窟,天機道人一次性給出十幾條方案,杜圣蘭沒時間聽完,繼續向西側面狂奔。
    陣短暫拖住了追兵,他抓住機會最大限度施展分|身術,主身感知分|身位置,竄回了無盡海域。天機道人愿意幫忙再好不過,按照原先計劃,真要面臨絕境,杜圣蘭會提前聯系顧崖木,到那時候,需要收拾的殘局著實太多。
    “你個合體期,怕我做什么?”閃電狀態跑得比較快,杜圣蘭暫時沒有化作人形:“告訴我,另外一只陰犬的位置,回頭多少錢我結給你。”
    天機樓從不賒賬。
    規矩在利益面前,脆弱了很多,天機樓管事眼珠一轉,合理范圍內坐地起價:“八十萬靈石。”
    “成交。”
    天機樓管事報出一個位置,杜圣蘭竄回陰影身邊:“我來帶路。”
    他跑得太快,陰犬背負高塔跟在后面,冥都人也不戀戰,一路退走。
    這里離回冥都反而繞了一截路,正當陰犬要追問杜圣蘭走這條路的目的,突然感覺到了一脈同源的氣味。對方顯然也感覺到了它,一回首,魘就看到自己的大哥背著一座巨塔朝這里沖來。
    陰犬頓時明白杜圣蘭的如意算盤,有生以來第一次用溫和的聲音喚道:“王弟,攔住他們!”
    魘不明所以,下意識想要對陰犬動手,阻止它前進。
    一道詛咒襲來打斷他的動作,魘回頭望去:“九奴?”
    女子那氣若游絲的聲音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回蕩在天地間:“王儲,靠你了。”
    “王儲!”身后快要支撐不住重傷的陰物連忙跟著喊:“請王儲揚我冥都之威!”
    魘生性狡猾,看到后面的追兵頓時明白他們想拉自己擋刀,沉聲道:“諸位……”
    心知解釋沒用,準備抬手先弄死兩個陰物作為投名狀,可惜同為陰犬,少有人知道冥都內斗,長相決定了別人心中它的立場。在陰物們殷切地期待中,無數刀光劍影朝魘襲來,已經殺紅了眼的學宮眾人可沒給魘展示立場的機會。
    魘自然不能乖乖站在原地任由他們作為,避開大部分攻擊,避無可避時,吞噬了一個學宮學員。
    此舉激怒了天圣學宮,下手愈發狠辣。
    “殺了它,奪塔!”
    學員結陣,數位副院長聯手,魘在重擊下化為血水。然而這是一個讓虛弱女子也有些頭疼的存在,不殺個千百次死不了,血水很快再度凝聚,看到魘的重生,驚到了天圣學宮的眾人。
    上次在冥都,虛弱女子活生生將魘的頭顱捏碎,腥臭的黑氣四散。那一次攻擊看上去女子輕輕松松摘取了魘的腦袋,實際她也付出了一些代價,與之相比,天圣學宮純粹的力量攻擊讓魘只化作血水而非霧氣,差不多是就地重生。
    魘每次死亡會丟失近幾日的記憶,青色的眼珠閃過一絲迷茫。
    好多人啊。
    下一刻天圣學宮的人低吼一聲,再次攻來。
    魘來不及弄清楚發生了什么,兇狠地重傷其中一位大能者,又吞噬了兩名學員。鼻頭動了動,看向遠處陰犬逐漸縮小的身影,隱約推測出什么。
    這些人大概率是他的‘好大哥’引來的
    魘立刻要追上去一并加入追殺,誰知那位被他重傷的大能者自知逃脫不了被吞噬的命運,一怒之下竟然選擇自爆。
    魘被強大的沖擊力量重傷,另外一名核心學員拼死刺來一劍,青眼陰犬當場暴斃。這次它的身體受損程度較小,不過須臾間復蘇,青色的眼珠再次出現迷茫。
    好多人啊。
    天圣學宮:“……”
    這孽障為何殺不死?甚至每次復蘇,對方的力量幾乎沒有削減。
    魘心中也生出怒意,外面的人什么時候已經如此猖狂,再想想他大哥,居然想在冥都搞什么秩序,分明只有血腥才是鎮壓的渠道。
    “殺!”它要讓冥都的殘暴重新在世間流傳。
    率領冥都人,杜圣蘭這時候已經快要跑出一萬里,回頭鼓舞士氣:“魘拼了命讓我們逃脫,再不跑快點,怎么對得起他的犧牲?”
    “為了魘!”他振臂高呼。
    冥都的陰物拔腿跟上,下意識跟著喊:“為了魘!”
    喊出去突然覺得哪里不對,他們到底沒厚臉皮到那種境界,杜圣蘭第二次喊口號時,沒人附和了。
    杜圣蘭片刻不敢懈怠,唯恐杜青光等人追上來,一旦杜青光出現,魘就有了開口的機會,屆時將要面對的就是兩撥追擊人馬。
    陰犬背著塔樓,速度反倒越來越快,快和杜圣蘭并肩時,冷聲問道:“血脈靈臺是怎么回事?”
    杜圣蘭崛起是近十年發生的事情,正常時間下冥鳥要在明年才會被派出,陰犬對杜圣蘭這個身份了解的并不多。
    “雖然不愿意承認,但那確實是我血緣關系上的爹。”
    陰犬聞言想到在焚城時,杜圣蘭偽裝成小陰犬直面杜青光,還喊了一聲自己爹。
    “我爹選擇了幫扶你弟弟篡位,我選了你兒子,我還給你當過兒子……”閃電奔跑間幽幽地發出一聲嘆息:“這就是緣分。”
    你殺我我殺你的孽緣。
    此處距離冥都還有萬里,天圣學宮在外歷練的弟子不少,有的接到傳訊想要阻攔,看到冥都人多勢眾,放棄了孤身阻擋的斗志。另一邊,天圣學宮的院長同樣也收到消息,怒極下險些沒控制住真氣,天空中的鳥獸被震昏過去砸在地上。
    他和杜青光一同破解了陣,杜青光見他要折返,皺眉:“還有什么比追擊雷電更重要?”
    “塔樓……”院長恨聲道:“有冥都人混入,偷走了塔樓!”
    杜青光袖間的手指微微一動,心境儼然有了起伏,塔樓絕對不能落在冥都手中,一旦塔樓鎮守界壁,要再開啟黃金時代,難度將無限放大。
    九千里,八千里……
    距離冥都越來越近,杜圣蘭第一次有了歸心似箭之感。
    “兒子,你跑的好快。”虛弱女子在背后擊掌贊嘆。
    能不快嗎?如果杜青光不計代價瞬移,雙方的距離會很快縮短,雖說先前杜青光在追自己時,被一些分|身誤導有些耗損,但這絕對不是對方的極限。
    冥都是陰犬的地盤,它敢來偷塔樓必定另外有所依仗,只要能回去,安全就有了很大保證。
    “斬月山選徒,你是我王家的驕傲……”老者帶著自家小少爺御器而行,突然看到前方黑壓壓的一片,連忙護住身后的孩子,如臨大敵。
    不過那黑壓壓的一片似乎壓根沒有停下來的想法,最前面的閃電是隊伍里最亮眼的存在:“拜師學藝來冥都。”
    老者反應過來時,他們已經跑遠了,一老一小回身一看,遠遠地還能瞧見那座高塔上閃爍的光芒:來吧。
    過了無盡海域,到了人多的地方,杜圣蘭召喚出十余分|身,電閃雷鳴中聲音響徹云霄:“拜師學藝來冥都!”
    塔樓內學員被迫一次次施展絕招,閃爍出‘來吧’二字。
    下方的修士看得目瞪口呆,還沒回過神,又過一會兒,天空中另有一隊人經過,憤怒咆哮:“孽障!留下塔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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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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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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